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突然的加快,速度高得让云海儿忍不住紧抓把手。
当她打算开口请他慢下车速时,危伟在山路上几个急转弯之后,猛然的停车,煞车之猛,让云海儿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
无视于云海儿,危伟迳自下了车,且重重的甩上车门。
云海儿疑惑于他的举动,也感觉出他的怒气。
只是……为什么?
她随后下了车,心里的疑问被眼前一栋两层楼别墅给转移。
这栋小巧雅致的别墅是他的吗?
一个贴身保镖能拥有这样的屋子,实在教人无法相信。
更让云海儿不敢置信的是,眼前这栋楼房的外观竟与危伟的旧居有几分相似。
是巧合吧?云海儿心想。
她提着裙摆,跟着他的脚步走进屋内。
危伟随手将钥匙丢在桌上,坐进咖啡色的皮沙发内,在钥匙敲击玻璃桌面的声音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她环视四周一圈后,跟着坐在另一张两人座的沙发上。云海儿看了危伟一眼,却发现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
那眼神冷得让她忍不住瑟缩了起来,云海儿环抱着自己的裸臂,好让自己温暖一些。
"宋竞,你……怎么了……"为什么用那样阴霾的眼神望着她?
是后悔帮她逃婚吗?若是如此,他是有资格生气的。
"对不起--"
"别叫我宋竞。"危伟冷冷的打断了云海儿的话。
"什么?"
"宋竞这个名字,只有在你们云家人的面前我才用它。"
云海儿被他的话弄迷糊了,下意识的问:"那……你是谁?"
"我是谁……"危伟低低的嗤笑了一声,"说出来,恐怕会吓坏了你。"
云海儿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他的眼神变得那样可怕,阴森得像是地狱来索命的恶魔?
"给你一些些提示。"危伟仁慈地说,"那天你在大树下等待的那个人,其实是有赴约的。"
"不。"云海儿摇了摇头,"那天危伟并没有来啊!"
"他有的。"危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云海儿回想着那天的情景,"那天,明明就只有我和你--"
她惊愕的望向他,努力想压下心里那个荒谬的念头。
危伟看着她讶异的神情,"没错。"坦然回应她心里的那个想法。
"你……"云海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他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吗?"不可能!"
"海儿,我是你等了十年的危伟啊!还记得我们的十年之约?还记得我们在大树下定情的那一天?还记得我们刻在树上爱的证明吗?"
危伟像从前一样温柔的唤着她的名,说着两人之间才明白的秘密,眼神却不见旧有的深情。
"不!你不是!"即便他知道那些秘密,云海儿仍坚持着立场,"或许那只是危伟告诉你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样骗我?"她的危伟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尽管过了十年,人的容貌有所改变,但也不可能变化到判若两人。
"你的样子、你的声音都和危伟不一样,为什么要冒充自己是他?"
"如果你经历了一场足以让人烧成灰烬的大火,全身一半以上被火焚伤,声带被浓烟给呛哑,别说是保有原来的声音与样貌,能活着就已经是向老天借了一条命了。"忆起十年前让他家破人亡的大火,危伟复仇雪恨的念头加炽。
"天哪,难道你……"真的是危伟吗?
见云海儿还未完全的信服,危伟解开身上的黑色衬衫,俐落的脱下衬衫后,又拉起贴身的背心。
虽然不知他的用意为何,但在礼教之下,云海儿下意识的别过头去。
脱下上身的衣物后,危伟起身走到云海儿的身旁,大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转回头来。
"没有人会为了假冒一个人,而让身上有这么难看的疤吧?"他指着左胸上纠结的疤痕,一看便知道是很严重的烫伤所留下的。
云海儿看着眼前经过许多时间后仍教人惊心的伤疤,开始细想刚才他所说过的话。
如果危伟真的死在那场大火里,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将他们两人之间秘密的约定告诉别人?
况且他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在身上弄这么大的伤痕来欺骗她,或许就连这栋别墅的外貌也都不是巧合。
"危伟,真的是你吗?"云海儿伸出颤抖的手,轻抚过他已改的容颜和胸前的伤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场大火到底带给他多大的改变?
从前那个总是带着开朗微笑、温柔眼神的他,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眼神充满暴戾之气的男人?
危伟拍落云海儿轻抚着他的玉手,"何不问问你亲爱的父亲?"
她困惑着危伟冷漠的举动,他不再爱她了吗?
"和爸爸有什么关系?"
"哼!"危伟冷笑了一声,"怎么会和他无关?"他一把扯起坐在沙发里的云海儿,"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就是你亲爱的爸爸所一手策画的好戏。"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
"爸爸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云海儿无法置信的睁大了双眼,那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吗?
"为了巩固他在商场上的地位,为了更多的商业利益,为了并吞拜把兄弟的企业,而在背地里动手脚,让危家的太鼓集团债台高筑,刁;得不关门大吉。然后怕自己的恶行被发现,还狠下心来将多年的世交给灭口,的确是很不可思议,不是吗?"隐忍多年的愤恨让他红了双眼。
"不!我不相信!"
难道云家的和乐与成功是踩着别人的血肉所换来的吗?
"告诉你!"危伟硬是抬起云海儿想要低下的头。"我比你还不愿相信这一切。"
"可是爸爸明明还帮助你们逃到瑞士去。"云海儿替自己的父亲辩护着。
"为了逃债,我们在你爸的帮忙下躲到瑞士去,不过也只是方便他在瑞士杀了我们全家罢了!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我们在那儿。"
"不!不是的……不是的……"云海儿说服自己,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深爱的父亲竟是个刽子手。
口中低哺着不愿相信的话语,她红唇掀了几下,却说不出任何足以反驳的话。
看着云海儿眼底流转的泪水,听着她的低喃声,这不就是他要看到的?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要看着云家所有人都痛不欲生吗?
为什么在让云海儿痛苦的此刻,他却觉得拆穿事实的自已有些残忍?
危伟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跟云代修的残忍比起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就微不足道!
思此及,危伟再度板起冷硬的面孔。
"不然你以为云代修在十年前就聘任保镖保护你的用意何在?他是心虚自己的恶行恶状,害怕终有一天会有人朝他最心爱的女儿下手。"
原本以为父亲是担心发生在危家的事会重演在自己身上,而对她呵护备至;没想到真实的原因竟是如此丑恶。
想到父亲曾经为了一己之私让危伟受了这么多的苦,她的心就抑止不住的疼了起来。
两个都是她最爱的男人,她谁也不想恨啊!
"这点他倒是想到了。"危伟伸出手指,扫过云海儿秀挺的鼻和柔软的红唇,"但他绝没想到,自己请来保护女儿的贴身保镖,其实才是最危险的人。"他低下头,与云海儿靠得极近,几乎要吻上她。"海儿,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云海儿本能的摇了摇头,俊美无俦的他却笑得像个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