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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翼再次发觉自己又呆住的时候,眼光早已将对方自上而下不知看了几回。虽然发现自己正堵著唯一上山的路,但他就是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先生?”

  “呃、对、对不住!”王翼又一震,赶忙侧了侧身,这一侧没留神,脚下竟踩了个空,“啊!”的一声,突觉一股清风贴著自己的背后拂过,待回过神来,自己已是好端端的站在山路上,但眼前却失去了那人的踪影。

  “啊!”王翼心神俱震,一声惊呼,赶忙转身向下望去,这一瞥眼才发现对方已在自己身后,方才瞬间拂过自己背后的清风,竟是救了自己又让双方调换了位置!



  来人向他微微一笑,头略点转身离去。王翼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一急连礼貌都顾不上,一开口便喊,“喂,你──”

  “我是玥。”来人回头,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一般,回答了他的问题。一笑,微施礼转身飘然而去。

  “玥?”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那儿听过……“啊!是他!”王翼又是一惊。很早以前就听说玥大人美如芙渠,如今看来,只觉得芙渠哪及得他千分之一?

  王翼不禁一叹,叹出声来却连自己也呆了一呆。玥,嗯,玥大人──唉啊,忘了问玥大人,君皇对太师一门被灭案有何指示了!

  蹉足连叹,却也不好再上山去,王翼怔怔望了山门一会,吐了口大气,方才回到山脚,寻了自己的轿夫登轿而去。

  第二章



  濮阳少仲寄居在都城外一家小客栈中已半月有余。

  虽然濮阳少仲自十岁就离家跟随师父修习武艺,但逢年过节回家省亲,少年精力充沛,爱玩心性又待不住家里,早把都城内外都逛了个遍。熟门熟路的,想隐藏行迹自也容易许多。这半个月来,他日日进城查访,倒也不曾被人发现。

  三月初七,王翼主理都城大案毫无进展,君皇下旨追查王翼的失职之罪。原来的三品顶戴降为六品,成了闲置京官;可王翼虽被剥了官权,原来上的条陈,诸如增兵防卫宰辅府等,仍是照准实行。

  查案的官员换了一批,查案的严实度却像漏风皮球一样,只管著挨家挨户有模有样的清查,内地里却仍是个空。又过了两个月,递补太师的人选早已接了上来,都城几乎已恢复原样。太师府一夜灭门的惨案只剩茶余饭后闲磕牙的无聊话题了。

  过了烈阳节,欢喜的节庆气氛一冲,事情更是了无痕迹。濮阳少仲打点行装准备回家,本来光天白日要出客栈,却突然想起他若是光明正大进家门,少不得又要被老头一顿好念。想了想,又卸下行李,等著月兔高升,打算干脆潜进自己家里在哥哥那里窝一段时间再现身。

  不料几个月里白天出门都没撞见什么事,今夜三更才到自家后门,满城酣甜的睡梦里,濮阳少仲却突然感到一股特异的气息在前方一闪而逝。那种冷冷的悚栗感,莫不是──濮阳少仲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也顾不得去追人,身形一矮,窜过花墙,直奔濮阳柔羽的房门来。

  “哥!”

  一指劲拗折了门扣,濮阳少仲直冲到床榻前,一伸手就掀了被──空的!

  这一下心口简直要擂出大鼓来,一颗心都提到喉咙了,猛然听到背后一声轻咳,濮阳少仲倏地回头,只见月光下,濮阳柔羽站在门口,带著玩味的表情瞅著他。

  “兄弟,”濮阳柔羽轻拍著文人扇望望掉在地上的门扣笑道,“再怎么想念哥哥也不必和挡风的门儿过不去嘛!”

  濮阳少仲立刻冲到他面前来,上下瞧了又瞧,见濮阳柔羽只是笑,似乎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想想方才自己急得像发癫的牛似的,也觉得好笑,“哥哥半夜不睡跑到哪去啦?”

