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钟筱乖乖应允。
“当,当,当……”宿舍的钟声响起,接若是广播的声音。
“各位同学,宿舍门禁已到,舍监会到门口查询人数,请同学放下手边工作,把门打开。”
“啊!完了!”钟筱冲向宿舍大门,只见大门紧闭,到处可以听到房门开关的声音。
“真糟糕,我没注意时间。”风见彻一拐一拐,随后来到大门旁。“这里有没有后门?”
“有呀,但也被锁住了。”
“能够等舍监定之后,请里面的同学帮你开吗?”
“不行,钥匙是舍监保管的,除非有特殊理由,不然她们不会同意出借钥匙的。”钟筱苦着一张脸,担心左丹红不知道会不会帮她编个外宿的理由,否则不假外宿是要被处罚的。
“我去帮你向舍监说好了。”风见彻无法可想,使出最后的办法。
“不行!”钟筱死命拉住风见彻的手臂,不让他蠢动。“你忘了下午在办公室被人误会那档事了?要是你再帮我讲话,说不定会被人传得更难听。”他还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可见他很讨厌成为绯闻的男主角。
“不让我说,难道你想住我家?”风见彻开玩笑道。
“可以吗?”钟筱双眼霎时一亮!
“呃,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开玩笑的啊。”钟筱失望的低下头,一会,灵光一闪!“不然这样好了,你把办公室借我窝一晚,可以吗?”
“你想睡那里?”想起乌漆抹黑的系馆,再看看钟筱一脸企望,他皱眉,二话不说的拒绝:
“太危险了,就算在系馆,也可能有坏人躲在里面。”
“难道真要睡这里?”唉,奸想叹气喔。
风见彻沉吟了会,半晌,下了决定:“来吧。”
“去哪里?”钟筱没精打采的回道。
“我家。”风见彻拉着她,走向停车场。
“你刚刚不是说你是开玩笑的吗?真要让我住你家?”
风见彻尴尬的转移话题,不让她继续问下去。他不想让钟筱借住,当然有他的理由,但现在还不到点明的时候。
“对了,教授,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在等谁?”钟筱扶着风见彻的一只手,以利他行走。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你站在宿舍门外干嘛?”
“我是来通知你明天下午我临时有事,你不用来办公室。”
“通知这种事打个电话来就成了,不用亲目跑一趟嘛。”他的行动不方便,还走来走去的,万一不小心扩大伤势,不是得不偿失吗?
风见彻佯装没听到她的话,匆匆打开车门将拐杖扔进后座,坐进驾驶座里启动引擎。
第五章
“教授,这是你家?!”钟筱张口结舌的看向过分华丽的别墅,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风见彻。
“应该是吧。”风见彻关掉汽车引擎、锁好车门,经过钟筱身边,直直走向别墅大门。
“什么叫‘应该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嘛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人摸不清楚头绪。”钟筱不满的停在原地嘀咕。
“你是要继续自言自语,还是要进来?!”半个身子跨进门槛的风见彻大声的叫唤。
钟筱唯恐他一个不高兴将她关在门外,留她一个人在阴森森的郊区欣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夜晚呼呼的风啸,她不敢稍作停留,以跑百米的速度直冲大门。
风见彻见她横冲直撞的跑过来,警觉的欠身,才逃过被撞倒的命运。
进到屋内,钟筱的眼睛有瞬间睁不开。头顶上巨大的吊灯散发出让人目眩的光芒,鹅黄色的壁纸让她以为被包裹在天鹅绒中;位在正中央,通往二楼的宽广楼梯,令她有了身在电影布景里的错觉。
钟筱傻楞楞的站在楼梯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教授!”钟筱突兀的大喊,直奔往客厅方向走的风见彻,着急的想确定自己不是置身梦境!
被她的大叫吓了好大一跳的风见彻立刻黑了半张脸,他阴狠的恫吓:
“你不想被赶出去吧?”
钟筱惊恐的摇头。开什么玩笑!这里是鲜少有计程车经过的郊区耶,被赶出去的话,她今晚要睡哪里?
“很好,既然你今晚要住在这里,就要遵守我以下几点规定。第一,别神经兮兮的大叫;第二,这里离市区很远,半夜跑出去成为失踪人口的机率很高,如果你要出去,先衡量一下是否承受得起这种后果;第三,过了午夜十二点就不要出房门。”
“我下懂。你家闹鬼吗?还是钟打了十二响,这间房子就会自动消失?所以才要‘禁止’我在半夜以后活动?”
风见彻瞠目结舌,难以相信她的想像力如此丰富!
“当然不是,因为这栋房子的房间上上下下加起来有十间以上,走廊通道又复杂,不常来的人很容易迷路,万一你不巧在半夜迷路,就算扯开嗓门大喊,我能不能听到还是一个大问题。”
钟筱会意的点头,偏过头上下打量着风见彻。
“教授,我不得不说,你的心脏真强壮。”
“怎么说?”
“只身住在一栋容易迷路、说不定哪天会跑出个吓掉人半条命的东东的地方,一定需要强而有力的心脏,正常人是办不到的,我不得不佩服你。”钟筱正经八百的说道,一脸的佩服有加看得风见彻好气又好笑。
“不是一个人,我跟我弟住。”
“你有弟弟,怎么没见到他的人?”钟筱惊呼。
“很正常,我已经四天没碰到他了。”若是三天两头看到他的人,那才叫异常。
风见彻走进客厅,钟筱紧跟在他后头,好奇的左右张望。
里外巡视一回,她可以肯定,教授的薪水一定很可观,否则怎么买得起这栋大得吓死人、摆饰华丽得令人昨舌,房间也多到教人迷路的房子?
钟筱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神情,尽数落入风见彻眼里。对于她怪异的行为,他已经失去纠正的心情,只因长时间久站,他的伤腿疼痛不堪,僵硬有如石头。
风见彻举步维艰的拐到沙发前,犹如七旬的老叟,撑着拐杖,一吋吋放低身子,直到安稳坐进沙发里。
风见彻的双手不停的揉搓麻痹的双腿,试图找回些许感觉。无奈他的努力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只好政揉为捶。
神游太虚的钟筱回过神来见到这一幕,眼眶霎时涌起泪水!她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个负气捶着双腿的病患。她努力眨掉晶莹的泪珠跑到风见彻身旁。
“我帮你!”钟筱自告奋勇的蹲在他身旁,举起的手顷刻间被纳入风见彻的大掌中。
钟筱没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惊讶的抬起小脸。
四目相接,风见彻复杂难解的神情,震慑了钟筱的灵魂,她一度以为自己在他眼底看到一簇火光,待仔细分辨,他眼里散发出的讯息,是她未曾在他人身上见过的,但——那代表什么呢?
风见彻快速的抽回手,不明白百味杂陈的心情从何而来。她茫然的表情,是不是代表她一无所知?是不是代表自己一厢情愿?
思及此,他再也没办法掩饰自己的心情,用一种负气的语调,冷漠的别开脸,道:“我自己来。”
对于他瞬息转变的态度,钟筱有短暂的不解。除了方才在他背后大叫一声外,她可不记得哪里惹到他,搞不懂为什么他会没来由的生气。
但是,基于对他存有一份愧疚,也因为他的腿伤末愈,钟筱本着宽大为怀的心,无条件原谅他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