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将刀抵在商寒霜雪白的颈项上,凶恶地道:"废话少说,快让路!"
他将刀稍一用力按捺,商寒霜呼吸一窒,身子忍不住一挣扎,就觉颈上一痛。
耶律翰看到她的颈上,被刀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血丝由雪肤中渗出,瞬间轻松神态一转,脸色阴沉得慑人。
黑衣人瞧见他的神色一变,下意识地低下眼看向商寒霜的颈,当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时,手竟有些颤抖发软。
完了,他怎么会失手伤了商寒霜?这下他的皮可要绷紧一点了!
"你竟然伤了她?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耶律翰话未说完,随即人已如箭矢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捉著商寒霜的手一松,将她推到一边,然后全力抵御耶律翰的攻势,两个人就这样由回廊打到中庭,再由中庭跃上屋顶,无星五月的黑夜中,只见两道迅如闪电的身影交错。
此刻,闻声而至的护院赶到,也只能看著屋顶上的两个人交手。
"公子,轻点,轻点啊!"再度以采花大盗身份出现的阿禄,边闪边挡著耶律翰的攻势,边低声叫。
"作戏不认真点,怎么骗得过那些看戏的人?"耶律翰扬唇笑,但眼中却毫无笑意。
"公子,我是无意的,我是不小心划伤商姑娘的──"阿禄喊冤道。
耶律翰轻哼一声,伸手拍了他的肩头一下。"走吧!"
阿禄肩上隐隐作痛,却不敢再逗留,顺著他的话,翻身下了屋顶。离去前,还不忘耶律翰的交代,大吼道:"我会再来,绝对要将那女人据为已有!"
商寒霜听见那声大吼,身子微微一颤。因见著耶律翰而压下的恐惧,又因那一句话而翻扬。
真的被耶律翰说中了吗?
她──成为采花大盗的新目标?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商寒霜站在房门外的廊檐下,一双眼望著廊外人工湖上的假山小岛,背脊却能感受到一双如火似焰的眼,正盯著自己。
不用回首都知,是谁会这般放肆的看著她。
由於耶律翰证明了他的先见之明,及采花大盗离去前的宣言,商老爷在慎重考虑后,决定她的安全重於一切,不顾她反对,直接任命耶律翰成为她的贴身保镖,寸步不离的跟著她。
继父的决定,她无法拒绝,纵然气恼,却只有忍下被他眼神凝视的不安,及不理会他一副早知会如此的得意表情,将他当空气视若无睹。
可……再好的修养、再温驯的脾气也有极限,更何况她的脾气不若她外表的冷然,她的内心是隐藏在地底的熔岩,不被发现,不表示不会爆发。
商寒霜再也忍不住地握紧小手,回过身瞪著倚在门边、悠闲自在的俊美男子,对他唇畔的笑意,和眼眉间毫不隐藏对她的兴趣而恼火。
"你到底要瞪著我多久?"她冰冷的美眸跳跃著点点火光,少了冷漠,带著微怒的表情,使她增添些人气,不再冰冷。
早知这男人会如此放肆,她就不应该派柳儿,将她前几日画的画拿去画坊裱,落得必须与他单独在一起的下场。
"这里只有我和你,我不看你还能看谁?"耶律翰耸肩笑道。
"有水有山,有花有树木,你什么都能看。"
"可是在我眼里,那些东西都不及你来得赏心悦目。"他勾唇笑,眼神仍是大胆的在她的身上流连。
商寒霜因他有意无意的挑逗而气红了脸,这男人怎么能这样对她说话?
"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狱卒,请你谨守分寸。"
"分寸?对男人而言,在有兴趣的女人面前,是顾不了分寸的。"耶律翰眨著眼,轻笑叹道。
她倒抽一口气。他说什么?
"你……你……"
"知道我喜欢你,让你欣喜得说不出话了?"耶律翰离开门边,一步步地逼近她,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谁……谁欣喜得说不出话!我是……因你的厚脸皮而惊得说不出话。"他的接近,教她忍不住退了几步。
"是吗?"他在她快掉下台阶前,伸手搂住她的腰,阻止她后退的举动。"危险啊,我可不想让你这美丽的身子,留下任何伤痕。"
他的视线,落在她颈上已愈合的淡淡伤疤,心疼地抚上那道因他的计划,而让她白玉般无瑕的肌肤上留下的印记。
他的手抚过她的颈项,察觉她颈边剧烈跳动的脉搏,继而笑了。
"大胆,你快放开我!你只是我的保镖,没有资格随便碰我!"她强忍著因他的碰触而引发的颤栗,气怒地瞪他。
"我是你的'贴身'保镖,自然得尽可能的靠近你。"他毫不在意她的怒火,反而笑得更加张狂。
她的肌肤如丝般光滑,触感极好,早在观音寺抱著她时,他就想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商寒霜脸上的红霞更深,又气又羞,再也忍耐不住地抬起脚用力踹他的胫骨。
她出其不意地反击,让耶律翰闷哼一声,一双手非但未如她预期的松开,反而更用力的搂紧她。
"你的脚力不错,只可惜没有一个男人在抱著你之后,还会放开手。"他眯起眼,盯著她泛著火焰的水眸,嗄声低语。
他一手紧环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在她的背脊上滑动,惹得她呼吸一窒,双眼大睁,羞怒交加地叫:"你……快放开我!"
耶律翰挑起一边的眉,露出无赖似的笑容。"哎!你想知道一件事吗?"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立刻将你该死的手,离开我身上。"商寒霜咬著唇低斥。
耶律翰著迷的望著她嫣红的脸蛋,轻叹道:"我很想,但我的手自有意识地想留在你的身上,怎么办呢?"
"你……你……"他厚颜、露骨的表白,教她困窘的想挖洞将自己埋了。"可恶!你快放开我,否则我会告诉我爹,把你赶出商家庄!"
她的水眸中露出一丝恐惧;耶律翰知道自己如果太逼迫她,只会得到反效果,这个冷静自持的女子,绝不容自己被人逼到绝境,所以,他只有适时的放手。
他轻叹口气,放开她,看著她像躲避猛兽般地逃离自己。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商寒霜坐在母亲段薇的房中,柳眉不时地紧皱、舒放,一杯茶拿在手中,早已由热转温,再由温转凉。
她的心思不宁,秀致容颜上时而恼怒,时而冰冷,情绪难得的反覆不定,倒教在一旁观察她许久的母亲好奇起来。
是什么人能让她这个自小即面无表情,不泄露一丝情绪的女儿,有了这等剧烈的改变呢?
她的眼自然顺著女儿的视线,瞟向窗外站在树下的俊挺男子,心如明镜地即时了然。
看来是那个俊小子,让她这个对男子抱持著不以为然的女儿,有了心绪波动。
"霜儿,他就是那个救了你两次的护院?"段薇与女儿相似的美丽容颜,未曾因岁月而留下痕迹,反而拥有商寒霜没有的成熟风韵。
商寒霜手一震,杯内的茶溅了出来。
柳儿轻讶一声,连忙拿过手巾为小姐拭手,又整理了桌面。
她是个聪明的丫头,早看出商寒霜与耶律翰之间的怪异,却又不敢问小姐。
"娘,你在说谁?"商寒霜镇定心神,故作不知地看著母亲。
"霜儿,你以为我在说谁?不就是那个让你心神不宁,瞧了不下十次的人!"段薇轻笑地看著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