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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任性,同样机灵,同样有着恶劣、喜欢捉弄人的性格,也同样倔气。

  据说当初师父获救时,脸上、身上均伤痕累累,那促使严擎烈定下婚约的动机为何?他眼里看到的是怎么?

  是这双眼,还是那份倔气?

  成亲也已经半个多月了,除了新婚第二日下午的那场冲突外,她与他便没再说过话,而他也没再进入过寄情苑一步。



  以新婚夫妻而论,他们这样的冷漠相对算是很糟糕的事吧?

  然而,她却不得不去思考,这是否为他对她的体贴?

  她还是很讨厌这种被赶鸭子上架,以致于后来只得坐困愁城的感觉,可是对严擎烈那一天所说的话却耿耿于怀。

  他好似已经认识她很久了?

  愈是与他相处,愈发觉得他不若外表那般霸气冷漠,至少在她面前,他总像是企图藏起很多情绪一般。

  想着纤纤下午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明白纤纤是故意透露线索让她怀疑与好奇的。



  还有……警告。她听得出来。

  再者,纤纤是否也想藉由自己,来印证她心底的某些疑惑?

  以纤纤的年纪来推算,她和严擎烈重逢之时约莫十二岁,是八年前的事了。

  自己因为出事而丧失记忆,不也正是八年前的事吗?

  当然,这一切都可以说是巧合,毕竟天下之人何其多,八年前跟在严擎烈身边的孩童不唯她一个可能。

  可是,年岁相仿可以说是巧合;她失踪与失去的记忆都是在八年前,可以说是巧合;师父和她的相似,可以说是巧合;体内莫名拥有让师父和晏大哥同时注意的强大真气,可以说是巧合;而自己只对严擎烈而起的强烈直觉反应,也可以说是巧合……

  当过多的巧合一起发生时,就只能组成不能推说是凑巧的答案了吧?

  或许她想寻找的记忆就系在他身上?

  摊开手上的纸条,她再度细细重看师父这张看似胡言乱语、明讽刺暗诅咒,却别有深意的留书。

  经此别后,可多体察旁人待汝之本心……

  师父应该早就看出些许端倪了吧?

  如果猜测为真,那严擎烈的个性,究竟该说是固执还是坚持呢?

  但是,这情况实在太过诡异了。

  八年前,她不过才八岁,而严擎烈也有二十了吧,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儿……

  莫非他有病?!

  难怪她对他会如此害怕……

  俏脸煞白,她烦躁地握拳轻敲自己的头。

  她到底在想些怎么啊?

  再怎么说,严擎烈也称得上是个正人君子,这点她在来苏州的这段时间内也是已经明白了的。

  失去的记忆里面,到底曾经发生过怎么?她一定要想起来!

  「小姐,妳怎么了?」无双从刚才就一直看着谢宁香的举动,满脸忧虑。

  小姐怎么对着镜子一下子笑,一下子皱眉,一下子疑惑,一下子生气,又好象受到惊吓的模样?

  莫非……小姐最近受的刺激太大,染上怎么病了?

  「我没事。」从铜镜中看到无双担忧的神情,她烦躁回答。

  看那脸色也知道她在想些怎么,真的欠修理了!

  又气又烦地叹了口气,脑袋中再度想起师父所提到的「本心」之意。

  然后,想起了那一夜……俏脸倏地袭上红潮。

  「真的没事吗?」无双还是很担心。「看小姐脸红红的,会不会感染风寒了?」

  「妳少乌鸦嘴,我才没染上风寒!」真糟,心跳得好厉害,她连忙用手摀着双颊,从妆台前跳起冲到床上。「真的没事,我要睡了。」

  「喔,可是小姐妳怪怪的啊……」无双跟着转身。

  「我哪有怪怪的!妳再乱说话当心我修理妳!」不要想,不要再想了,好丢人啊!

