“婆婆看得出你是个好娃儿,可这家声身子骨一向不好,要你嫁来本是委屈了你,可你也别担心,若是家声有个万一,我们朱家绝对不会逼着你守节的。”
“婆婆何必这么说,我既愿嫁入未家,自然便是朱家的人,婆婆不用担心初倾会改变心意。”
瞧着她说得这般真情挚意,朱母的犹豫却更甚了。“可是你还这么年轻,婆婆知道这婚事对你是不公平的,你……”
“婆婆上这一切都是初倾心甘情愿的,媳妇儿不会後悔。”房初倾说得斩钉截铁,朱母听得却是心揪得更疼了。
真是个让人疼入心坎里的孩子,果然如“那人”所言,她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姑娘,自已真的该这么断送这女娃儿的一生幸福吗?
“婆婆,不如咱就将婚礼订於三天後好吗?”为了初城,她不能让朱家有机会反悔,更不让自已有任何後悔的可能。
当那张俊逸的脸庞浮现脑海的次数愈多,房初倾的心便愈坚定,那个男人太过危险,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所以索性就这么决定了吧。
“这……好吧!”朱母望了她一眼,终是不再多言,只是不由自主的望了帘後一眼,心里的犹豫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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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的确够奇特的了!
望着铁青着一张脸的赫勤天,青儿与任骆方两人面面相观,可都闭着嘴,没人敢吭一句。
现下这偌大的书房里,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着,气氛紧绷得骇人。
被这样的气氛弄得险些窒息,青儿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任骆方,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好打破沉默。
谁知她得到的回应却是两手一摊,他一望莫可奈何的样子。
他这模样看得青儿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指控,彷佛在讥笑他是胆小鬼一般。
“不然你去试试。”任骆方没好气的以唇形说道。
要知道,他认识赫勤天可不是三两天的事,每当赫勤天出现这种冷然脸庞时,旁人最好就要皮绷紧些,要不然铁定遭殃。
“试就试,谁怕谁?”兴许是心急吧!青儿也顾不得赫勤天铁青的脸色,大着胆子开囗说道:“将军,你真的就任我家小姐嫁给那个药罐子吗?”
她的话声才落,两人便听到“啪”地一声,那精致的瓷杯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入捏破。
天啊!瞧着将军手掌心鲜血直流,可他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儿,青儿吓得噤了声。
忍不住的将那瓷杯想像成自己纤细的颈项……还好那双手不是放在她的脖子上,否则怕也只消那“啪”地一声,自己立时便要香消玉损了。
你看吧!
瞧着青儿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的任骆方,一点同情心也没有,甚至还给她一个“你活该”的眼色。
“她休想!”任着鲜血直流,赫勤天从牙缝中迸出话来。
问题是,虽然赫勤天很强势,但房初倾也不是省油的灯,从她的举动更瞧得出来她一点儿也不想和他沾惹上关系。
虽然他们都不知究竟为哈?
再说婚礼就订在三日後,青儿和任骆方都很怀疑,赫勤天究竟能怎么阻止她?
“难不成你想劫婚?”任骆方原是开玩笑的,可是瞧见赫勤天那带着点认真,甚至深思的模样,他心中暗叫了声不好。
“劫婚?!这样不行的,若是真劫了婚,你们想我家主子还能在杭州城里过活吗?”青儿率先反对道。
接着赫勤天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能劫婚。”
“呼,”听到他的话,任骆方心中的大石终於缓缓落下,可谁知他却自信满满地继续说——
“我会让朱家直接将轿子抬往我的宅子里。”
“这怎么可能?”青儿和任骆方两入面面相觊,真觉认为他是在说笑,可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又不像是说着玩的。
“你该不会是在说真的吧?”任骆方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算赫勤天贵於皇亲函戚,又是功高名震四方的大将军,可这朱家人娶媳妇,凭什么要将媳妇儿抬到旁人家去,拱手让人?
“骆方,你认识我这么久了,听过我说笑吗?”
被他这么一问,任骆方傻了下,接着很用力很用力的回想,的确没有耶!“好……好像没有。”
“那就是喽,”原本阴郁的脸色被一抹朗笑所取代,心中有了主意後的赫勤天在无言中流露出誓在必得的决心。
望着好友一会儿阴郁、一会儿朗笑的模样,任骆方忍不住摇头。
这古人还说得真好,英雄到底是难过美人关。
瞧赫勤天那股执着劲,不活脱脱是个例子吗?
虽然赫勤天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出了名,可这次的任务也未免太高难度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赫勤天要用什么法子,让朱家自动把房初倾的大红花轿给直接扛进将军府。
“我说……”他的好奇才开了个头,赫勤天便已经率先说道:“听说那唐太医最近几日就要辞官返乡,安养天年。”
“你的意思是……”
“以唐太医的医术,再加上我手中这世上仅有两颗的九转续命丹,你说这朱家二公子不靠冲喜,他活不活得成?”虽是挑眉轻问,赫勤天显然并不期待答案,因为他早已胸有成竹。
“你想……”任骆方已经有一些懂得他的意思了。
用未过门的媳妇儿换儿子的命,任谁也会同意。
“再说这区区的肺痨能难得倒唐太医吗?”
唐太医堪称华陀再世,只有他不想救的人,没有他救不活的人,更何况唐太医与赫勤天素有交情上追个忙他绝对会帮。
“所以这花轿势必将抬进将军府。”
“可若是初倾发现後,拒不拜堂,谁能奈她何?”纵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强抢民女。
“她不会有机会发现的。”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只怕早木已成舟,到时她想逃避他,门儿都没有。
费尽心思,动用关系,就单单只为了一个女人,这种事不像是赫勤天会做的事啊!
“看来,你对她真是动了心、动了情,可我就瞧不出她那清冷的性子有什么好,你究竟喜欢她哪一点?”
将任骆方的咕咕哝哝全听进了耳,赫勤天只是一笑。
只能说,房初倾真的挑起了男人的劣根性,如果说那一夜她像其他姑娘狂蜂浪蝶一般的扑上来,那么他的兴致绝对不会那么高。
可她不但将他推得远远的,甚至还宁愿嫁给一个棺材进了一半的男人,这点可就是他不服气也不能接受的了。
是真动了心也好,是执念也罢,他倒真想要瞧瞧,他和她之间,究竟是谁傲气一些,谁的固执又略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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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皎月高挂天空,但那美丽的夜色却入不了房初倾的眼。
手执毫笔,她摒除杂念,飞快的在纸张上面勾画着。
甚至不需思索着怎样的构图,几个挑勾,再几个顺笔,一幅画便完整的呈现出来。
满意的放下毛笔,她定睛审视着这幅在她出嫁前最後的画作,整个人硬生生的愣住了。
瞧瞧那画中人的星目剑眉,俊逸非凡,却又流露洒脱狂妄气息的男人,不正是那个硬要将她心湖搅乱的男人吗?
为哈她会不由自主的想他?
一个早该被她抛诸脑後的男人,更何况她明儿个就要成亲了,怎么可以想着别人?
想也不想的,她伸手将那张画一把抓起,揉成了一团,然而,却揉不去他在她心中烙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