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著眉心,点了点头。「我知道……」她的语气带著些许落寞。
他的拇指画过她的眉头,将之抚平,他能感觉她情绪欠佳,却不知她为什么如此烦心?
「因为坛肆对你撒谎吗?」他揣测。
她轻靠在他胸前,想从他身上得到些支撑。「有时我会想,若当初没嫁相公,不知现在会是什么样?贰弟和杉弟应该在京城吧!肆弟还是在丘师傅那儿继续念书,至於小舞--」
「你已经嫁给我了就不该想这些。」他打断她的话,语气透著不高兴。
她安抚地轻触他的胸膛。「我只是好奇,以前我们虽不富有,可过得挺开心的--」
「你现在下开心吗?」他的眉头紧皱。
「不是。」她仰首看著丈夫俊朗的面孔。「相公待我极好,我怎会不开心,只是……」
「只是什么?」
「有时我会想到……自我嫁过来後,与他们的感情好像淡了,像外人一样。」
「你想太多了。」他轻触她的发。
「或许吧……」她低喃。
见妻子闷闷不乐,翟玄领不由得也烦闷起来,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她仰头望进丈夫温柔的眸子。「妾身可有误了相公的事?漕帮现在一定很忙吧!」
虽然她的确耽误了他的事,不过他还是说道:「没有。」
「相公要赶回去吗?」她问。
「你忘了我胃发寒?」他挑眉。
她娇笑著。「妾身记性真差,都忘了相公身子不适,可要倒杯热水给相公暖暖胃?」她的眸中带著促狭。
「不用这么麻烦了。」他笑著将她的手放到他胃上。「这样好多了。」
她的双眼因笑意而发亮。
「这样更好。」他低头轻吻她的唇,听见她轻盈的笑,他的嘴角随之扬起,温柔的吻落在她微启的唇畔上。
她柔顺地迎向他,双臂环上他的背,当她感觉丈夫在拉扯她的衣裳时,她惊讶地道:「相公……现在可是白天……」
「我知道。」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抛下漕帮的事,放纵自己在大白天与妻子缠绵,不过,既然他已为她打破了许多规则,也不差这一项。
她的两颊徘红,眼眸含著羞意,翟玄领能感觉自己的渴望逐渐增长,他覆上她的唇,抚上她柔软的身子,艳衣的心跳越来越急,身子益发热烫,她闭上双眸,感觉丈夫亲昵的抚触,她颤抖著更加贴近他,将一切恼人的事全抛在後头。
翟玄领褪去她的衣裳,炽热的吻顺著她美丽的颈项下移,他的手则沿著圆滑的膝盖上滑,燃起一连串的火焰,随即与之共赴云雨。
第六章
虽说老夫人对她上醉忘楼的事不予追究,可却安排了跟她多年的奴婢,也就是现在翟府里的奴监(奴婢总管)锦姑到她身边,说是现在冬黎不在,让锦姑到她身边帮著,锦姑为人严肃又一板一眼,在她身边总有许多不便,以後若是想再混著出门可能下是件易事了。
这日,翟府来了令她意想不到的访客。
「艳衣……」翁芙兰一见到她便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露出温暖的笑容。「最近好吗?」
翁芙兰说下出话来,只能点头,眼眶瞬间红了。
「你看看,这对姊妹感情多好。」翁敬富朝亲家母秦氏咧出大大的笑容。
秦氏不著痕迹的打量翁芙兰一眼,而後收回视线。「别拘礼,都坐。」
翁芙兰福了福身,头儿始终低垂,不敢直视秦氏。
「这是一点薄礼。」翁敬富示意下人将礼盒奉上。
「亲家太客气了。」秦氏两旁的身边人立即上前接过?
