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但她没受到惊吓,反而露出甜蜜的笑容。普天下除了怀聿绝对没有第二人敢这样放肆的抱她。
怀聿从她肩后探出脑袋,一边亲吻她细滑的颈子,一边模糊不清的问:“在发什么呆?”
她想扳开他搂着她腰的手,但他不依。“别这样,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瞧,她脸已经红得像苹果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爱怎么抱、怎么亲都是我的事,谁敢有意见?”整张脸都埋人了她的颈窝,胡碴子刺得她好痒。
她实在是无可奈何,但却又喜欢他这种蛮悍与霸道。柔儿突然叹了口气。
怀聿从她颈窝里抬起俊脸,身子转到她面前来,但手却仍搂着她的腰不肯放,“怎么啦?”他亲蔫地将额头抵在她的美额上,小声的问。
“我好想我爹跟我娘。”她突然这么说。其实她一直都很想他们,但她没时间、也没机会说出来。可是,明天她就要出嫁了,他们却不在场,一想到这点,她感伤得几乎掉泪。
怀聿的背脊窜上一股寒意,温暖的眸光瞬间转为冰寒,“你不会想离开我吧?”
对上他冰冷中夹杂惊恐的眼神,她心痛如绞,“没有,我怎么会想离开你呢?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只想生生世世都跟你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
她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一颗定心丸,他紧绷的神经突然得到纾解的松懈下来,“那就好。”他太怕失去她,因为没有她,他的人生就没有乐趣了。
“但是,”她愁颜黯然的下了但书,“怀聿,我的失踪肯定让爹娘急白了头,我……”泪控制不住的滚了下来,喉头整个缩紧得让她说不出话。
他心疼的拥住她,揉抚着她抽搐的肩,“别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心疼。”
“我爹娘只有我这么个女儿,我不敢想像,没有我的日子他们怎么过?”她不敢要求怀聿让她回去看一看,因为她知道怀聿的脾气,她若是开口,他一定又会以为她想离开他而大发雷霆。
怀聿搂着她,感觉她思亲的苦切,于是不知不觉的应道:“等过些时日……我再想办法带你出冥幻玉国——”他的话被她激动的喜悦打断——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带我回去看我的家人?”她感动得差点哭出声。
看着她满眼的期待,他不忍心打碎她的美梦,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谢谢、谢谢、谢谢……”她不知道说了几遍,就是忍不住那种感激之情与狂喜的感觉。
他紧紧的抱着她,婉柔连声的谢让他觉得心虚。他不过为了安慰她才那样敷衍她的,天知道要离开冥幻王国就必须有阎罗的时空之钥,但天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将时空之钥交给他,任他来去?
第九章
这场婚礼“简单”到让人不敢相信,未免横生枝节,怀聿禁止任何人对外张扬,也就是说,这场婚礼是“秘密”进行的,而白子仅便成了“唯一”的宾客,带着满心的祝福来观礼。
柔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似的。事实上她确实很担心,担心凌云仙子又会突然出现,把一场美好的婚礼搞砸,就像上次那样。
也许她应该相信白子仅的话,相信他已经将凌云仙子给“摆平”了;但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恙怎不安,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很多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心似的让她感到难受。
也许是她太杞人忧天,因为这场婚礼是“秘密”进行的,除了寒水阁里的人,就只有白子仅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除非白子仅说出去,要不然这场婚礼一定会顺利完成。
天啊!她的眼皮怎么一直跳个不停,而且愈跳愈厉害!
“新娘子出来了!”大伙儿拍手鼓噪着,把大厅里的气氛弄得好不热闹。
呵!真的是她太多心了,瞧,这会儿礼都行完了呢,虽然尚未完成进洞房的仪式,但他们已经正式成为夫妻了。
柔儿一颗念怎的心终于稍稍松懈了下来,但怪的是,眼皮却愈跳愈烈,再度挑起她的不安。
“送入洞房——”
如雷的拍手声再度响彻云霄,震动着整座寒水阁,喧闹的气氛达到最高点,但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柔儿的眼皮似乎跳个不停。
果然……
怀聿一脸容光焕发、喜气洋洋的搀扶着新娘子朝洞房方向移步,那伟岸的英姿煞是迷人;而新娘子,由于头上盖着喜帕因此看不见任何表情,但每个人都怀想着她正泛着甜蜜的笑容。
一名守大门的侍卫行色匆勿的奔了进来,大喊一声:“不好了!”霎时将厅内的气氛整个凝住。
怀聿与柔儿停下脚步,前者镇静的回头,而后者则倒抽气息,一颗心提至了喉头。怀聿正要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但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一大队御林军已经震天响地的冲了进来,将他重重包围。
柔儿掀开头巾一角,看见一大群武装侍卫正包围着他们,脑袋一阵轰隆,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怀聿挡在柔儿身前,冷凝的脸色掩盖着内心的惊慌。
一名穿着比较奇特,应该是将领之类的人物大步从人群中走出来,手持阎罗令,面无表情地喝道:
“天子有令,要我前来拘捕左护法,谁敢违抗,格杀勿论。”
白子仅整个脸色都白了。他不是已经将凌云仙子打昏了吗?天啊!还是他刚才出手不够重……
他站了出来,用从没有过的严肃口气问:“谁要拘捕左护法,什么理由?”
“有人密告,说左护法扰乱时空之序,将人界的人带回咱们国中。”那名将领一样没有表情,但声音很重,完全不容拖延的下了一声口令:“拿下。”
瞬间,场面混乱不堪,御林军冲向怀聿,但却被寒水阁的下人阻挠。他们有恩报恩,不管左护法是否真的触犯法律,他们都有义务保护他们的主子,反正他们这些人的命都是左护法救回来的,为了主子,绝对在所不惜。
但天子的御令是谁敢违抗就格杀勿论,御林军只负责行命,可不管这些人的命到底值不值钱,因此拔出配剑,见有人阻挠就杀头,一下子便让喜气的大厅变成腥风血雨的地狱。
“不准杀人!”白子仅嘶声大吼,冲过去挡开御林军没有人性的杀戮。
“住——手——”怀聿惊慌大喊,冲过去抱住老管家往血泊里倒下的身躯,控制不住的大吼:“通通给我住手!”
这一声好比雷响,震动了整座寒水阁,也几乎震聋了所有人的耳朵,更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像一具具僵硬的尸体,动也不动。
“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怀聿抱着老管家血流如注的身子,怒吼的声音带着痛苦的沙哑。
老管家勉强牵动唇角,“我这条老命是你……救的,就等这么一天……报答……报答你……”语毕,奄奄一息的倒在怀聿怀里。
“老——管——家——”怀聿悲恸嘶喊,泪水无法控制地滚下脸庞。
谁说他不重视生命?他只是从来都没表现出来而已。事实上,任何一个人的命对他来说都比自己的命重要。
柔儿整个瘫软地跌坐在地上,看着一具具的尸体横躺在血泊之中,惨白的脸色逐渐发青,急促的呼吸显示着她快要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