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初倾猛地摇了摇头,头上的钗坠叮叮作响,却仍摇不去心头骤然而起的不安。
彷佛即将有事发生似的,她的背脊突地一阵寒凉。
“撕去了画能代表什么?”低沉的嗓音自墙角响起。
他又来了!
意识到这点,她倏地全身僵直,猛然回身,一双水眸布满了复杂的冷意,直勾勾地瞪视着他。
“你又来干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像个阴魂似的,纠缠着她不放。
她并没有欠他什么啊!
“我来,是来瞧瞧明日的新娘。”挑起了剑眉,唇畔似笑非笑的,赫勤天步至她的身前。
望着他的逼近,她的柳眉微微蹙起,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敏感的察觉今夜的他似望很不一样,虽然脸上依然笑意灿灿,但她却能感受到他眸中的愤怒与阴惊。
这样的发现让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她不动声色的瞄向他身後,心里估量着该怎样逃开他。
可是愤怒的赫勤天并没有心情和她玩游戏。在察觉她想逃离的意图後,就一个箭步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被夹在他与床榻之中,此时此刻的房初倾进退不得。
“你究竟想干么?”银牙紧咬,白笛的手掌紧握成拳,彷佛这样便能保护自己的心和清白。
但那在赫勤天的眼中瞧来却丝毫没有威吓的作用,反而让他的嘴角噙起讪笑。
“我就是真想干么,你又能奈我何?”
他放缓嗓音,沉沉的声音宛若棒望似的直击着她的心房,咚咚咚敲得她心慌意乱,心头那抹不祥的感觉也益发清晰。
“我……如果你意图不轨,那我宁死也要守节,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结结巴巴的威胁着,却换来他更加愉悦的讪笑。
“这你倒是提醒了我!”他真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这么说道。
房初倾不解的正想问,可他已然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
她感到一阵僵麻,猛然发觉成了个道道地地的木偶人,浑身上下不听使唤。
她张嘴欲言,可是那声音却像是闷在喉头似的,怎么样也发不出来。
囗不能言,只能张大眸子瞪他,眸中夹杂着浓浓的愤怒情绪。
一向以为自己已经被世事的苍凉磨得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可只要一面对狂肆的他,她的心里就会产生一股似愤怒又似恐惧的怪异情绪。
但为什么呢?
她就要嫁人了,而他是个堂堂的大将军,两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就算勉强兜凑在一起,只怕也是转眼即逝的孽缘。
她不相信,凭他将军的身分,会做出这种偷香窃玉的下流勾当。
思绪流转下,她抑下心头的恐惧闭上眼,赌他该有少许的正气。
谁知……
“美,真美,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一亲芳泽望。”赫勤天以着轻佻的语气调侃着,粗砺的食指跟着划过她那柔滑的雪肌。
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但他却拒绝被她冷默的对待。
他本就是一个狂傲之人,自然不容人忽视,更何况美景当前,纵是他笃定明日她便会为自己所有,却仍是忍不住想触碰她。
骤然倾身,他在她的颊畔、红唇上各偷得了一记轻吻。
她浑身泛起了一阵轻颤,不像是因着恐惧而起,反而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感觉似的。
这样的发现让赫勤天忍不住的勾起了唇,随即伸手点去了她的哑穴。“告诉我,为什么宁愿嫁给个活死人,也不愿意沾惹我,寻求我的庇护?”
银牙紧咬,那编贝般的齿几望陷入红唇之中,已经打定主意不说、不瞧、不回应的房初倾就是不肯说话。
“不说话?!”挑起了眉头二逗弄她似望已成了一种乐趣,於是他弯腰倾身,再次在她微颤的红唇上偷得了一吻,一双手甚至隔着衣裳抚上了她挺直的背脊。
“不说话也没关系,正好,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回答就吻一次,反正你的吻既香且甜,尝不腻的。”
“你不能这么做!”她惊恐的瞪大了眼。
“那好,你回答我,为啥弃我而就那个药罐子?”他挑眉再问,脸上有着不容动摇的坚持。
她闭唇不语,打算来个相应不理,孰料他真的说到做到,每问一次得不到回应便落下一吻。
渐渐的,她平稳的气息逐渐成了细喘,心里头也明白他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能不投降吗?在她即将成亲的前一夜,被一个狂妄的男人这般恣意的偷香,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再不打破这窘境,只怕到时他发起狠,连她的清白也夺去了,那她又有何面目面对慈蔼的朱夫人。
“你我原就是不同世界里的人,本不该硬是兜凑在一起。”房初倾终於开了囗,却是不怎么中听的话。
赫勤天原本傲扬的剑眉倏地往中间兜去,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望?什么叫不同世界的人?!
“这不过是个藉囗!”他没好气的说道。
“不管是不是藉囗,反正我就是不要与你有任何的牵扯。”她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中带着少见的任性。
“那若是你我注定有所纠缠呢?”他轻问。
“不可能的!”她坚定的说道,即使身子不能动弹,可是透出的那气势却不容小觑。
这女人不能逼得太紧。看着她那已然泛出血丝却依紧咬着的润唇,他感到於心不忍,不能再逗留。
他倾身在她的耳际呢喃道:“想不想知道一件事?”
她定定的望着他,并不急着反唇相稽,她知道只要忍过了今晚,明天她便是朱家的人了,纵使他位高权重,应该不会做出强抢民妻的事吧!
“我这个人天生就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愈不可能我愈有兴致,打个赌,今生你注定会是我的女人。”这不是恐吓,只是一个事实的陈述。
话落的同时,赫勤天已然伸手点开她的穴道,在眨眼间,他那牍长的身影已消失。
凝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房初倾脑海中不断望响着他临走前的那句话,一股从心底蔓延上来的惊恐倏地攫住了她。
不行,不行,不行……
她猛地摇着头,拒绝接受丝毫这样的可能性。
他太过强势了,完全不是她能招架得住的。
此刻,她厌幸先去找过朱夫人,让她将成亲之日提早,否则对於这样莫名其妙的纠缠,她怀疑自己能撑多久。
第五章
“一拜天地!一一拜高堂!夫妻交拜!”
礼官高唱,新人们则是行礼如仪,一等夫妻交拜完,四周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盥鼓噪声。
“送入洞房!”一等礼官喊毕,房初倾便被动的任由新郎官带领,缓缓的步进同室之中。
白蜇纤细的双手紧紧的抓着那条红彩带,原本因为昨夜赫勤天那句斩钉截铁的话而吊得老高的心,终於缓缓的落下。
但在放了心的同时,心里却莫名的泛起淡淡的怅然。
她深吸了日气,抹去心头异样感觉,在丫鬓的搀扶下上坝坐在喜床之上,她低垂着头闭眼假寐,直到耳边傅来“姑爷安好”的问候声之追才睁开了眼,瞧见一双步履稳健的脚。
咦,朱家二少爷久病缠身,照理说应该是步履轻浮,怎可能踏出这般稳健的步伐呢?
她心头疑惑才起,耳边就传来熟悉得让人冷汗直冒的声音,声音的主人站定在她面前——
“你们下去吧!”赫勤天好心情的掏出银子打赏着奴仆和媒人婆,顾不得她们还得伺候他们进食红枣、桂圆等等的吉祥食物,也顾不得交杯酒还没喝,迫不及待的挥退众人。
他看来神清气爽,怀着满心的喜悦,目光缓缓的移向坐在喜床上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