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笑了起来,傅靖翔则红着脸低头猛喝粥。
“靖翔,你跟蛟回擎天盟吧。”阎战止住了笑意,凝声说。
昨晚搂着沉沉入睡的她,阎战想了根久,几番天人交战之下,依旧认为她回擎天盟才能免于受到伤害。
“不要!”傅靖翔放下粥碗,抬起头定定地凝视他,态度坚决。
“我不能再让你受伤。”看到她受伤他会心疼而死。
“我不怕!”她倔强地说。
但他很怕!“我不要外人插手。”
“我不是外人!”事到如今,他还把她当外人?“我是你的爱人!”
“就因为你是我的爱人,所以我更不能留你下来。”阎战蹩眉咬牙道。
情海生波!蛟狼鹰豹四个男人沉默观战。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傅靖翔扬眉瞪眼道。
“我想独自了断私人恩怨,你在只会左右我的情绪,影响我的办事能力。”阎战神情肃穆,皱眉看她。
“我没那么差劲,我能帮你解决。”
“对!你帮我,结果你伤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我越帮越忙?”她尖叫。
“月狐,”欧阳辰开口;他了解阎战想保护爱人的心情。“当一个男人越在乎、越爱一个女人时,他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她毫发无损。”
“别以为我不明白,我懂的!”她毫不妥协。“我也知道爱上一个人会想好好守护在他身旁,他哭你跟着哭,他笑你跟着笑,他的喜怒哀乐变成你的喜怒哀乐,脑子、心里全被他满满的占据,甚至心甘情愿为他牺牲,因为他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阎战闻言激动地揽着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别只是一味的想推开我,为了保护我而把我踢得远远的,你应该想想我的感受啊!”傅靖翔硬咽着声音低诉。“我不过想留在你身边……”
女人似乎一扯上爱情都离不开泪水,娇贵高傲的月狐亦然。
“也好,阎王不急着送客吧?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一览岛上迷人风光?”段箭淡淡地笑问,眸里光芒闪烁。
“欢迎之至!”阎战朗声说。
其余三个男人皆很有默契的相视而笑。
傅靖翔温柔的偎在间战杯里,她知道他投降了,因为爱她而投降。赧红的美颜幸福满足地笑了,她爱惨了这个男人。
* * *
唐泌盘坐在祭坛中央,面无表情地凝望置于长桌上的一颗银色子弹。
今晚由缉魄监视她,缉魄对她尚有几分敬重,亦不如追魂的精明,而且年轻的缉魄血气方刚、冲动浮躁,因此她很容易就下蛊控制了他的行动。
现在缉魄呆愣愣地守在密室入口,唐泌则准备进行一项策画已久的阴谋。
这颗银色的带血子弹正是当初阎战夜会擎天盟时傅靖翔赏他的那一颗,她是自医生那里偷出来的。如今果然派上用场!
其实原先这条毒计她并不是要使用在阎战身上,而是阎烈,但是阎烈走得太急,她根本还来不及行动他就死了,而现在她被阎战逼急了,那么就父债子偿!
他们父子都一样,为了一个女人逼她走上绝路。
她爱阎烈,用她的生命、她的灵魂去爱,但阎烈却一再狠狠践踏她的心!
她也知道,当他凝视她的脸孔时,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他从没真正了解、爱过她,他在乎的只是她的脸孔,一张和他已逝爱妻一模一样的脸孔!
她在阎烈深情的眼里看到的全是他对罗宣的爱。
他从不知道她需要什么,从不关心她想要什么,从未在意她的感受;只晓得对她予取于求,在她身上索取对罗宣的回忆与思念。
所以她恨阎烈,恨他从未正眼瞧过她,不!他常呆呆地凝望着她的身影出神,但她很明白他心里想的人是谁。
但唐泌更恨自己,她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深爱着阎烈,爱到任他控制她,自己也愚蠢地去模仿他口中的罗宣,只因为渴求他的怜爱而背叛了自己的心,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她狠狠地压抑着自己,压抑着体内痛哭的唐泌,她变成了阎烈眼中的罗宣!
她累了,真的累了!她不是罗宣,她根本就不是罗宣!
唐泌记得有一夜,也许已有好多数不清的夜晚,阎烈与她做爱时是叫喊着罗宣的名字,而当时她甚至忘了该怎么流出唐泌的泪水,但她知道,她已疲惫得不想再当任何人的影子!
有一天夜里,她无意间撞见一名老巫师开坛作法,她因而有了兴趣,动用她在阎邦高上的地位喝令老巫师秘密传授她巫术,但是她始终达不过阎烈精明锐利的双眼啊!
没想到,当她准备承受他的惩罚时,阎烈竟然连一个巴掌也舍不得落在她脸上!
悲哀,真是悲哀!他真的把她当成罗宣了,彻头彻尾地相信她就是罗宣!从那一刻起,她不再爱着阎烈,而是深深地痛恨他!
她命人辟了一间密室作为祭坛,她明白阎烈很清楚,但他爱她酷似罗宣的外貌,因此未曾干涉、未曾阻止,这使她更加仇视他!
既然阎烈这么爱罗宣,因此她想到了一个能狠狠报复他、让他痛不欲生的方法——让他亲手杀死他最爱的人!
这会比要他死更让他痛苦;她要让阎烈亲手了结她的生命!
爱的越深,杀人的欲望就越强烈,如果牺牲性命能让阎烈尝到应得的报应,那么她也愿意!
她于是不分昼夜勤劳练习,她每拜一个巫师,巫术有了进展之后就杀一个,她也找来了许多试验者,最后都难逃一死。
她苦练了许久,但阎烈岂会如此轻易遭人下蛊,虽然她一再挫败,却毫不灰心;反而越挫越勇,她太想看到阎烈杀她时的表情了,那会是痛苦挣扎却又无法克制的表情!
就在她下蛊的能力达到炉火纯青的最高境界时,阎烈死了,他竟然死了!
临死前他竟还握着她的手说:“宣,等我,我将与你在九泉之下相聚了!”
她在他断气后冷冷地松开手.什么也没说,一滴泪也没流,也许旁人会以为她哀痛到不知如何落泪。
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就这样走了!就这样了无牵挂、安心满足的离开人世!
这或许是她的命吧!怨天尤人、愤世嫉俗都没有用,仇人死了,也许她该从命!
但当她仔细看阎战的脸时,满腔的怒火又重新被点燃!
阎战承袭了罗宣的温柔与阎烈的阳刚,俊美的脸孔,一对熠熠锐利的黑眸,她在他的脸上隐约看到阎烈的影子!
是的,阎战神似他的父亲,尤其是那一只瞳眸。
阎战并不是她熟悉的阎烈,她开始静下心来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专注凝神的暗中观察他一举一动。
阎战一向待她客气,但是他们之间一直有一道无形的鸿沟。一直以来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共处,而她也无心拉近彼此的距离,她知道阎战亦然。
不知是她对阎烈的恨意益心中作祟,还是阎战的有礼客气让她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外人,她被他激怒了,渐渐把对阎烈的恨意转移至阎战身上。
阴谋的火焰开始在她的腹中燃烧,当她知道一向和阎烈有生意往来的骨董商霍国书暗中爱慕她许久后,她便使出美人计,对他温言软语数番,给了他厮守终老的承诺,成功怂恿他与她里应外含、盗取地藏,企图导致阎邦一团混乱,让阎烈的儿子下不了台,亲手毁了阎烈毕生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