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岳快疯了。
像没头苍蝇的他,找遍大街小巷还是没有无暇的踪影。一夜间,她就彻底得从他生命中消失,他不能接受这种分手的方式,如果她以为这样就能摆脱他,那就错得离谱了,上天下海,他也要把她从地球表面挖出来。
飘过无人的十字街口,哈雷摩托车的速度像风,左岳的心也跟他追逐的风速一样悬在半空中。
他的精神紧绷如满弓的弦,下一秒,或许是任何时刻,都可能做出疯狂不近人情的事情来,他才不管!催快油门,随便红丝满的眼继续充血,嚣张的长发披乱,他只要他的无暇、他的爱人!他狂乱的脑子突然被什么劈中,哈雷的煞车声在马路上擦出扭曲的轮胎痕迹,有什么事情是他不小心忘记的?
时间廊!对了!绿无暇最可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哪里,他居然舍近求远,猪头!车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却想不到十几个奇装异服的飞车族挡住他的去路。
带头的大光头既穿鼻环又刺青,金属的配件挂满手脚。“小子,你也有落单的一天嘛,陪咱们哥儿几个玩玩,怎样?”
“你跟他废话做什么,我要你来是替老娘我报仇,不是来哈拉的。”坐在大光头后面的女人画着浓妆,短得露出半片屁股的牛仔裤,贴满银色亮片的胸罩,一顶过度染色的法拉头,左岳根本不认识她是谁。
“闭嘴,老子改变主意,我喜欢他那辆哈雷,你跟他的污烂自己处理去。”光头佬玩得起的只是改装过的拼装车,性能再强也比不过原厂出产的原装货。
“你敢说话不算话,老娘可是牺牲得陪你玩,别不识好歹!”嘉莲娜一看见依旧风度潇洒的左岳,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柱,她这个下堂女友还是有办法驾驭男人的,看不起她的后果就会像现在这样。
“闭上你的鸟嘴,我说了就算,不识相就给我滚蛋,骚女人满街都是。”
嘉莲娜气得发抖,偷鸡不着蚀把屎,这笔鸟气,她会一起记到左岳·内彻特菲身上的!左岳不管他们的内哄,以前,他不会吝啬陪这些人玩玩的,现在,他整颗心都在绿无暇身上,争强斗狠的过去太遥远了,要不是这些人的提醒,他早就忘记自己曾经的荒诞岁月。
“划下道子来!”
“好!爽快!”光头佬欣赏的就是上道的男人,左岳很对他的脾胃。“赛车决胜负,苏活区有个断桥,谁先到那里就是老大。”
“你疯了!”嘉莲娜尖叫。
要玩命,她奉陪,可对象是左岳,她绝对不玩。呆光头不知道左岳可怕的地方,才敢这样盲目的挑衅。当初,她会喜欢上黑太阳的左岳就是爱上他的不怕死,赛车,更是他的拿手绝活。她退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
“可以!”左岳答应得干脆。
一群喽罗听见他答应鼓噪了起来,有热闹可瞧,好啊!规矩、路线决定好,他们旁若无人得展开不要命的赛车,在警车赶来以前已经离开,而不想错过好戏的飞车党员也尾随着两辆不相上下车速的车子争相下注,赌金在短时间内就数目惊人了。
一阵风擎电驰,左岳跟光头的距离有了明显的分别,拉距越来越大,基于速战速决的心理,左岳只想赶紧把这里的事了了,好去找无暇,所以专注的态度不是只为求胜负的光头能比的。
算好千钧一发的距离,他的哈雷惊险得停在断桥边缘,然而,光头可就没他幸运了,他太执着于要赢的意念,除了速度就是速度,车到危桥边缘才想减低速度,可惜,为时晚矣。
眼看他就要跟着车子掉下桥墩,左岳却一个险险擦地的回旋,半空腾起,把光头佬从口吐白沫的痴呆状况中救下来,他这招太玄了,教所有的人目瞪口呆以外,发不出任何多余的声音来。
把光头佬交给其中一人,左岳二话不说得离开。
“这小子……有种!”胆破的光头醒来只看见左岳远去的背影。
凤凰女没有为难寻来的左岳,让他进了绿无暇居住的小院落。
“想不到你的心眼还蛮好的,还知道有成人之美,”向来不多话的石头,看不出凤凰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要不然你能把那个固执的小鬼头劝出来吗?她已经窝在房间里孵蛋孵了好几天,没病死也先饿死了,算我利用那个臭男人,看他能不能把无暇带出来。”凤凰女不讳言她存的是什么心态。
“你很诚实。”
“谢谢你啊!”这是什么安慰人的方法?笨石头。
“我先走人。”没声音了的石头看着深处的院子,眼珠不由得转了转。
“走到哪去?”她凤凰女不是随便就能唬过去的人。
“厕所。”他毫不尴尬。
想尿遁?呵呵,这点心思也想骗她?!“不送啊。”
石头头也不回得走了。
想看戏就坦白一点嘛,拐弯抹角的,像她绝不做那样的笨事,她也想看看左岳用什么招数才能把变鸵鸟的小无暇抓出来。
想看,就堂堂正正地去看罗!可是,她一转念,小无暇那头白发会不会吓走左岳这个臭男人啊,想着想着,撇开的大步缩了回来,她会不会弄巧成拙了?
冷汗沁出她白皙的额头……
“石头!”
救命啊——
第九章
“绿!”
无暇的房门是锁着的,窗户紧闭,帘幕重重,左岳轻轻地喊,生怕惊吓了她,现在的她恐怕是什么都经不起的。
“让我进去,还是你愿意出来见我?”
什么都没有,左岳只听见自己频繁紧促的心跳声。
就在他准备破窗而入,脱下衣服缠绕手掌的时候,门无声地打开了。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先窜了出来。
左岳下意识得皱眉。
以前他闻惯丁女伴们各式各样的香水味,后来出现了无暇,她是不擦香水的,现在怎么一身的香呛,他不大习惯。
“你吵什么,我才刚睡下呢。”揉着惺忪眼,一脸大浓妆,紧身小可爱、及膝裤,趿拉着凉鞋,无暇胡乱梳理着头发,不高兴得嘟嚷。
“绿,你不告而别,害我担心死了。”看见她完好,左岳提在喉咙口的心放了下来,接下来是生气,为她的什么都不说。
“有什么心好担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说完,她懒懒得打了个哈欠,一副睡意犹浓的模样。“要是你的事说完了我还要回去睡觉,昨夜跳了个通宵,全身骨头都快散了。”
“你去跳舞?”左岳放下的心莫名地又吊了起来,怒气才成形就被她的话击得溃不成军,明明她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
无暇轻佻地拍拍左岳的脸。“不要怀疑,之前我是快翘了没错,不过时间廊的结界又让我活过来,现在的我活蹦乱跳,好得很!”
狂喜涌上左岳聚满红丝的眼,“早知道时间廊对你的重要足可比拟性命,我早该放你回来才对。”
“算了!过去的事不用一直炒回锅,要是你来只是为了看我,那你也看到了,没事我还要回去补个回笼觉。”
“绿。”她的眉间夹着不耐烦,频频的哈欠像是在暗示他的不受欢迎。
“我玩够了,你自己请便!”说完,她门也不关,走进屋内倒头就睡。
先是无暇的失踪让他昏了头,又没头没脑的奔波了大牛个英菲岛,找到她,承受的却是冷言乏语,悲喜更迭、爱恨交织。对无暇他不应该有恨的,却为何仍是生了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