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不知道你出事,否则早该来的。”
采芬见偌大的房子就只书一人,不觉好奇地问:“就你一个人”
“不,还有……雨疏。她可能还在忙,待会就来。”
书凡为了掩饰,话只能这么说。
采芬知道雨疏便是书凡的新欢,只轻轻一声“哦”,没多说其它。
“好漂亮的房子。”
采芬举目环视,不禁羡慕,心想哪天自已也能有一幢这样的房子,做为休闲度假之处,那才是真正的享受生活。
“怎么样?生意还不错吧?”书凡定定地望着她,一年多不见,看不见岁月曾在她脸上驻足。
“不错,一直有发展。”采芬实话实说。
“真不愧是女强人。”
这时雨疏端上两怀果汁,搁置在他们面前,向采芬微微一笑,用手做了个“请用”的示意,嘴上同时说“请用”,然后转身进去,采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嗅出他们两人不对的气氛,却也不便多问,继续和书凡的谈话。
“我只是守本分、努力地在做,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所以女强人应该不适于我。”采芬嘴巴说着,心里却放开刚刚那一幕。
“不很多人也很努力的在做,却不见得有成绩,成功的要素应该也要有几分机运吧。”
采芬认同地点点头,没说什么。
“你和雨疏,还没结婚?”采芬干脆大方地问。
“还……没有。”书凡答得有些困难。
毕竟是自己曾爱过的人,所以对他的感情归依就特别想知道,而书凡能避就避地闪烁其词,采芬更是一肚子的猜疑,甚是在意。这是不是表示了自己对他还有那么一点想望?
如今,看他在感情上似乎并不顺遂,心底更微微牵起一丝希望,很多感情不也是分了又合的吗?就像许多外遇的丈夫在外头玩久了、腻了,最后还是又回到老婆的身边。她是衷心盼望他回头,只是不知他是否对她还有一点点眷恋。
“你不是很爱她吗?为什么还不结婚?”采芬别有所指地问。
“出了些状况,所以就拖了。”书凡面无表情的,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
“会结婚吗?状况有影响你们的感情?”
采芬说得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书凡就是不喜欢她这种强势作为。
“一切都在未定数,我自己都不知道。”书凡话落到恰到好处。“倒是你,有没有新交的男朋友了?”书凡出自于朋友的关心。
采芬黯然地垂下头。“没有。”
“不要只顾事业,忽略感情。人生中不只爱情,包括友情、亲情,这些都是人生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当你赚到财富,失去情感的时候,也许遗憾已造成,后悔都无济于事了。”书凡有如哲人说理般的对她谆谆教诲。
“要再遇到喜欢的不容易。”采芬话中带有几分懊悔。
“不难的,只要你事业心不要那么强烈。想想我们俩相处的时候,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很少有男人会喜欢如此能干的女朋友,因为男人的自尊和自大都会被这样的女人不留余地地铲除。”
“书凡,我们——我们有没有可能再重来?如果我改变,我愿意为你改变。”
采芬提起勇气,试图挽回逝去的爱情。
“采芬,过去我曾多次向你表明我的感受,都得不到你的重视,一意地追求你的事业,我的心也遭受多次的挫折,如今……也许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难为水吧。”
此次见面,采芬多少抱着渴望的心,如今希望又落空。
书凡啊书凡,他总是在她心中闪闪烁烁,就像天际的一颗星,摸不到、触不着,而他却永远闪亮地挂在天空。
曾经沧海难为水,好一句形容词,而她呢?分手难道她就不难过?她也可以说除却巫山不是云,可是她没有。因为她够爱他,爱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如果不爱也有说不完的理由。为什么他不干脆明明白白、简简单单地说一句“我根本就不爱你”,这样她也会潇潇洒洒地扬起一丝微笑。而他偏偏用那么多盾词,说得像是她负他、亏欠他,将他的无情委过于她?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只是这样,更让她一颗凄凄惶惶的心游荡在天际,缥缥缈缈,浮浮沉沉……
回程的途中,采芬手操方向盘,脑子却不断地闪进书凡的种种。原以为早被忙碌的工作取代的,怎么一下全部鲜活起来;原来记忆从不曾褪色,只是被她那么小心地深藏着,一点都不曾遗漏。她突然惊觉到自己原来爱他有多深,只是好强的个性不愿去妥协罢了。
一个清爽的周末,若伶像往常一样,穿了一身的轻装上山去。可是,她今天的心情却是沉重的;她要把事情摊开和雨疏谈,她不想落个横刀夺爱的罪名。这些日子来,她也看出书凡对她有情有意。感情除了两情相悦,是丝毫勉强不得,就算勉强得来的也不会幸福。古今中外皆然。
不知从何时开始,雨疏礼拜六会给自己放假,这也是他们三角关系中很微妙的一个默契;或许说,雨疏有意把礼拜六让给她。若伶很自然地为书凡照顾一切,而他也很理所当然的。
而雨疏就做些自己的事,通常把自己关在书房写东西。她准备半年内能出一本书,所以整个心思都放在故事情节的构思,也就不再那么心痛书凡的冷淡。
若伶煮好午餐,和书凡共餐之后,再陪他散步;待送他回房睡午觉,便来敲雨疏的门。
雨疏意外若伶的造访。他们二人之间的尴尬关系,她一直尽可能地回避。她会留下来是因为和书凡的感情,还有一分愧疚的责任使她离不开、走不掉。
“抱歉,打扰你了。”
若伶立在房门口,几分怯怯的。
“没有的,进来吧。”雨疏意识到她来的目的,也大方地请她进来,再关上房门。
“我来是想跟你谈谈你、我,还有书凡的事。”
“我知道。”雨疏了解地说。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或有什么打算。”若伶直言切人问题中心。
“我们三个之间的事,很明显的,选择权不在我。这也不是一题是非题,可以打圈或叉就可决定。至于打算,我想先知道你作何安排,我才能有所打算。”
雨疏巧妙地四两拨千金就把问题丢还给若伶。
“雨疏姐,”若伶有几分歉疚。“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爱上书凡是我进了公司之后的事,可是,那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爱恋,他对我一直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和照顾。过去,他对你一直是忠诚的。真的,那时,没有人能从你身边抢走他,他是那么深爱着你,连我都可以感受到你比他自己还重要。我爱他,是因为我欣赏他;我也是婚姻失败过的人,所以对感情的追求,也不像以前一定要完全地占有,所以我只要默默地看着他走过办公室门口的身影,我也就心满意足。我始终维持这样的原则和想法,没有逾越,直到……这次事件,是他态度的转变,你也看到的,所以——”
“我不会怪你,也没有怪你。我刚刚说了,感情是没有是非曲直的定论,你不必为这事挂怀。”
“那你打算怎样?”
彼此打开心结后,话也就好谈。
“书凡也复元得差不多了,我想我会选择离开,往后,就是你和他。我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唉!”
雨疏轻轻地哀叹一声。
“雨疏姐——”
若伶想说些什么宽心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和雨文是好同学,说来也算我妹妹,而我们却都爱上同一个男人,把他交给你我也很放心。虽然如今我已不再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但这又有什么关系,至少,我曾经拥有。”
一股悲伤笼罩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