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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任初静没想到由他身体散发出的体温竟是那么舒服。“我只靠一下就好。”

  “随你!”真不可爱,一点也不坦率!唉!可他就是爱惨了她啊!

  屋外,花香鸟语。

  石勒把她安置在草坪上,自己也席地而坐地将她圈进他的气息范围处。



  “尽管呼吸新鲜空气吧!因为十分钟后你就必须回屋子裹去。”

  “什么?我又不是什么病人膏肓的病人,我不过发烧而已。”蛮横!

  “没得商量,我已经厌烦照顾病人,你最好给我快点好起来,要不然我不饶你。”他对待以前那些女友的温柔上哪儿去了,该死的嘴巴。

  “谁拜托你照顾了……”

  “闭嘴,”她浑身散发的清香和病人脆弱的模样,似有若无的撩拨他,那股由内心攀升的欲望又迷惑了他。

  他返身,才刚刚碰到她的唇……她那明显的僵硬和反抗,提醒他一些才发生过的事实,石勒在她眼中看见和昨夜一样的惶恐。



  他厉声怒吼:“不准再发烧或晕倒!”

  她眼中的惊蛰仍在。石勒抽离自己的身躯猛然站起。“我不会再碰你,不会了。”脸色难看得如同得了一场大病。

  任初静默不作声,表情一片混乱。

  哀莫大于心死。石勒扭头便走。

  一切成非,徒惹情泪。

  或许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忘记任初静那对惊痛的眼。

  第九章

  从那天开始,石勒恢复以往夜夜笙歌的日子,每天公然带著女人夜宿,在宅邸裹开派对舞会,更是家常便饭。

  衣香鬓影,舞迤袅乐声漫天,热闹非凡。

  石勒衣冠楚楚地被一群争著仰慕的豪门富女给包围在其中,烈酒低斟,美人浅笑,好不快意。

  被拖下水的耿隼浩和独眼龙趁隙躲到庭院处。

  “真是有够无聊的!”耿隼浩松掉领带、踢掉昂贵的皮鞋,往喷泉台一坐。

  独眼龙吸了几口月夜沁凉的空气。“这种日子我们还要过多久啊?”酒池肉林,乏味之至。

  “那小子看来没有收手的意思。”耿隼浩嘴一努,遥指宴会中的石勒。

  “看起来像小孩子闹别扭。”

  “要真这样还好,你没看已经好几天了,他对初静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耿隼浩看得可深透。

  “哑巴吃黄莲,心裹头苦的,大概是作茧自缚的那个人吧,初静的记忆裹没有他,哪来醋和苦吃。”旁观者清,说的一语中的。

  “那怎么行,吃苦受罪我们俩都有份,每天要我陪那些水准低下,只知谈珠宝衣饰的肤浅女人应酬,我不要。”通宵的酒会后又要一早起床上课,那简直是要人命的极刑。

  “溜吧!”这是独眼龙唯一想得出的方法。

  “这样太没义气了。”

  “你呀!年纪大,落伍了,义气能塞牙缝?”独眼龙不留情地损他。

  “说得对喔!要走就趁早,东窗事发就没命可逃了。”一经提议,他比独眼龙还热中。

  好个孺子可教也。

  于是这两人连行李也抛弃,在迷离的月光中各自开著自个儿的车,溜了。

  ☆☆☆☆☆☆

  真是捉弄人,只差一箭之遥,任初静只能干瞪灰扑著屁股的公车走掉。

  谢绝了耿隼浩要替代石勒送她上下学的好意,她恢复了搭公车的生涯。

  按理说,她连一丝留在石宅的理由都泯灭了,她却没有决然的回自己的家

  在持续高烧不退的那段时间,石勒的温柔让她尝到几乎忘了曾有过被人守护的幸福,那感觉在她心头回荡不去。

  ——他曾说,她是他的妻子。

  她一定要努力记起他和她曾有的过去,一定一定。

  她神魂不属,没料到有人悄悄走近她。

  “别动!这是警告。”

  声音从背后传来,任初静看不见对方的脸,但腰际的肌肤感触到一道尖锐而冰凉的硬物,正毫不留情的抵著她。

  她的肩头递过来一张支票,“拿了这个离开石勒。”

  “呸,凭什么?!”

