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
口中哺喃着,意乱悄迷的被放倒在青石桌上,两眼痴痴的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目光中闪烁着如梦般的恍惚与迷离。
“涤……朕好想你……”
男子正欲更进一步时,忽然被玄涤大力推开!男子一怔,随即看到玄涤用满眸愕然惊异的目光看向自己,立刻露出迷人的笑容:“涤,你怎么了?”
玄涤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他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硬生生的咬出了血,眼中的迷离狂乱渐渐被涌上的愤怒席卷,而那丝无比愤恨的背后,又有着几分浓浓的哀伤……
“滚开……你不是他……不是……滚……”
玄涤狼狈的拢紧松敞的前襟,但依然目光如剑的直视着眼前的男子,令那人一时不敢有所动。男子向太后投去询问的目光,只见太后冷冷的笑了一下,缓缓道:“梦销魂加一个跟先帝如此神似的男子都不能让你失控吗?真是有趣,莫非你真在为先帝守节?可笑,你凭什么?”
一个眼神投去,男子点点头,随即收起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孔,眼中闪过一层暴虐的阴冷。他川力按倒玄涤,双手粗暴的撕扯着玄涤的衣裳!
玄涤的眸子中充斥着血红!他几乎是由吼起来:“太后!你我同爱一人!若要你服侍他人你可甘愿?!你可以明正言顺为他守节,为他流泪哭泣!可是我却不行!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与我的关系!因为我永远不能像你一样名正言顺!所以我连在他牌前哭泣的权利都没有!这份苦楚你可理解。这些年来你苦苦相逼,到底还想怎样!”
太后哈哈大笑起来,看向玄涤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东西,但那浓浓的恨意却怎么也解不开……
“我只想你到了地下,无颜再见先帝!”然后太后不耐的看向那名男子:“动作快些!你没看到他已经欲火焚身了吗?难道还要先温存一下?”
男子邪性的淫笑了一下:“小的只是怕污了太后的凤眼。”
太后冷冷的看向玄涤向她投来的复杂眼神,浅浅道:“放心,哀家自不会打扰你们。”
“太后……”
玄涤艰难的唤了一声,被情欲侵袭的他浑身瘫软无力,近乎绝望的看着那名与先帝神似的男子笑着贴近自己,最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太后……望你念在姐弟一场的情份上……饶过珺儿一命……”
一股浓郁的红色的血水自玄涤口中溢出,男子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忽然,一直很冷漠的太后像疯了一样扑过来,一把扯住玄涤的前襟:“你吞服了什么?哀家不会让你死得这么轻松!快吐出来!”
“饶了……珺儿……”
“不!哀家不会放过他!你敢死掉哀家就迁怒于他!玄涤!你给哀家好好活着!”
玄涤看着眼前那个绝美的女子近乎疯乱的神情,虚弱的一笑。只是有些遗憾,无法得知她是因再无发泄对象而疯狂,还是为了昔日之情……
同日出生的龙凤胎,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心性,爱上同样的人……仿佛诅咒一般,明明同样的喜好一直在增进着姐弟的情感,却偏偏在同样喜欢上那人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姐……在你恨我的同时,你可知,我,更加恨你……
因为……
他其实……
“玄涤!”
太后玄菁死死扯住胞弟的衣领,大力的摇晃着,但回应她的只是一具软软的、毫无反应的躯体……
怎么可能……?刚才他还在说话……刚才他还喝下那杯酒……刚才他还狼狈的近乎失态…… 怎么可能,下一刻,就死了……?
别开玩笑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玄菁的目光一瞬间有些失神迷乱,好像迷途的孩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迷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第七章
残月缓缓升起,夜幕迅速笼罩了皇城上空。凝霁轩内,玄珺正在接待慈宁宫的王公公。
“奴才奉太后懿旨,宣珺王爷入慈宁宫一叙。”
“太后?”珺儿有点迷惘道:“太后为什么要找我?”
王公公笑道:“这奴才就不知了,还请珺王爷快随奴才去覆旨吧。”
玄珺点点头,进内堂罩了一件紫裘披风,便与王公公一同前往慈宁宫,一名凝霁轩的小太监悄悄的向崇光殿的方向奔去。
行至慈宁宫,珺儿透过层层白纱,看向那凤座上高坐的威严女子,虽然两年前便有被召
见过,但那时有些浑噩,反而没有现在这种异样的压迫感。
“玄珺,你可知哀家找你,所为何事?”
“玄珺不知。”
“那你可知你父亲玄涤私通敌国,卖国求荣,证据确凿,已被正法?”
“什么?”玄珺错愕地抬起头来,一时呆住。
“你又可知,你们玄府上下三十二口,已全部正法?”
“你胡说!父亲在哪?娘亲在哪、我要回去!”
玄珺大叫起来。迅速站起身想离开这里,却被几个侍卫按倒在地。
“放开我!我要去找娘亲!你们骗人!”
太后带着冷冷笑意,看着失控的孩子,大声喊叫着:“自会让你去见他们。”
太后依然笑靥如花,凤冠佩饰叮当作响,她微笑着,从内侍手中接过一个五色琉璃瓶:“你可知何为‘锦罗娇’?”
并没有等待玄珺的回答,太后继续说道
“历朝历代,乱臣贼子数之不尽,其中不乏皇室中人。成王败寇,败者只有死路一条,胜者念其血亲,赐无色无味,于沉睡中死去的药物,称为锦罗娇,足以尽显皇恩。”
“恩?什么恩?赐死还要三呼万岁,感恩戴德不成?”忽然,玄珺应道。
太后微微皱起秀眉,玄珺继续说着:“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嶙嶙白骨之下,又有多少无辜冤屈血泪?太后所建功绩之下,又有多少无辜生灵?小小一瓶锦罗娇,难道就能彰现王者之仁?只是沽名钓誉罢了!”
“放肆!”太后倏然站起,杏眸圆睁:“掌嘴!”
王公公来到玄珺面前,毫不留情的煽在从未受过如此对待的稚嫩小脸上,很快,随着那“啪啪声饷,白皙的脸庞变得通红。
“太后,您饶了他吧,他还小,一时口无遮掩,更何况……皇上那边……”一个小宫女心中不忍道。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教训哀家?”
吓得小宫女再不敢吭声。
“哼,小?正因为他小,更饶不得!以他之龄,竟可说出如此之言……”
太后眼中泛出寒光,她能独掌皇城这么久,凭的就是她天生对潜在威胁的敏感。
正因为小……将来才会更危险!
脸上火辣,痛得玄珺禁不住哭出声来。不管他心智如何,孩子,毕竟还是孩子。
“玄珺,你可知哀家为何一定要杀你?”
“斩草……除根……”呜咽着,玄珺不认输私的回瞪太后。
太后微微摇头:“只因不杀你,终有一天,你会威胁到皇儿……”
“我才不会!”容不得别人怀疑自己对皇帝哥哥的感情,玄珺立即大叫起来。
“不会等到你威胁皇儿时才杀你,幼狼如果不早早除去,迟早会咬人的。”
“我不会!你杀我,只因皇帝哥哥一定会保我,可你容不得皇帝哥哥与你做对,因为你要的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可以帮你控制皇城的傀儡!”
一语即出,所有人都不得一颤,连太后也有些呼吸凌乱。这句话,从没人敢在太后面前明说,即使那是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