  “睡不著望月清明,诗兴一来顺道谱了个曲,少仲要不要听听?嗯,月明……”

  见濮阳柔羽双眉含笑低声吟咏了起来,濮阳少仲连忙摆了摆手,“不了,既然家里没事,我要去追凶手了。”

  “嗯?”濮阳柔羽狐疑的望著他。

  “我刚才会这么急,是因为看到那男人从府里出去,我还以为……”濮阳少仲耸耸肩,“大概只是路过──嗯?哥?”

  月光映照,只见濮阳柔羽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虽然立即恢愎了原状,但额上也微微沁出了几点汗水来。

  “没什么。”濮阳柔羽用扇柄轻轻敲著自己的太阳穴,摇头笑笑,“文人的身体就是不中用,也不过晚点儿睡而已……”

  “那哥哥赶快休息吧!”

  濮阳少仲伸手要扶他,濮阳柔羽一笑摆手制住了,“没糟到不能走的地步--少仲今晚还是别出去了吧?”

  “嗯?”

  “说不定凶手只是因为察觉你回来了才不敢动手,你这一离开,凶手绕回来,濮阳府还有谁抵挡得住呢?”

  “唔,说得也是。”濮阳少仲两道剑眉一宣,“那我就在哥哥隔壁的房间打坐,谅凶手也不敢再来!”

  含笑将濮阳少仲送出门去,轻轻掩上了房门。濮阳柔羽身形一顿,再也撑不住单膝落地。

  咬牙不发出半点声响,濮阳柔羽勉力支起身体,慢慢移向床边,身子沾上软被的瞬间,背上一片鲜红渗了出来。

  他昏了过去。

  ※※※

  濮阳少仲一清早就听见一声尖叫,接著是一下清脆的巴掌声。

  他推开门出来一看,只见一个丫头捂著脸,眼泪要掉不掉的,他老头兀自横眉竖眼的低声发飙。

  “你是做什么吃的!大公子病了不叫大夫,就这么大声嚷嚷?”

  丫头像是有满腹委屈,吱唔著只说了句:“可是……”一眼瞥见濮阳然介阴沈的脸色,头一低不敢再说下去。

  “去去!今天不用你侍候了!”

  丫头脚尖跐著地,没敢言声蹲了个万福悄悄退了下去。

  濮阳少仲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绕过他父亲,正要推门进去,濮阳然介却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摇头示意不可。

  “?”濮阳少仲无声询问,濮阳然介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濮阳少仲只得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距离,濮阳少仲估计哥哥就算清醒也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脚步一停就问,“哥怎么了?”

  濮阳然介转过身,脸上已是堆上笑来,“没什么,受了风寒,需要静养──对了,仲儿何时回来的啊?”

  受了风寒需要这样发作丫头?濮阳少仲半信半疑,睨著他父亲看了一会,“昨夜。”顿了一下,“我去看看哥哥。”

  “嗳,丫头不懂事你也跟著闹?”濮阳然介仍是一脸教诲孺子的慈蔼神色,“你哥哥最重礼的人,你进去他能不起身?”

  是你进去哥才会起身吧?濮阳少仲心里嘀咕了一声,想起自己不言声离家出走了这许多时日,老头头上本就稀疏的头发好像又白了那么几根,也不好太违拗他的意思。想了想,也没再作声。

  濮阳然介一头走一头说,“你昨天才回来,兴许来不及和你哥哥说上几句……前几天内廷有消息说宰辅病了,可能要找个帮手,今早就来了廷寄,说是宰辅已病得不能理事,要羽儿进宰辅府帮办事务。唉,羽儿身子是不好的了,到了宰辅府,万一事繁又忙,不知道要折磨成什么样子~”说著唉叹一声,絮絮叨叨只是念著,“要是政务府的人事更调也就罢了,送点礼托人说项马虎就过了,麻烦的是内廷廷寄,竟是宰辅病中上折,君皇准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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