  暂时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离不离开石勒,该由她自己决定,她不受别的势力左右。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对方惊讶于她傲慢的态度。

  任初静的拳腿齐发,弯肘给了对方一记顶腹,那戴墨镜的男人,不忙不慌躲过她续步而来的攻击。

  他们的打斗引来了围观的人群,男人似是不耐,手中的刀锋在任初静的脸上留下血痕,她用手去格开,不料手也挂了彩。

  “我不想伤你,是你自讨苦吃。”他把支票丢到地上,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人群。

  抹掉淌下的血迹,任初静有些气力不支。

  来人挑中她高烧初愈的日子来行凶,他到底是谁?

  路人替她捡起地上的支票,“小姐,要不要紧?”

  “不碍事。”

  “那就好,还是赶快看医生去。”

  “谢谢。”接过支票,任初静才看清上头的金额。

  ——一百万,好阔的手笔!

  把支票胡乱塞进包包裹,她打消去找任筝的念头,这模样要给怕血的任筝看到,肯定立刻口吐白沫,还是不要去吓她吧,至于紊乱的心情只好暂时按下了。

  不想去医院,她踅回学校的保健室,随便清洗了一番才上路。

  她习惯了这些天灯光彻夜通亮的情形,为避免和石勒碰头,她总绕路从另一侧回房。

  因为离主要建筑有段距离,整条幽径鲜少路灯,她只能凭著习惯慢慢的

  为了顾及不让深垂的树枝和叶子碰到颊上和手臂的伤,她必须专注的走路,根本不曾注意到树林处有两簇明减不定的焰光。

  “没有我的日子你也过得满精彩的,夜都深了,到现在才回来。”石勒幽晦的声音在夜裹十分响亮。

  任初静一僵,很自然将完好的半边脸侧向他,另半边隐进暗影裹。

  “怎么,对我没有话说吗?”他西装革履,身上有著由宴会中带出来的酒气和香味。

  她不想说话,脸部的肌肉只要一动就会牵及痛处,与其让他发现破绽,不如就沉默到底。

  石勒拈熄烟蒂,方才的焰光在他略带昏沉的黑瞳中复活了。“开口。”

  她每次都能逼疯他,为什么?.

  他残忍地捏住她嫩柔的下颚,一扳。

  “不要!”任初静飞快护住自己的颊,不幸的是,手臂的伤却领先曝了光。

  石勒冷酷地拉下她的手,黑瞳凌厉地扫过她的面颊。“为什么?”

  “我练箭的时候不小心——”

  “实话!”那明明是刀伤,居然想骗他。

  在他炯然如炬的目光下,任初静畏缩了下,她掏出那张支票。“我们的分手费,有人要我离开你。”

  “然而你该死的收下了。”她一直处心积虑的想抛弃他,而今又有利可图,何乐而不为?

  任初静没好气地说:“我要答应了,身上哪来这些伤!”可恶,只要大声说话又是一阵痛。

  石勒看见了龇牙咧嘴的她,不再咆哮地把语气放柔:

  “为什么不答应?”

  “我的爱情自己作主,凭什么要被人牵著鼻子走。”他当她是什么,见钱眼开?

  “爱情?”石勒风息鼓偃,“你承认对我有情?”

  任初静偏过头。她一时冲动到底说了什么?!

  她慢慢转头向他,有些结巴:“我想……是的,这些天……我常常想到你的好,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妻子,那么我既然嫁给你,肯定你一定不坏。”

  她那偏头的模样十分怜人,一点脆弱,一点茫然,还有些确定的心意,石勒疯狂地想拥她入怀。、

  任初静主动偎进他,“你是不是还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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