  拉起锦被蒙住脸,被子上的熏香和被子里的暖气都又让她想起那场火热缠绵。

  「啊--」她倏地大叫,掀被坐起,而后被子一翻就急忙往外冲。

  「小姐,妳怎么了?」无双着急地跟到门外。

  「里面好热,我受不了,我要在外面睡,妳帮我赶蚊子。」她冲到房门前回廊特别设计的栏椅上躺下,颊贴着冰凉的椅子,感觉脸上热气散了些许。

  「那……我进去帮小姐拿被子。」

  「不用……不用了!」她连忙叫住无双。「被子太热了,我不想盖,妳不准帮我拿。」

  开玩笑!那被子的香气,会让她想起她是如何倦困在他怀里的啊!

  「啊?是……」

  现在是深秋了,在屋外睡很可能会着凉的,小姐还不肯盖被子,真有这么热吗?

  心中忐忑着,无双急得好想哭。

  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嘛?!

  第六章

  从小身子就极好,记忆之中向来无病无痛的她,竟然……生病了!

  这都是严擎烈害的!要不是因为他,她昨晚也不会因为不敢在床上就寝而跑到外头睡,都是他害的啦!

  这是迁怒,这当然绝对是迁怒……

  那个死无双,叫她不要理她,这个笨婢女就真的让她躺在外头吹一整夜冷风?!

  这两个人是生下来专门克她的吗?

  满腹怨怒地搥着枕头,落下的双手却显得绵软无力,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身子阵阵发寒,她缩在棉被里,一向神采奕奕的娇俏脸蛋此刻皱得像个包子。

  痛……

  以前每个月癸水来时她都没怎么感觉,为何这次会这么难受呢?

  难道真如无双所说的,是水土不服,加之以最近受的刺激太过所致?

  房门被打开又合上,随即又是满室的寂静无声。

  是谁啊?她紧抿着唇,暗自猜想着。

  能走进房里,步履又轻缓无息的,不是纤纤就是严擎烈。

  但如果是纤纤,大概还没进到内室就开始嘲笑她了,想来应该是她那个从婚后就没再进过房的丈夫。

  感受到愈来愈近的气息,她的呼吸不自觉加快。

  「妳还好吧?」

  他走近床边,半掀锦被,宽厚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头顶,感觉到她明显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因为他的缘故。

  「女人病啦!」听见他那带有浓浓担忧的低沉语调,她的心底突然有些发涩,闷闷开口。「再加上一个不小心才会感染的风寒,没啥大不了。」

  「我听说妳在外头吹了整夜的风,为怎么?」

  他看着她额冒冷汗,像是很痛苦的样子,压抑不住满心的关怀,弯身倾近她白皙的脸颊,她却直觉地将头偏挪,避开他的唇。

  「没为怎么,我高兴!」口气显得烦躁。

  温暖的大掌犹放置于她的头顶,随着她的动作偏转,指节缠系着她柔软的发。

  浓睫半垂,他缓缓移开手,由发根到发梢,任由一撮细滑乌丝自指间中垂落。

  「那妳好好休息吧,我会吩咐无双多注意一些。」他转身就要离开。

  她转回头,看着他魁梧而挺直的肩背,似乎承载着……落寞?

  看错了吧,一定是看错了!

  有种诡异的情绪突然袭上心头,像是……懊悔?

  「严擎烈……」她忽尔叫住他。

  「嗯?」他停下脚步。

  「我想喝银耳红枣汤。」她望着他俊美的侧脸,轻声开口。

  没料到她会向他提出这种要求,他沉默了下,才响应道:「好,我替妳吩咐下人。」

  「不,我要喝你亲自炖煮的。」她得寸进尺,话音里有着耍赖和骄蛮。

  沉默再度来临,她凝望着不发一语的他,直到他转过头来睨视她,她则回以一个虚弱而微颤的笑容。

  见他默然转身离开,她才将刚刚一直憋在胸膛的那口气吐出。

  这名刚冷霸气,总是高高在上,令外人望而生畏的苍龙帮主,对她的态度却总是温和而让步,她并非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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