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谷摇摇手,怔然的说:“没有,她大概要跟朋友出去吧。”
凯扬挑眉道:“你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了耶,到底怎么了?看你们又不像吵架的样子。”
“我们没事啊。”幼谷勉强笑了笑。
“你们没事,就是你有事!”凯扬笃定的说着,双眼紧盯着幼谷不自在的脸。
幼谷拨了拨垂在额前的发,不答腔。
“是不是跟你上次说的事有关?”
“我说了什么?”
“你想给忻恬自由的事啊!”
幼谷以沉默代替回答。
“看来她真的如鱼得水般的自在。”凯扬有些讥讽的说。
“别这么说她,这本来就是她的性格,她就是这么的活力十足,若不是因为我……她会更活跃。”幼谷掩不住的疼惜。
“如果你心里真这么想,就不会在这儿呆呆的失神了。”凯扬不客气的直说。幼谷瞟了他一眼,轻哼:
“或许吧。”
“你跟她沟通一下嘛,别有了社交就忘了你。”
“这是我提议的,凭什么反悔?”
“是你提议的没错,但实施后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发回更审啊!”凯扬鬼叫着。
“我看她现在很快乐,不想破坏。”
“她的快乐建筑在你的失落上。”
“我会调适的。”幼谷逞强的说。
凯扬感慨万千的说:“一段感情并不是单方面的迁就或妥协而能成就的,需要的是双方的心念一致,有共同的认知才能长长久久。你只是一径的认为这样对对方比较好、那样对方比较快乐,忽视了自己的感受,日子久了,你们的相处一定会出现距离,即使是忻恬一味的委屈自己也是一样的。你们该好好的谈谈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希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幼谷震慑的看着凯扬认真的表情,耳边回荡着他的话语,不觉的陷入了复杂的思绪里。
※
垦丁国家公园职员办公室——
“嘿,幼谷,你回来啦!”一位同事对着刚由研究室回到办公室的幼谷叫着。
幼谷眼光从手中一大叠的资料中抬起,笑着说:“是啊,在忙着整理这些数据。”
“来来来,看看这份公文,恭喜你啦!”男同事轻快的说。
幼谷好奇的接过公文,眼睛为之一亮的惊叹:“什么?真的吗?太幸运了吧”
“是啊,千挑万选选中了你,真是有眼光。”女同事称赞着。
“谢谢!我太讶异了。”幼谷边看公文边走回办公桌,心里仍旧是狂喜的,因为这次的出国考察与进修,垦丁国家公园指派的对象就是自己,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耶,但一看到行前惟一一次的集合讲习,他皱皱眉,在心里想:怎么这么巧,在忻恬生日那天呢。当天晚上,他便打了电话给忻恬,这次他聪明的选择深夜再打,果然找到了忻恬。
“喂。”
“听起来你的精神还很好嘛!”幼谷打趣的说。
“笑我是夜猫子啊!”忻恬回嘴。
“没有,只是庆幸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最近很忙?”
幼谷试探的问。
“是有点,补习班近来要大幅更改课程,而且上完课我都会跟他们一起出去逛逛,所以回家都有些晚。”
忻恬毫不隐瞒的说。
“那我打你手机怎么……”
“对不起啊!我一忙就忘了告诉你,我的手机不见了,不死心的我还在找。”忻恬歉然的说。
“这样啊。”幼谷淡淡的应着。
“你找了我很多次吗?”忻恬问。
“呃……没,几次而已。”幼谷心想,既然杜家夫妇都忘了提了,那就没什么好提的了。
“不好意思啊!”忻恬是真的觉得很抱歉。自己最近真的玩疯了,都冷落了幼谷。
“没关系。我今天是要告诉你,今年你的生日我不能陪你一起过了。”
“啊!为什么?”忻恬失望的问。自从跟幼谷在一起后,她的生日没有一年幼谷是缺席的,这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因为公园里有事情,必须要处理。”幼谷还不打算告诉忻恬,他想要当面告诉她,他们即将分别近两年。
“不能这几天就解决吗?”忻恬不死心。
“你想长官要莅临是可以改期的吗?”幼谷随意找个借口。
“好吧,那不为难你了。”忻恬勉强的笑着说。
“只能说抱歉了!”幼谷真挚的说。
“没关系,这也是没办法的。生日每年都有,没什么了不起的。”忻恬反而笑着安慰他。
“那你会有什么活动吗?”
“不晓得耶,再说吧。”忻恬洒脱的说。
“那我这几天如果有上高雄,再去提前帮你庆生。”
幼谷神秘的说.
“真的吗?要告诉我喔!”忻恬开心的叫。
“丫头,告诉你那还有什么效果吗?”幼谷没好气的说。
“鬼灵精。”忻恬笑骂。
“好啦,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还有事情要准备,就这样了。”幼谷最近都忙着准备出国的事宜。
“好吧,拜!”
☆☆☆
集合讲习令人意外的提早结束,幼谷看看时间,才晚上七点多,他决定立刻赶去高雄,送上自己为忻恬准备的生日礼物。当他拿着手中精心包装的礼物按下杜家的电铃时,心情是雀跃的。
门一开,出现的是杜母惊讶的脸。“幼谷,你怎么来了?”
“伯母,我来给忻恬一个惊喜啊!”幼谷笑着说。
杜母提高音调说:“忻恬不在耶!你有跟她约好吗?”
幼谷有些失望,但他掩饰得很好。“没有,我想给她个惊喜,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今天能上高雄。”
“这样啊。来,进来再说。”杜母领着他进入客厅。
杜父正看着谈话性节目,一看是幼谷,点点头说:“来啦!”
“伯父好。”
“真是阴错阳差,忻恬差不多八点时才出门的。”
杜母边切着水果边说。
“没关系,我等她好了。”幼谷谦和的说。
“啊,她知道吗?这丫头最近都疯得很晚耶,你要不要打电话跟她说一声?”杜先生说。
幼谷微微一楞。“不用了,告诉她就没有惊喜的感觉了。”
“你本来是跟她说不能陪她过生日了对不对?”杜母端着水果出来。
“对啊。刚好事情忙完了,我看时间还早,就过来了。”
“你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吗?老不见人影。”杜父故作抱怨。
“她说补习班近来正大幅变更课程,所以忙些。”
幼谷边吃着水果边回答。
“我记得前段日子忻恬都窝在家的,怎么这会儿一天到晚往外跑?你们是怎么了?”杜父直接的问。
幼谷拿水果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旋即笑着掩饰心中被严重冷落的凄冷。“没事,只是我跟忻恬说,如果她有什么有兴趣的活动就多参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难怪。”杜太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杜父静默了数秒后,抬起眼看着幼谷,严肃的问:“你是指之前忻恬之所以都待在家,是因为怕你不高兴?”
幼谷干涩的吞了吞口水,艰困的答:“嗯。”
“幼谷,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诚实的回答。”杜父认真的说。
幼谷直视着杜父的脸,点点头。
“跟忻恬在一起会不会让你有不安全感,或者不自在的地方?”
杜母不苟同的瞪了丈夫一眼。
幼谷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眼睛看着地面,深思着。
良久良久,他坦白的说道:
“会!但是我更在意的不是这个。”
“那么是?”杜父问。
幼谷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真挚的说:“我不能给她抬头挺胸的骄傲;当她把我介绍给所有人认识时,不会看到欣羡的眼光,而是一双双满含失望或质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