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不要……”
“你不说我绝不给!”夏婵神情坚决地断然道。
姊妹俩眼对眼地相互对瞪了片刻,夏枫终于输了,输在她早已乱了心神。
“好,我告诉你,我……我怀孕了!”夏枫神情惨然。
“欸?!”夏婵很捧场地掉了下巴。
夏枫苦笑。“要是让大姊知道的话,她一定会立刻通知妈,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你绝不能告诉妈喔!”
“我……我……等等,等等……”夏婵一时无法接受地猛抓头发,随即拉着夏枫到沙发上坐下,又抓了半天头发才稍微理出点头绪来。“你……你……是国中那位老师的?”
“不是,”夏枫更沮丧了。“我……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耶?!”
双重震惊!
夏婵简直快吓死了。“怎怎……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你……你又不是死人,那种……那种事怎么可能不知道?难道……难道你是被被被……被强暴、被被被……被迷奸?”
“也不完全是那样啦!是……”夏枫低垂着脑袋盯着自己拚命扭绞的双手。“刚开学时不久,我跟同学去参加新生联谊,然后有人在吃一种药丸,那……那人家只是一时好奇,所以才吃吃看的嘛!没想到……没想到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就已经全身光溜溜的躺在旅馆的床上了,所以……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是谁……是谁……”
“天天天……天哪!”夏婵抚着额头不知如何是好,脑袋里已经只剩一片狂风暴雨,乱七八糟的了。“天哪!天哪!”她只记得这两个字该如何发音。
“三姊,我……我需要钱去把孩子拿掉,你给我好不好?”夏枫低低央求。
堕堕堕……堕胎?!终结孩子的生命?!谋杀孩子的未来?!
三重震惊!
夏婵两手抓着自己的脑袋差点抓狂!
谋杀要判多少年?
不对,未成年要进少年感化鲩!
全然没有发觉到姊姊的狂乱,夏枫仍在幽幽地诉说自己的困扰。“虽然我知道堕胎不好,可是连是谁的孩子都不知道,总不能教我把他生下来吧?”
这这这……这……说说说……说的也是,这可是名副其实的“父不详”,而且小妹才……才……她几岁?
夏婵按着自己的胸口拚命叫自己镇定!镇定!镇定!“你你你……你还未成年,哪……哪一家医院敢帮你做……做那种事?”
“嗄?这、这……”夏枫似乎这才想到这种问题。“我也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那我更不可能知道!”夏婵喃喃道。“不行,不行,光靠我们两个不行,得找个成年人……成年人……啊,对了!”她蓦然跳起来冲向厨房。“你在那里等我,我找人求救!”
找人求救?找苏伯伯吗?也好啦!如果三姊哀求他的话,也许他不会告诉爸妈吧?总之,靠她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处理这件事的,靠三姊更不行,那就只有找人帮忙了。
夏枫在沙发上坐立不安地动来动去,好像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坐姿,直到自厨房传来一串怒吼。
“What?Shit!居然搞出那种纰漏……狗屁,我又能怎么样?她应该找你爸妈……不敢?敢做那种事就不要说不敢告诉父母……又来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有的人可以这样帮,有的人不可以,而她就是不可以的人其中之一,你若是这么做,就等于是在害她呀……都听我的?这是你说的喔……好,那现在马上去通知你爸妈,这种事你没有资格承担,也承担不起……”
夏枫蠕动的身躯蓦然冻结住。
“……搞屁啊我,我干嘛……那是不可能的事,你以为现在帮她处理过这个难关之后就没有问题了吗……那是不可能的事,她学不乖的,告诉你,你这次帮她解决了一个纰漏,她就会以为,反正有你这个笨蛋在帮她擦屁股,她就不怕再惹出更多纰漏,然后你就会发现她惹的纰漏越来越大条,到最后,她的一辈子就这样毁在你手里了,这就是你要的吗?”
夏枫的脸上渐渐泛出愤怒之色。
“对,没有错,必须有个人压制她,并警告她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自己说,除了你爸妈之外,还有谁压制得住?……很好,既然你也同意我说,那就听我的话,立刻去通知……”
再也听不下去了,夏枫猛然跳起来冲向厨房,一头撞进去劈头就喊,“给我等一下!太过分了,苏伯伯,我……欸?!!!”怒吼声猝然噎了回去,她目瞪口呆地望住站在流理台前的年轻男人。“你……你是谁?”
夏婵和翟仕禹不约而同地吓了一跳,旋即互视一眼,继而又看回夏枫,翟仕禹有点懊恼,夏婵却显得相当扭捏。
“这个嘛……老实说,他……他就是……是……”
是什么?
夏枫狐疑地来回望着他们两个人,眼见夏婵的脸色尴尬无比,再见那年轻男人围着围裙,好像正在做饭,脑际中蓦然灵光一闪。“啊,我知道了!”她骤然大喊一声。“你……你……三姊,真没想到啊!你居然……居然养情夫!”
欸?!情夫?
夏婵错愕地一愣,下意识的转过眼去看住翟仕禹: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情夫了?”
翟仕禹更是啼笑皆非。“谁是情夫呀?”
“你啊!”夏枫食指伸得直直的指向翟仕禹。“啧啧,长得还真不赖呀!又高又俊,说长相有长相,说身材有身材,连气质都是一流的,还真看不出来居然是个被女人包养的小白脸咧!”话说到这儿,她匆地拉下脸去。
“这样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三姊,还真是看不出来呢!大家都以为你有多乖、多闭俗,原来骨子里大胆淫荡得很,居然还有脸说我!一个奸夫,一个淫妇,三姊,搞不好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对不对?真不要脸,拿老公的钱倒贴男人选不够,选让老公戴绿帽子做乌龟……”
哇你咧,她的想像力还真丰富耶!
夏婵眼角忐忑地偷瞥向翟仕禹,发现翟仕禹的神情越来越显阴沉,不禁暗暗叫糟。
“……不过,这样刚好,三姊,你最好乖乖听我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样我就会把嘴巴闭紧帮你保守秘密,否则别怪我到处帮你宣传,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多下贱的女人,不仅养情夫,还要拿情夫的小孩来谋夺丈夫的财产……”
突然,脸色铁青的翟仕禹霍地几大步上前,在夏婵甫始惊觉不对,而夏枫则滔滔不绝地越说越溜嘴之际,便扬手一挥,啪的一声甩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任性幼稚的小鬼!”他怒叱,然后忿忿地脱下围裙扔在一边,在夏枫惊愕得犹未回过神来之前就一把锁住她的手腕。“小婵,去穿上你的大衣,顺便拿我的外套和车钥匙来给我!”
“你……你要干嘛?”夏婵战战兢兢地问。
“少罗唆,快去!”箍住夏枫的手依然紧锁,翟仕禹硬是拖着她去关瓦斯炉、烤箱,“拿宾士的那一副!”
“好……好嘛!”自结婚……不,自认识以来,她未曾见过翟仕禹如此震怒,如今赫然见识到所谓男人的怒气,还真是恐怖得很,夏婵的本能告诉她,这种时候最好乖乖听话,千万别顶嘴多罗唆,否则台风尾就会扫到她身上来吹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