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拙倒也说不是一个会正直到哪里去的男人,所以也就不会太排斥「为了成功而使用手段」这样的行为。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样的观念,却不容许别人踩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就剩『得观』?」剩下的半只兔子,倚圣衡改以慢条斯理的方式享受。
「嗯!我想,他大概猜也猜不透,为什么『得观』一点也没有受到阻扰的迹象。」孟无拙解决了手上的最后一小部分。「『东方门』的商号,要让他随便就给阻断了,那咱们两个也可以准备『退休』了……他还不知道『得观』是属于『东方门』的吧!」
倚圣衡把骨头给丢进火中,还意犹未尽的舔著手上残余的肉汁,粉嫩的舌肆意的滑过白皙修长的手指。
孟无拙心中一阵蠢动,他摇了摇手指,「阿奇,过来!」
倚圣衡脸上闪著困惑,不过还是依言而行。
孟无拙将身子凑上前去,伸出了舌头,舔掉了倚圣衡唇边的油腻,甚至非常大方的帮他「清理」了口中的残渣。
「……你这习惯真要不得,这里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喔。」所谓「习惯」,就是时常发生的事,所以倚圣衡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继续清理他的双手。
孟无拙邪邪的笑容泛满整个脸旁,他举起双手,「没办法,我的手也是油腻腻的呀!」
倚圣衡撇了孟无拙一眼,没拿他的话放心上,反正这人经常随自己的意,把话说来覆去的,放心上的话是跟字句过不去。
见阿奇尽管静声的舔吃著双手上的残渣,孟无拙轻轻摇了摇头,无声的凑近阿奇若涂朱脂的双唇。他的手指插入倚圣衡的双手手指间,用著轻柔的力量与之相扣。交合的两手垂在身体的两侧,用著突如其来的情欲与美丽的人儿唇舌交缠,极其缠绵。
倚圣衡给吻得神昏志浊,一阵阵酥麻麻的感觉颤栗了全身,瘫软在孟无拙敞开的胸怀中,「……我就说你这习惯不好,每次吃完东西就要来上这么一次……」
「你不喜欢?」孟无拙把倚圣衡的手指放到嘴里舔著玩,盯著他的那一双深潭般的眼睛亦发深邃。
倚圣衡弧美的双唇一弯,笑得英气的脸庞愈发的生动,「我很喜欢!」
「谢谢!」孟无拙把这一句话当成是暧昧给接受了下来,「但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可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把倚圣衡拉著去清理双手。
「哪还不是你先惹的!」 倚圣衡蹲在河岸边搓著双手,还略带著氤氲的目光,衬著薄薄冉冉而上的水烟直盯真清澈的流水看。
他是很喜欢水的。
「还得有你的配合呀……」孟无拙看了倚圣衡那半出神的模样,赶紧从水里捞出了倚圣衡,他那恋恋不舍的双手,抓了就往他们方才所休憩的石头方面走,「你现在要是跳下去玩,晚上我们会来不及达到襄阳的。」他知道阿奇的性子,生在内陆的人大半对水都是畏如蛇蝎,就阿奇对水爱不不得了。
「好可惜!」倚圣衡的眼光留恋在亮亮的水光上,「去襄阳干嘛!你不是已经解决了?」
「还没有!」提到这一点孟无拙就很懊恼,「前日我接获了报告,说『万财商行』可能会对『得观』不利,所以『四十二分舵』舵主请我去坐镇分舵。我人是到了,可对方并没有行动!」
「跟那老头子出现在这镇上有关联吗?」
倚圣衡另外挑了一块更靠近水边的大石头,正对著视野的有浩浩淼淼的蒸腾水气,如梦似幻一般的与阳光缭绕缠绵,还有浓浓的苍劲老林。
「也许!」孟无拙拔了一根叶面宽阔的野草,用来将匕首擦拭干净。去了油污之后放回绑腿中,跟著轻松一跃到了倚圣衡的身边,「我再帮你把头发给扎起来吧!」
倚圣衡背转身去坐下,将一头长发全放到了背后,「那今天那个老头子到底为了什么事,要特地杵在我的眼前?」碍眼两个自己倒没有紧接著说出口,八成是目前他的心情还不错。
「……所以我说,他们今儿个下午当真是白磨了……」孟无拙面露微笑,手上那把晶莹翠绿的玉梳,漾著磷水光轻盈的上下滑动,「陈万财就是要拉『东方门』当靠山,才会找上你。」
「这老头子的算盘打得可精明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得我来著?」
倚圣衡把双手举直,佣懒的延展著颀长的身子,伸里一个十足十的懒腰。那个模样,真像极了一只刚吃得饱饱、心满意足的小老虎,「唉……我记得没错的话……『垩白堂』堂主的本家不就正在襄阳?那是她叔叔?还是她舅舅?怎么不找她去,干嘛那么费事的要跑个三、五十里找一个不见得找得到的人?」他天性是不喜揽太多的责任在身上,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
「或者陈万财不知道这回事?」倚圣衡大大的动作并没有干扰到孟无拙,他还是继续著手上的动作。
「我觉得不可能。你忘啦……那堂主曾经说过,她有个……嗯……是舅舅,心里虚浮的很,一天到晚向外宣称有个『东方门』在给他撑腰。那老头子是生意人,这些市井流言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倚圣衡的身子随著孟无拙的节奏前后轻轻摇摆著,半闭阖的星子的目光落在翻滚著白色水花的河流上。
在商场上决定胜负的关键之一,就是情报的收集。陈万财既然能够阻绝多家商行的生路,就表示他在情报的收集方面末敢怠慢半分,不论这是本人自出决定的行为,或者是由他在旁参谋所提出的意见,他的成功就是最好的见证。
孟无拙停下了动作,支著额想了半晌,「究竟陈万财是怎么认出你来的……会是玉牌让他给看到了吗?」他揽住倚圣衡的双肩,将倚圣衡拉倒在他的怀中。
「你还没睡醒吗?玉牌我一向都是放在『空院』里,没带出来过呀!况且距离我们上回离开『空院』也已经有个把月了……记起来了吗?还是你的魂也忘了带出来了?」
倚圣衡把孟无拙的双手拉在胸前,叫孺人都要嫉妒万分的细致皮肤在孟无拙手中蹭呀蹭的。
「既然没有玉牌……那么就凭陈万财这等逐利之辈,理当是不可能认得你这罕现的堂主的……」孟无拙沉吟不语。
这是一个谜题,因为「东方门」五堂堂主身上都各有一块玉牌以资证明身份,一般是必须随身携带好方便号令各分舵。而他的阿奇则因为个性使然,讨厌带那么个累赘在身上,只有在「东方堡」一年一度的堂主会议上才会佩带,以表示尊重其他堂的堂主。至于期于的时间,都是由他出面处理「空青堂」辖下各分舵事宜。
……那么阿奇是「空青堂」堂主一事,理当是只有「东方堡」中的人知道才是,而以「东方堡」甚严的戒律来说,是不会有哪个奴仆敢大胆到同外人说长道短的。
既然如此……那又会是谁呢?
「那老头子身边的穷酸书生!」
「唉?」
「有人点出我名字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倚圣衡自发的提供线索,「那股『酸臭味』明显到让人忽视不了。」他一向对读书人没啥好感,虽然啊!自己也是一个儒家子弟,但对于时下士子食古不化、道貌岸然的充作假道学横世,他就是看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