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若捷苦笑了一下,看著有如黑幕的夜色,缓缓地说出自己编好的剧情。
“我已经不知道我放下硕士学位回来是要做什么?现在每天在家里几乎闷得发慌。会乖乖地听父亲的话回来,是因为还爱他吗?还是──”
“你好可怜──”
“咦?”
只见白雪凝那双蒙眬的双眼,刹那间聚集了水气,接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下了豆大的眼泪。
“……我想我的身世没有这么悲惨吧?”行若捷狐疑地看著眼前迅速掉泪的白雪凝。“如果你还要在我面前假哭的话,就省省你的眼泪吧!我可不吃这一套。”
“才不是呢!我真的──呃!真的觉得你好可……呃!可怜──”白雪凝轻皱柳眉,虽然艳红的檀口连连打嗝,水眸里却是一片同情的泪光。“你却……你却……啊!”
“小心──”
脚下一个失神,白雪凝一个仰头失足,差点撞到身后的岩石!
行若捷很快地向前搂住冒失的小女人,瞬间白雪凝特有的馨香就这么传来……
温泉的热气因为两人这番激烈的动作而起了阵阵白烟,水波不断地打在紧紧相偎的两人身上,这……并非白雪凝想要遗成的效果。
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雪凝身上的那件浴巾因为浸了水,有了重力,在猛然滑跤的同时,那件浴巾也跟著往下掉,她漂亮的身子就这么呈现在滑润的月光之下──
行若捷倒抽了一口气,这女人,要不是真的是不小心,那他就只能赞叹白雪凝真是太懂得演戏了!
那赛雪的肌肤,高耸胸脯上的两朵淡色花蕊,黑檀的发丝沾满了晶莹水滴,行若捷一瞬间将美景尽收眼底……
“……你怎么会如此冒失?难道你不怕你那么漂亮的脸蛋,就这么被我家的石头给撞花了吗?”
他感觉到身体里面冒出了一丝燥热,怀中的女人叫他心烦意乱。
“不怕!”她拍拍胸脯,打了一个嗝。“因为……我知道你会接住我啊……”
看到白雪凝那番诚挚闪亮的眼神,行若捷突然有了一股罪恶感。
她其实颇为善良天真。也许她防那些猪头求婚者很有戒心,但面对需要帮助的、贫苦的孩子或是可怜的身世,却一点也无招架之力。
他随口编的谎言,却得到了她的信赖。
不!他不能这样想,钱医提醒过他,他们两个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但欺骗这样善良的女子,好像又太……
“你是在制造自己偷十字架的好机会吗?”
为了隐藏自己这小小的罪恶感,行若捷故意拿起胸口的十字架,微笑地反问她。
“你放心,我会把它顾得好好的,绝对不会让你有得手的机会。”
“是吗?你……为什么老是要把我想得这么差劲?”她不是很清醒地埋怨著。
这个小女人微红的脸颊,惹火的胴体,就好像一颗成熟诱人的苹果,温泉底下的曼妙身材,叫行若捷忍不住想要一口将她吞下。
“你答应搬进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要将十字架偷到手?”
她柔软又浮凸有致的身子依附在自己身上,著实了好大的一番工夫,才能假装不在乎。
“我……”她的红唇里迸出了一个单字,如星灿烂的双眼里,好似要冒出火来。
无意识地,她将小手贴在他古铜色的胸口上,指间特有的柔滑触感,再加上漂亮的小脸上那微醺的美艳,秋眸如星,他男性的欲火被她引燃。
“你在玩火,女人。”
行若捷声音低沉地诉说著他的欲火,他的眸里再也不是理智与冷酷的霜,他将白雪凝的一颦一笑都尽收眼底。
“玩火?我想这边说是玩水会比较洽当……”她不介意自己赤裸地贴在这个强壮的男人身上,她发现这样肌肤相亲的感觉还挺好的。
下一秒的局势完全逆转,他宽阔温暖的胸膛猛地贴紧她软绵绵的胸脯;不仅如此,她的唇也再度受到他的占领──
她昏了,沉了,因为行若捷给她的吻并不是像白天那样,带著狂风暴雨般的惩罚意味,而是一种更为深层的热浪。
她被这个俊美而高大的男人给压制住了,他就像是一只苍鹰,钳制了柔弱的她,在他铁一般的禁锢下接受热吻……
他的理智被这个女人给截断了,剩下的只想交给热情和原始欲望来主导。
“你真是驱走我理智的魔鬼……”
落下红樱点点,还不足以形容他对这个女子的渴望,他耳边听到的是她琐碎的叹息和娇吟,他沿著她的雪颈一路来到浑圆的美丽殿堂,感受到她的心跳。
他的欲望因她而硕壮,她的美好令他忘记了他原本应尽的职责──
“嘶……呼……嘶……呼……”
小脸安宁,呼吸规律,在他怀抱里的小女人竟在这重要的时刻开始呼呼大睡──梦周公去也。
这……道个女人居然可以在这个紧要关头睡著?
看著她宛若孩童的可爱睡脸,刹那间他欲火全灭。
千万不要入戏太深。
猛然间,在行若捷的心里响起了钱医给自己的忠告。
这女子是如此的令人著迷,他真能够在这场戏中全身而退,不带走一丝剧中的情感吗?
想起了她刚才的一言一行,他第一次有了迷惘的感觉……
再次看一看她天真无邪的睡脸,再看看自己未退的欲火,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第六章
虫鸣鸟叫,透明无瑕的落地窗外,冬阳从绿荫中洒下点点金黄。
位于阳明山的大宅里,干净长型的餐桌上,摆满了香气四溢的各种餐点。
金黄油条,酥脆煎饺,清粥小菜,香甜豆浆。
牛角面包,培根汉堡,薯块煎蛋,金黄橙汁。
“早。”
行若捷拉开了对面的椅子,若无其事地说了这句话,摊开早报。
他俊美的脸孔在清晨阳光照耀之下,显得英挺,看著早报的表情是一如往常的专注。
相对于行若捷的神色自若,白雪凝的表情是一片迷惑恐惧。
想不起来。
怎么样也想不起来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餐桌另外一角,白雪凝手握刀叉,插进半熟的黄金荷包蛋里,一双美眸仍疑惑地看著对面悠游自在的男人。
她依稀记得自己走回了房间,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以下记忆自动删除。
小脑袋即使用力想,也挤不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觉醒来是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如何,但却有证据在身。
她全身只穿著一条出浴用的睡袍,她雪颈上红斑点点,已经证明了昨天晚上的确有些事情改变了。
大力地一口将流著黄金蛋液的荷包蛋送入口中,蛋香加上顺滑的口感,白雪凝妒恨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会是这个恶魔做出来的~~
更可恨的是,这个恶魔昨晚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怎么了?
行若捷虽然正看著报纸,但仍用换页时的眼角余光,观察著对面那个小女人的表情。
只见这个小女人的俏脸变得好有趣,一下子铁青一下子赤红,活像生虾被煮熟的过程。
一个人住久了,什么都要自己打点,他对自己练就的厨艺可是相当有信心,尤其他可是起了一个大早打理早餐。
不晓得她喜欢什么口味的早餐,所以就中西合并,面面俱到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吧?谁知道这个小女人好像不太有食欲,难道……自己的厨艺变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