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发生事故的时候,以及之前她对你的暗恋和颂贤的执着。她说如果真有人要对这一切负责,那该是她。」
「雪希……」
游之贺重重一叹,「其实我一开始也猜到了,从知道颂贤出事的那一刻,在医院里看到你们的互动,我想应该是这样了。」
「爸,你不怪我吗?」
「怪你?牧韧,其实这件事和你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若要说错,那也只是颂贤他自己太固执。这都是命啊,这孩子就是太要强!」
「爸。」他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湿,心里波动得厉害。
「傻孩子,你感动什么?难过什么?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知夏现在还看不透;颂贤对她非常重要,她的怨气需要发泄!」
「我知道,爸。」腾牧韧的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怨我能让她的痛苦减轻一些,我情愿她怪我。」
「傻孩子!」游之贺握住他的手,深深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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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纤莹很快就被尉涛接到了医院。
「爸爸。」她坐到腾牧韧身边,柔柔地叫了声,一双小手轻轻摸上他缠着纱布的双眼。「痛不痛?」她小心翼翼地问。
腾牧韧微微一笑,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不痛,莹莹一来,爸爸就不痛了。」
小女孩朝他的眼睛轻轻吹气,「乖,不要让爸爸痛痛哦!」
「小丫头!」腾牧韧贴着她的额头,又想笑又想流泪。
「爸爸拆掉纱布,是不是就能看见莹莹了?」她仰头问他。
「嗯,对呀!」他轻轻应了声。
腾纤莹靠在他怀里,「那爸爸就能带我去游乐园了。」她满怀期待地笑着。
她笑得那么开心,小手拉着他,腾牧韧忽然很怕让女儿失望。
「爸爸,妈妈呢?」她环顾四周,开始寻找母亲的身影。正巧尉涛推门进来,「涛叔叔,我妈妈呢?」
「哦,这个……她现在有事,所以不在。」尉涛有点支吾地说,这问题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哦。」腾纤莹倒是很乖的点个头,「叔叔是不是买了好吃的?」
「小家伙,狗鼻子,真够灵的!瞧瞧这是什么?」尉涛挥了挥手里的汉堡。
「哇!好棒啊!莹莹饿了!」她舔舔舌头,露出流口水的模样。
尉涛爽朗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子,「小丫头,快来吃!」
看腾纤莹吃汉堡的模样,尉涛好奇地问腾牧韧:「这丫头一直都是这么能吃吗?」
腾牧韧笑起来,「莹莹是很好养的孩子,她从不挑剔。」
「挑剔?」尉涛皱了眉头,「你是指我买的东西难吃吗?」
「你还不是喜欢那些垃圾食物,还好你只是难得买一次买给莹莹吃,否则我还真担心。」
「腾牧韧!」尉涛跳起来,作势就要过去掐他。
「叔叔,你又要欺负我爸爸吗?」嘴巴吃得鼓鼓的腾纤莹朝他皱皱眉。
尉涛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小丫头,尝到甜头还不饶人吗?」他转头看腾牧韧,「还要多久才能拆纱布?」
「一个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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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知夏坐在加护病房外,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让她抬起头,是吴雪希。
吴雪希坐在她身边。「我要回美国了。」她看着躺在里面的游颂贤,对着游知夏说。
「妳回不回去和我没有关系。」游知夏冷淡地说。
「妳一定很恨我,颂贤都这样躺在里面了,我却一滴眼泪也没流,而且还无情地要离开?」
游知夏不语。
吴雪希转头看她,「我本来就是冷酷无情的女人。」
游知夏站起身转身要走,不想和她再待一秒。
「即使讨厌我,也请听我说完话。我有些话想对妳说,说完我就离开,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妳面前。」吴雪希的眼里有几丝光亮,那是很认真的神色。
游知夏又慢慢坐了下去。
「我大一那年,在学校的广播里第一次听到学长的节目,我马上就被他的声音吸引了。每周四都会固定听他的节目,然后拼命打听有关于他的一切,当我看到他的人后,对他的喜欢也就更深了;但是那时候学长身边已经有了妳。妳一定不知道,很多次我看到你们手牵手走在校园里,令我我非常的羡慕。
虽然知道你们很要好,甚至听说你们一毕业就马上要结婚,但我还是喜欢他。所以每周四,他做完节目的时候,我都会送上一朵系着黑丝带的白玫瑰给他;没有署名,悄悄地放在播音室外。
那时的我很自惭形秽,喝酒、打架甚至吸毒,这些我都曾尝试过,学长在我心里就像是朵白玫瑰,而我就是那缠绕着他的黑色丝带,很渺小、很微不足道,但是却渴望和他在一起。」吴雪希说得痴迷,寂寥的声音彷佛在追逝着那段青涩岁月。
游知夏轻叹一声,「即使是这样,妳也不该利用颂贤,更不该这样伤害他。」
吴雪希有些黯然地点点头,「我承认我的确伤害了颂贤。」
「妳要说的话讲完了?」
「颂贤的事,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这些和学长是没有关系的,请妳不要再责怪他了。」
游知夏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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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牧韧靠在窗边已经站了一会儿,微凉的空气夹带着夜色扑面而来,他可以想象此刻夜雾缭绕、月色淡淡的景致。
游知夏推门走进来,就看到他试着向外探出身子。她心里一紧,急切地说:「你在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腾牧韧有些意外地回过头。
他站直身子,「我只是想吹吹夜风。」
她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我们之间总是不能顺顺利利的?」她的声音有丝哀怨。
「生活总不是一帆风顺的。」
「雪希和颂贤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觉得那是他们两人的事,所以……」
「他们两人?」游知夏笑得有些讽刺、有些凄凉,「明明还加了一个你。」
「知夏。」
「牧韧,颂贤的车祸也许是他自己的过错,但是你知道你做错什么吗?」游知夏凝视着他,「我不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但是你也说了,那是他们两人的事,但你却要在他们之间夹杂不清,你应该更早一点告诉我。所以我怨你,怨你把事情变成了这样。」
他真的做错了吗?她的话让他迷惑,但是她的口气更让他伤心,那是一种陌生而悲伤的语气,他忽然很害怕,他们会无法回到从前。
「我们……回不去从前了吗?」她忽然幽幽的问。
「我……」他一时竟无语。
「为什么?快乐总是那么短暂,幸福也总是抓不牢。我很想象从前那样躺在你怀里,可是每次我一看到你,我的眼前就闪过颂贤满身是血被送到医院的画面!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痛苦地说。
「知夏。」他心痛地循声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她却用力推开,摇着头,泪流满面。
「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她哭泣着,转身跑出病房。
腾牧韧跌坐在床上,充满了无力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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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腾牧韧拆纱布的日子,病房里围满了人。
金医生、游之贺、尉涛、腾纤莹……却没有游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