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婵……」喻松卿和游如画痛苦地互望一眼,两人面目如纸……
「说啊!喻松卿你说啊!」昭云疯狂地望著他,「说不出来了是不是?喻松卿!你和游如画根本就是一对丧尽天良的奸夫淫妇!我先杀了你——」
昭云又阴森森地抄起地上的匕首。
「不!表姊——」游如画惊叫,冲过去挡在喻松卿的面前,「别杀表姊夫!他真的从来不曾对不起你……我告诉你实情!我把你所想知道的实情全部告诉你——」
「如画——」喻松卿低喊:「不!你别这样……」
「表姊夫……你别担心我……」如画对喻松卿凄凉一笑道:「我够坚强的……而事情也过了那么多年了……这十几年来,你一直替我牺牲……我不能让你再继续为我背黑锅了……」
如画转向昭云,面色惨白而凄凉坚定道:
「表姊,表姊夫会纳我为二姨太只是为了救我……救当年走投无路的我……以及肚里两个月大的胎儿……他给我一个名分,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产下砚荷,给砚荷一个清白的身世……事实上,自我正式进门的那一天起,我们一直维持著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表面上,我是他的二姨太,他是砚荷的亲生父亲……但事实上,他从来没有碰我一下……我一直住在『咏菊楼』,表姊夫也一直住在禅房,我们从未发生逾矩之事,他一直是我的表姊夫……」
昭云及问梅脸上,全是无法置信的错愕。
「不……我不相信……」昭云喃喃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喻砚荷……不是松卿的亲生女儿吗?」
如画泪流满面地苦涩道:「砚荷……当年如果不是不忍心一并杀掉肚中的孩子,我早就羞愧自尽了……表姊夫娶我只是为了给未婚怀孕的我一条生路,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生下砚荷……他给砚荷一个家,让砚荷不用当私生子……饱受世人歧视……」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到底是为什么?」昭云简直无法相信她所听见的,摇头茫然地问。
「因为……因为砚荷的父亲是……」游如画咬著牙开口,她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地颤抖……
「如画!」喻松卿不忍地阻止她,「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没有关系,表姊夫……」如画对他凄凉一笑,「这么多年来,那几乎令我死去的伤口已慢慢结痂了……如你一直劝我的,那件事情并不是我的错,也不可耻……不是吗?」
如画面色惨白地望著昭云,深深倒抽一口气后,闭上眼睛道:「砚荷的生父绝对不是表姊夫……因为……因为我是被强暴的……被强暴而怀了砚荷……」
时间仿佛静止了,屋内一片死寂!静得似乎连一根针掉下来也清晰可闻。
「不——」昭云首先进出尖叫,「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是真的!」如画跌坐至椅子,泪珠滚滚而下,悲恸地道:「表姊——不只你的马车摔下断崖,我坐的马车也失控摔下去了……我被一群山贼所救……这不是幸运,而是厄运的开始……他们救回我后……山贼头子竟对我非礼……羞愤欲死的我趁他们又出外抢劫财物时,逃出山寨。碰到前来搜寻我们的表姊夫……他把我救回……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痛不欲生的我立刻上吊欲自尽……但被婢女救下来……」
已泣不成声的游如画凄楚地继续道:
「表姊夫知道后,一直安慰我……告诉我一定有办法可以想的……他并派人日夜守著我,把几番欲自尽的我抢救回来……但我一个未婚怀孕的女子能嫁给谁?怎敢指望嫁一清清白白的人家?我几乎流光了所有泪水……后来,表姊夫问我愿不愿意委身当他二姨太?他给我一个名分让我可以生下砚荷……但他绝对尊重我、绝不会冒犯我……」
如画喑哑地哽咽道:
「我简直不敢相信……事情能有这样的转机……我有了一条路可以活下去……这些年来,我苟且偷生地活著……为的只是砚荷,我舍不下我的女儿……我一直不敢告诉砚荷实情,我不愿她的心灵蒙上阴影……我想给砚荷一个健康正常的环境……表姊,表姊夫真的很爱你,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一直是他的最爱,也是唯一爱的女人……」
如画握住昭云的手,酸楚而恳切道。
「如画……」昭云的泪水已一颗颗掉下来了,「不……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会遇到这种事……你一人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与煎熬……对不起!我不该错怪你……不该恨你……对不起……」
「咱们表姊妹之间还说什么对不起呢?」如画紧握著她的手,两人泪雨交织,「你所受的痛苦一定更甚于我……我简直不敢想像这些年来,你在外面是怎么过的?你一个人带著问梅一定过得更苦……」
「如婵……」眸中泪光闪烁的喻松卿心痛地拥住泪雨滂沱的昭云,「对不起……这些年来你在外面受苦了,你为什么不早一些回来?为什么让我日夜疯狂地思念你?甚至祈求你的魂魄能来人梦……这些年来,我恨透了自己……我认为自己是天下最没用的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如婵——也就是昭云的泪水滚滚而下,她任丈夫紧拥著,哽咽道:「对不起……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一场误会而害了所有的人……不但造成十六年来骨肉分离的悲剧……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你……还有咱们的女儿——问梅……还害了无辜的砚荷和道平……是我设计让问梅去勾引道平的……对不起……请原谅我……」
「如婵,千万别再说对不起了……」喻松卿更加心疼地搂紧她:「我怎么舍得怪你半分?这些年来,你在外面所受的苦已够多了……我只想好好地补偿你……」
松卿的手,温柔地抚著如婵右脸上的疤,眼光中没有半丝害怕或憎恶;只有怜惜与温柔……足以将她融化的温柔!
「松卿!」承受他充满爱意的灼热目光,如婵感动的泪水更加泛滥,她泪光莹莹地捉著松卿的手,把右脸上的疤用力一撕——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如婵脸上那大块丑陋的疤竟缓缓地被撕下来!露出她原本素净清丽的肌肤。
「如婵!」松卿一脸的惊喜交加。
「这个疤是假的,」如婵温柔地笑道:「当我化名为冷昭云回来报仇时,我不希望你们认出我,所以做了一个假疤黏在脸上……我不仅脸孔丑陋,连心灵也是丑陋的……但我很高兴现在终于能够解下重重伪装,以最自然真实的面目回到我最心爱人的身旁……喻松卿!」
如婵紧紧抱住喻松卿,两人款款深情浓得化不开!不仅感动了一旁的游如画,更深深撼动早已红了眼眶的问梅……一场长达十六年的误会终于冰释。有了最令人感动的结局与另一场更美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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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日后,喻府突然来了个特别的访客——燕道平。
喻松卿和如婵、问梅以及如画上寺庙还愿去,只剩砚荷在家中,虽然砚荷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她还是得出来接待道平。
下人把道平带至「晨曦亭」内等候,砚荷慢慢地走近。愈走近他,她的心头就愈旁徨、混乱……他怎么来了?他一定是为问梅而来!他一定听说了问梅现在住在这里……自己该怎么办?真能坦然地面对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