「哪里、哪哩……」翁敬富呵呵笑著、「原本早就想来看艳衣的,可这阵子忙里忙外的,所以才拖了这么久。」
「亲家最近生意还好吗?」秦氏问道。
「托老夫人的福,还行。」翁敬富笑更开心了。「艳衣这孩子没给您添麻烦吧?」
秦氏瞥了媳妇一眼後才道:「怎么会,这孩子伶俐得很。」
「那是,老夫人说得极是。」翁敬富颔首。「艳衣这孩子脑筋动得快,又有口才,以前她在做『厨司』的时候,就因此揽了不少生意,她一个女孩儿家养四个弟妹可不容易--」
「艳衣哪有这等本事,都靠姨丈长期资助。」艳衣接腔。
「你看这孩子,就这张嘴甜。」翁敬富笑得更开心。
「那倒是。」秦氏虚应一声。「翁小姐长得真漂亮。」
「谢……谢老夫人。」翁芙兰依旧垂首,不敢抬头。
「您叫她芙兰就好。」翁敬富说道。「小女最大的缺点就是胆小,你看,整日畏畏缩缩的,不像艳衣这般识大体。」
艳衣在心底呻吟一声,她能明白姨丈在婆婆面前拚命褒奖她的原因,可实在让她坐立难安,更何况昨天才发生酒楼一事,这些话听来倒显得在作假了。
「识大体是识大体,可就是太莽撞了。」秦氏说道。「做每件事情前还是得先估量著,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若每个人都这样,不是弄得鸡飞狗跳吗?」
「是。」艳衣应著。
「亲家说的是,说的是。」翁敬富点头称是。「艳衣是有这毛病,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也劝不动她,早几年我就叫她嫁了,她也不听,呵……不过,若真听我的,现在咱们也做不成亲家。」
秦氏没接他的话,转了话题道:「您的千金……可有婚配了?」
「没有。」翁敬富一时沉默下来。「这……让人退了婚,总不名誉--」
「父亲,别说了。」翁芙兰尴尬地打断,脸儿涨红。
艳衣在一旁,如坐针毡,当初退婚一事是芙兰主动提及,可现在外边传的都是她在相公面前搬弄是非,说尽芙兰的坏话,才会导致相公改变心意,进而改弦易辙的娶了她。
这件事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除了她自个儿的弟妹外,也就只剩芙兰、相公及其两位属下;芙兰生性较怯懦,自然不敢同姨丈提,至於相公,其实并不知芙兰当初退婚的理由,他是在她的言语说服下改变心意的,而後相公也一直末再深究芙兰退婚的原因,所以知道这件真正内幕的也就只有她及表妹。
外边的人之所以会传成这样,除了人爱嚼舌根的习性外,她想刘媒婆在这事上也「贡献」良多刘媒婆是当初翟翁婚配的牵线者,在知道这婚事让她破坏後,还曾在街上羞辱过她,因此刘媒婆自然不会对她有好评语,从她口中传出的话,自然不会好听。
现在他们一夥儿人坐在这儿讨论这事,实在奇怪,艳衣再瞥了婆婆一眼,当初相公执意要娶她时,婆婆也反对过,如今见到芙兰,她心中必有许多感触吧!
「艳衣,你人面不是挺广的吗?怎么不为芙兰觅个好夫婿?」秦氏说道。
「媳妇记下了。」滥衣回道。
「女孩儿家还是要像芙兰这样乖巧的好。」秦氏说著。「所谓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已有耻,动静有法就是妇德,择辞而言,不道恶语,时然後言,不厌於人就是妇言,敬顺之道,妇之大礼也。」
翁敬富听得有些恍神,过了一会儿才知她已说完,他连忙道:「亲家说得极是极是。」
艳衣在心中叹口气,明白婆婆是说给她听的。「媳妇谨记在心。」
「好了,你们姊妹这些日子没见该有些体己话儿想说,去吧!」
艳衣和芙兰立即起身,行礼後便行告退。
远离厅堂後,翁芙兰立即问道:「艳衣,你好吗?自你嫁後,我每天都在想你过得好不好,我好担心你在这儿过得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