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啊!」月老恍然大悟,看来这一切真的都在仙帝的算计之中,他服了。「红丫头,这个给妳,」他将锦囊交给她。
「这是什么?」红娘疑惑的接过,就想打开,
「不可!」月老制止她。「这是仙帝交代要我交给妳的,只有遇到妳认为无法解决的难题时,才可以将它打开,否则妳和白胤龙之间将会重蹈覆辙,重演五百多年前的一切,懂吗?」
红娘微凛,赶紧将锦囊收好,「我懂了,谢谢您,月老爷爷。」
「记住,仙帝说的是妳,妳认为无法解决的难题,而不是白蛇郎君。」
有什么差别吗?红娘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乖乖的记住。
「我会记住的,月老爷爷。」她可不想再让历史重演。
「既然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月老起身,眨眼问便消失不见,可只一会儿,他又咻地一声现身。「对了,红丫头,我一直想问问,妳当初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呢?」这点至今无人搞懂啊!
「这……」红娘楞了楞,「我也不知道。」
第九章
忙了一天,在黄昏时刻,白尘居和上官凌终于回到住处,随行的十数名仆从,在白尘居的几句咒语下,幻化成枯枝落在他手上。
他将枯枝交给徒弟,「凌儿,将它们摆在案上。」
「是,师父。」上官凌恭敬的接过,转身将几根枯枝摆于案上。
一回身,看见师父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夜色,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师父的背影,纵使一肚子疑问,他还是不敢打扰师父,静静的回到自己的卧房,沐浴更衣之后,再到厨房做了一顿简单的晚膳,端到厅里放置妥当,一抬眼,师父依然站在哪儿。
上官凌望着师父的背影出神,他从小就跟着师父,如今二十个年头过去,师父容貌依旧,岁月痕迹不曾停留,他知道师父不是凡人,所以对任何奇迹或是诡异之事他部不会太过讶异,可是师父已站在那儿将近一个时辰了,彷佛生根似的动也不动,到底在想些什么事呢?
是为了恒州这场大旱而烦恼吗?
唉,这几年来,黄河F游一带真的是灾难频频,先是狂下了三个多月的大雨,致使河堤溃决,大水淹没数州,造成了数不清的生命财产损失。
紧接着大水之后的灾难是瘟疫,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朝廷下令封闭了数个城镇,准进不准出,这下又死了数十万的百姓,最后甚至下令烧城,那种惨烈的状况,他可是亲眼目睹,当时若非师父,烧城的命令是不可能停止的,只不过他一直觉得疑惑,仅一夜之隔,师父是怎么拿到圣旨的?
好不容易在师父的努力下,瘟疫结束了,可灾难尚未结束。
恒州已经连续两年没下一滴雨了,干枯龟裂的土地连杂草都长不出来,更遑论农作物了,能挖的草根、树根等等不可能吃的东西都已经吃光了,饿死、渴死,热死的百姓不计其数,整个恒州几乎看不到一个有活力的人,路旁发臭的尸体愈来愈多,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割尸体的肉裹腹,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
而这些种种的灾难并非天惩,而是几只妖魔所造成的。
水灾,是诊魔所致;瘟疫是疫鬼搞的;而大旱则是炼煞和炽煞两兄弟的杰作。
诊魔和疫鬼已让师父收服,可炼煞和炽煞却狡猾至极,而且似乎有其他法力高深的妖魔暗中相助,才让师父每每算出他们的踪迹之后,却又功亏一篑,让他们逃走。
「师父。」上官凌轻唤。「您累了一天,先用膳吧,免得累坏了自己。」就算不是凡人,还是会肚子饿吧。
白尘居转过身,在桌旁坐下,端起碗,又停了下来,望向在他左侧落坐的上官凌,终于开口。
「凌儿,你跟着师父多久了?」在人间已经待了好久好久,久到时间已经不具任何意义了。
「二十年,师父。」
白尘居点头。二十年吗?还不够,可是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黑靖近日的动作频频,破坏他收服炼煞和炽煞的行动,他知道他的目的是要让他无暇顾及其他,好趁机找上红儿夺取聚魂丹。
五百多年来,黑靖的魔力增强不少,他的结界最多只能阻挡黑靖三日,他必须在三日内收服炼煞和炽煞才行,只是……每每感应到他们的气息,一赶到,就会遇到黑靖出面阻扰,而炽炼双煞也早已不见踪影。
他只知道黑靖与他们勾结,利用他们作乱人界,并掩护他们逃离,但是一定还有什么环节被他忽略了才对!
今日,他感应到双煞渐渐往南移动的气息,他们是打算另起炉灶了吗?
不行!他不能再让双煞涂炭他方,这一次不管如何他都必须收服他们才行!
「凌儿,师父会离开三日,这里就交给你发落,你办得到吗?
「徒儿办得到,请师父放心。」
白尘居点头,掏出两张符纸交与他。
「凌儿,这两张你收着,等师父离开第二日,清晨寅卯交替的时辰,摆香案祭天,将这张『大雩符』烧了。」
上官凌微讶,「大雩符,师父要徒儿求雨?」
白尘居点头,「趁着炽炼双煞不在恒州境内,求雨才有用,烧了大雩符之后,静待一个时辰,再将第二张符烧了,若无意外,当日晚上应该就能下雨了。」
上官凌看着第二张符,「沾霈大神?为何不是雨神?」疑惑地问。
「恒州这场大旱,已经不是雨神能力所及的了,雨神所降的雨救不了恒州,必须由沾霈大神带着上天恩泽广披的雨泽下降,才能解除双煞所造成的大旱。」
「原来如此。」上官凌恍然大悟,「那师父方才所说『若无意外』是指……」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白尘居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沾霈大神欠我一次人情,所以答应助我一次,不过……若是师父『不在』了,这个人情自然一笔勾消。」
上官凌的心陡然一沉,「师父,所谓不在了难道是指……」他说不出口,担忧的表情尽显眼里。
「凌儿,你别担心,那只是当时的约定,并不代表师父真会出什么事。」白尘居对徒弟温和的一笑,拍拍他的肩,「你不会有问题的。」
上官凌点头,小心的将两张符纸收好,这是恒州百姓的希望。
「至于那三位客人……」白尘居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两位老前辈应不至于有什么问题,而且赈灾的工作有他们帮忙,能收事半功倍之效,只有红儿……」想起她,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遥远,沉默了下来。
红儿?上官凌讶异的望向师父。难道师父与那位红姑娘是旧识?
发觉徒弟讶异的眼光,白尘居收敛思绪。
「红姑娘天真烂漫,虽然为师的吩咐要她卧床三日,可师父知道她一定静不下来,师父会扎两个草人充当她的婢女照顾她,你在赈灾之余若得空,就去探探她,这三日不管她说什么或做什么,绝对不可以让她离开那间屋子,知道吗?」结界只能阻挡妖魔入侵,以及让红儿法术失灵,并不能阻止她从里面出来,他只希望这三日她都不会发现这一点。
「是,徒儿知道了,请师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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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她。
白尘居在心底暗自叹息,凝望着挡在他面前的红娘,眼底的激动一闪而逝,余下淡淡的温柔,将所有思念与苦涩深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