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白感激的看着冯奇,感谢他让魏中那张大嘴停下来。
魏中奇怪的看了一眼他们两人,接着冯奇面无表情的说:
“我怀疑她是个圈套,你要三思。”看着子白不赞成的神色,他继续说:
“这旗子是我追出去时凑巧捡到的,他们不小心自怀中掉下来的。”
子白威严的说:“我要带她回王府。”语气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冯奇没有太多惊讶,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他只是深思的看着子白。而魏中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就在子白严厉的眼神中吞下。魏中太了解子白这眼神的意义,意思就是:他已经决定了,绝不更改,他还能说什么呢?
“既然知道是“燕霸山”,那就太好了。惹上我,我会叫他们一辈子后悔,我不会像阿俊那般随和。”李聿白冷然的说,眼神中的森冷令人不寒而栗。在心中他告诉自己:不管那个发射暗器男人是谁,他要他的命,他冷酷的下决定:伤害她的人,他要对方付出双倍的代价。
子白平淡的下着命令:
“魏中,明天一早,你持令牌让官兵护卫你这个宝靖王爷回京。冯奇你随后出发,驾着马车由后门离去,五十里后你丢弃马车和魏中会合回京城。”
“为什么?”
“我想知道“燕霸山”有多想要宝靖王爷的命?他会选择救她,还是继续围杀宝靖王爷,魏中你要当心,弄不好会完蛋的。”
“放心!对方敢来,我要他来得去不得,哼……,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大言不惭。”冯奇冷冷的说:
“什么?”
“我说你大言不惭。你要真让子白放心,他会要我跟你一道吗?你冲动又少根筋,来明的你不怕,就怕对方设圈套,只怕你连想也不想就跳进去了。”
“对喔!这些混蛋,心眼拐弯抹角,谁知道他们会出什么鬼主意,好吧!那就只有让你跟了!也只有你这种阴阳怪气、心眼如豆的同类人,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哼!只有愚蠢的人,才爱找借口。”
“你……”
这就是魏中可爱又可气的地方,他是个很爽朗的人,他明白自己的缺点在哪里,而且不会死要面子而否认。他和冯奇明明亲如手足,但是就是喜欢损他;幸好冯奇生性寡言,不爱多说话,不过他一向是一针见血,魏中和他斗还甚少占上风。
魏中还是忍不住的问:
“子白,那你呢?”
“我会带着咱们的贵客,光明正大的骑马绕路回京城。”
“为什么要带她回王府?”
“燕霸山”的事肯定不单纯,我要找出朝中是谁做的内应,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严刑拷打比较快,不用带她回京城吧!”魏中建议着。
“不!”李聿白连想也没想,已经激烈的否定。他瞪了一脸讶异的魏中,这才皱紧双眉不悦的说:
“她是个好饵,可以利用的地方很多。不过以她的个性,严刑拷打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你怎么知道?”
“我……”李聿白困窘的看了一眼一直不搭话的冯奇,他无奈的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会听,也需要听。”冯奇的日光充分告诉他,他根本不相信他的借口。冯奇还是一脸平静的说:
“你今天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吧?我想她就是你迟来一天的原因吧!你要带她回王府,我想她不会肯的,尤其当她知道你真正的身分时,你会很危险的。”
“我不会让她知道我真正的身分。”
“到了京城你怎么瞒?你拿她怎么办?子白,你好好的想一想你今天的失常吧!我没看过你这样看一个女人;就凭你的能力,你要调查“燕霸山”的事,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忙。”
“你爱上她了?”魏中现在终于明白的大叫。
“嗯……难怪方才对我那么凶。”他低低的说,一副终于明白的表情。
李聿白严肃的否认:
“不是,我对她只是好奇、只是欣赏罢了!别瞎猜,我要去休息了。”他回过身,不想去看他们两人一脸讨厌的笑容。
“圣上和八王爷,不会准你娶这样一个女人的。”冯奇还是平静的说:
“谁说我要娶她的?”他气愤的辩解,不过却发现“娶她”这个想法,他一点也不讨厌。
“随你怎么骗自己。”冯奇一脸无所谓的说。
魏中憋住满心的窃笑,脸已经涨成红色,哈!能看子白如此手足无措,真是快乐的事;光是看他气愤踱出房门的僵硬背影,就足够他开心了。
他不知不觉的又回到她的床前,痴痴的看着她,脑中想起冯奇的话。方才看她受伤,他的心紧揪着,胸前沉郁的像有重物压着,那已经不是“心痛”所能形容,他在乎她的程度,使他惊讶了。
他伸出手,下意识温柔的轻抚她娇美的容颜,如水的肌肤细柔晶莹,指尖的温柔触感,令他迷恋,他逼迫自己厘清对她的感觉,真是好奇吗?不!他可以肯定不只如此。从小到大,他还不曾如此在乎过一个人,她的倔强、聪明、冷傲在在吸引着他,而这些几乎都是两人相像的特质。
他眷恋的目光紧锁住眼前这片冰肌玉骨。回想方才为她吸毒时,闻到的尽是她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处子馨香,那香气一直干扰着他的思绪。他的嘴唇在接触到她背上柔嫩的肌肤时,他几乎无法克制住他内心的骚动,那如绸的触感、细致柔软,在在蛊惑着他。他勉力收敛心神,亲怜蜜爱,小心轻巧的替她盖上被子,就是深怕自己动作太过粗鲁,会弄痛她的伤口。
他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烦人的情绪,他会弄懂的,他会有很多时间来和她相处的。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看清自己的处境。她趴卧着,一用力背上传来一股刺痛,回忆慢慢的回到她的脑海中……昨天她中了宋承斌的独门暗器“子母梨型镖”,上面是淬毒的。她更明白,昨天那一切,都是宋承斌那个奸险小人的陷阱;他故意将宝靖王爷的房间给说错,而见她被擒时,更是想杀她灭口。
是那个自负的男人救了她,一想到他为她吸毒那种亲密的接触,她的脸不自主又灼热起来,但是内心却是一股甜甜的滋味。想必现在宋承斌二正是在义父面前诉说她的背叛,挑拨离间一向是他的专长,唉!真是一团混乱。
最教她心乱的是他,原以为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他居然是宝靖王爷的侍卫,而宝靖王爷则是她要劫杀的对象。她该如何面对他?不,该说他要如何的处置她呢?毕竟她在他的手中,她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但是对这点她反而一点也不担心。
也许她该谢谢宋承斌,她自嘲的想;若非他给她错误的情报,可能她真的已经杀了宝靖王爷,如果她真杀了王爷,她该如何去面对他呢?一转念,她责备自己干嘛在乎他的想法?
干嘛担心他的处境?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是吗?她努力的说服自己。
看清现状,她命令自己:他为何要救她呢?是有目的吧!多年的训练让她明白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对她有所求吗?那么她要付的代价是什么呢?他会怎么对待她呢?严刑逼供?杀了她?不管他要什么他都不会如愿的,她作了决定。
但是现在,她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回去跟义父解释,她不能让义父误会她。她勉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那毒伤她不轻,如今她只觉得脚步虚软、使不上力来。她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忍住眼前的一阵晕眩,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往后门去,她迷迷糊糊蹒跚的走着,却没力气抬头去看看前方。才走了几步,就一把撞进他宽厚的怀抱,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他。他的身上正泛出一波又一波的怒气,那种足以撼动山河的气势,令她恐慌。她几乎是心虚的抓着自己的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