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岩石,花丛松柏,都是他亲手设计摆设格局,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放松且美丽。
“你说什么?”
靠在岩石旁的行若捷一边拿著手机对钱医说话,一边看著冬夜里的繁星点点,冬天泡汤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我说,那个任至一图谋不轨。”钱医在电话那头缓缓地重复自己得来的情报。“他早就觊觎白家资产多年,跟青龙帮勾结多时。”
“哼。”行若捷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他就知道自己的预感一向准确。
这些日子以来,白雪凝的行为一直很单纯,除了处心积虑想要夺回十字架之外,什么事情也没有做,现在再加上钱医这番话,便可将天真的白雪凝从嫌疑犯里面剔除。
“任至一之所以会跟青龙帮串成一气,是因为青龙帮帮主年事已高,膝下无子,他又担任白家管家,可以内神通外鬼,这个人很厉害,没留下什么把柄,多多小心这个人……”
把查到的情报报告完毕,钱医话题一转。“对了,听说你让白雪凝住到你家?”
行若捷沉默了一会儿,思索著怎么跟钱医说,却没想到钱医却接口。
“你接CASE谨慎,白雪凝再美,跟你也是不一样世界的人。记住,卧底就像演戏,千万别入戏太深。你自己一个人住,现在又多了这个女人,要小心啊!”
“……但……不是也有人说过,人生如戏吗?”行若捷戏谑道,但为了让钱医放心,他补了一句。“放心,我会分清楚的。”
挂了电话,行若捷突然想到,如果白雪凝知道了自己深爱的男人,正是准备要背叛她的人,不晓得那双水眸,又要流下多少眼泪?
一想到白雪凝伤心难过、哭成泪人儿的样子,行若捷就不忍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有的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是一种幸福。
他对自己露出了一撇苦笑。他居然会不自觉地同情起这个小太妹?他真的分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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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角落里伸出一双莲足,踏在一尘不染的檀木地板上,落地无声。
幽暗的室内出现一抹鬼祟的人影──
是的,她就是白雪凝。
只见她如星的眼儿环视四周陌生的环境,像是在寻找著什么;但再仔细一瞧,却可发现她的水眸蒙眬,像是酒醉一般。
她走起路来,也是一摇一摆,就像是在水中轻盈飘动的水母。
渴……
一阵阵热气从她的颈部窜了上来,热得她想要一桶冰水冷静自己的思绪。
白雪凝从小就对酒精异常过敏,喝了些许的酒都会造成她酒后乱性,只见她杏眼蒙眬,双颊绯红,一心只想找水来喝。
可惜她头晕眼花,想绕到厨房却老是找不著。
哗啦──
有水声?白雪凝静下心来。既然屋内什么人都没有,那么就顺著水声去找好了。
摸摸索索,往里面深入之后,发现声音正是由左方传来……
白雪凝一路蛇行,向前奔去,映入眼帘的,正是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更衣间,还有一扇木门。
也就在此时,温泉特有的硫磺味跟水声从木门后传来,在木门旁边有折叠整齐的男人衣物。
他在……洗澡?
嗯嗯……既然等一下就可以看到水源了,那她先来找十字架。
半梦半醒的白雪凝快速地在衣物里找寻目标物,可惜在她东翻西找一番之后,十字架并不在里面。
“ㄜ!”她打了一个饱喃。
可恶!这图夫果然狡猾……
“你有时间来搜我的衣服,为什么不直接进来搜我的身?”
就在白雪凝扼腕之际,木门内传来行若捷富有磁性的嗓音。
她不是说要回房休息吗?
行若捷将手机放在石岸上,怀疑这个小女人在动什么歪脑筋。
白雪凝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这男人!简直跟野生动物没两样──居然在木门隔间、水声淅沥之下,还可以感觉得出自己的接近?
可恶!她白雪凝怎容得下被这个男人看轻?
贝齿咬唇,她说什么也不承认自己在偷翻他的衣物,因为酒精缠身,她想也没想就直接──脱衣。
“……你们男生这么臭、这么脏,我才不屑用手拿衣服呢!更何况你怎可能那么大意把东西留在衣服里?”白雪凝柔柔软软的嗓音飘来,像是棉花糖松软。
水声淙淙,这阳明山上的房子充满著一股扑朔迷离的暧昧。
浴室的木门“刷”的一声被推开,只见白雪凝白皙如雪的身子,只裹了一条浴巾,与他面对面──
泡在温泉里的行若捷倒吸了一口气,虽自己看过不少美女,可从来没有一人会像白雪凝这般引人犯罪。
而且,她到底在想什么?他都快搞不清她的意图了。
这木门之后的浴池别有一番洞天,松树盘踞,石块堆砌,一个偌大的露天温泉池就出现在眼前。
“我刚刚不是在搜你的衣物,而是在脱衣服。”
她,笑靥如花,秾纤合度的身子叫人心跳加速;白雾窜升,一时间白雪凝的微笑朦胧了起来。
她的唇吐出致命的魔鬼诱惑。“现在我忙完了,介意再多一个人泡吗?”
不等他回答与否,只见白雪凝已经轻伸白细的莲足踏入池中……
以天为幕,以地为基,行若捷健美的身子泡在温泉中,傍著石岸,构成一幅怡然自得的画面。
白雪凝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不该闯入这自然的一幕,他的裸身令人心跳加速……但酒精冲昏了理智,她一时冲动,决定豁出去了。
行若捷眼底闪过一丝有趣,没想到她还真敢就这样跟他泡在浴池里,该说她太大胆了还是另有所图?
“你这房子真特别。一个佣人也没有,却有一座帝王般高级的温泉。敢情你是因为打造了奢华的温泉以后,没钱请佣人打点生活?”她天真的道。
“人多嘴杂,不需要。”他微笑以对,面对她鬼灵精怪的小脑袋不敢轻忽。“这宅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每当我需要放松的时候,就会躲到这儿来解放压力。”
“哦?你父母是怎样的人?”她倒是开始对行若捷的身世起了好奇,不知道身为朱雀帮的少主,他是如何长大的?
“呃……我父亲忙于帮派,母亲是他的情妇之一……”
他随口胡诌了很普通的故事。好险,刚刚差点说出他父母早逝的真话。
“母亲思念父亲过度,又不能独占他一人,最后心情郁闷地病逝了。母亲过世后,我父亲就把我送往国外念书。”
“原来是这样……”白雪凝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的童年也有如此悲惨的回忆。
“所以我讨厌不能从一而终的感情。”
他掬了一些水冲了冲自己的脸,水珠沾满行若捷的发丝和俊脸,在这暧昧的环境之中更显魅力。
“我很失望我母亲跟我父亲的爱情……每次看到母亲抑郁的模样,都只会加深我对父亲的恨。母亲过世后,我简直就跟孤儿没什么两样,父亲忙他的帮派,我念我的书……他给我优渥的物质生活,但我却只是个心灵贫乏的孤儿!”
他的这番说辞让白雪凝有了些许感动。
两个人都出身于黑道世家,白雪凝深知黑道男人的豪迈和多情,这样的故事早就充斥于口耳流传间;但从这男人的口中说出,却令她颇为同情。
原来在恶魔的内心深处,居然也有这么深情的一面。他对母亲的爱,对父亲的恨,都是那么的强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