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棋峰离开,谨峰再度看向雪瑞,“你不用生气,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怪不了谁!反正,辜震刚我已经找理由帮你叫来了,你想怎么样自已解决!”
听着大哥口中念出那三个击重她要害的字,雪瑞的防备终于出现缺口,她的反应是近乎斯底里的。
毫无预警的,她疯狂地大叫,“我不要见他!是谁让你那么鸡婆叫他来的?我不要见他、不要见他,你听见了没!”
“你真的不想见他吗?”谨峰拿出口袋中的大哥大,边拨号码边说:“那我打电话叫他别过来了。”
雪瑞见状气急败坏地抢过大哥大,“我、我只是不想见他,又没叫你不让他来我们家!”
“雪瑞,感情是门充满变数的学问,并不是只要你努力就可以驾驭一切,况且……”他深吸二。口气,冷静到近乎残忍地说:“你根本谈不上努力。”
他太清楚以雪瑞好强的个性而言,激将法是如今对她最好的鼓励。
“你……你冤枉我!”雪瑞大喊。
“我没有。”谨峰冷冷地说。
“你就是有!”
“你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如果自尊比一切都重要,那我劝你早点放弃,免得浪费时间与力气!”
他毫不留情地道。
“我的事不要你管!”
谨峰动气地训着,“雪瑞,你要弄清楚,我忙得要命,我也不想管你的事,但是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会害爸妈为你担心不已,爸妈都老了禁不起折腾了,我是因为不想让他们为你操心,所以。
才不得不管!“
“我……,‘经过一阵死寂的安静之后,雪瑞忽然捂住耳朵放声尖叫,心中的矛盾与挫折感已经快把她的胸口给撑爆了。
“啊——”
耐心地等她终于叫完,谨峰才又开口,“闹够了吧?”他低头看表,“你还有二十分钟。”
“什么意思?”
“我估计辜震刚二十分钟之后会到,我已经请张妈准备好食物,你可以先吃完饭再见他。
语毕,谨峰终究是不忍看见妹妹无助失措的模样,消褪强硬的一面温柔地以拇指抹干她眼眶边的泪,在她额上轻轻——吻。“别怕,勇敢面对自己,也勇敢面对问题,”
“大哥——”她也知道大哥凶归凶,其实是很疼她的。将脸颊依靠在他肩上,两天来被她刻意禁锢、的泪水开始止不住地泉涌而出,“告诉我,我该怎么力、?”
谨峰拍拍雪瑞的背,“我不知道,也无法替你作决定,一切就看你有多爱他,愿意为他付出多少了。”
她细声地说:“他不爱我,”
“他亲口说过吗?”
“他说他把我当妹妹:”
“那么试着让他发现,你不只是个可爱的小妹妹。”他给予她鼓励的一笑些“大哥,”她无助地搂紧自己的大哥,“我不会”
“雪瑞,你长大了,这事没人能帮你,你得自己来。”
随着楼下的电铃声传来,谨峰很明显地感受到怀中雪瑞的身躯微颤了一下,但除了安慰与鼓励外,他真的爱莫能助,用力的拥厂她一下,他随即松开她。
谨峰站起身,脚步向门外移动,“如果我没猜错,震刚已经到了。”
“大哥……”雪瑞的眼中充满了不知所措,“你要撇下我一个人?”
“你总不想和别人分享爱人吧?”谨峰戏谑地说道。
“大哥!”
“我告诉他你病了GOOD Luck!”朝雪瑞笑笑,谨峰便关上她的房门离开。
“大哥……”雪瑞喊出声,但面对她的却只剩下满室的宁静。
要自尊还是要继续不顾一切地争取?一向惯于主导自己生活的雪瑞,一时间竟害怕面对自己心底那那早已呼之欲出的答案。
第六章
提起精神迅速地将自己大略打理一番,梳顺了头发,洗净了狼狈的泪痕,雪瑞无力地躺回床上,极度忐忑又万分心急地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略显苍白的脸蛋掩在披垂的长发中,消瘦的容颜使她那双原本就深邃黑亮的眼眸显得更大,然而却空洞。
“叩叩叩!”一阵似曾相识的敲门声传来。
雪瑞按住心口,觉得自己狂跳,的心彷佛就要跃出喉头,“谁?”
“我,辜震刚。”
辜震刚三个字,如灼烫的烙铁似的,一字一字狠敲进雪瑞的心坎,她微撑起身子道:“请进。”
前一刻还在要与不要之间摇摆不定的心,在见到辜震刚的第一眼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自动选择了它归属的方向。拥有他还是拥有自尊?辜震刚这三个字得到了压倒性的胜利。
结实修长的躯体包裹在铁灰色的笔挺西装里,永远都梳理得那么整齐干净的短发、金色玳瑁框的镜框、以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他全身上下都充满着成熟男人的气质与魅力——那样令雪瑞着迷的气质!
“雪瑞,听说你病了?”辜震刚拉了张椅子坐在雪瑞床边,待他更看清楚她原本娇嫩红润的脸颊现在却显得毫无生气的时候,一阵细微而清晰的刺痛立刻不受控制地在他的心头泛开。
她摇摇头说:“其实……也没什么。”望了眼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雪瑞忍不住想哭,却不愿在强硬的他面前显出一丝软弱,她怕他看不起那样柔弱没用的女人。
“那就好。”
“嗯。 ”
“那天的事我听说了。”他淡淡地道。
闻言,雪瑞的粉脸在瞬间涨红。那件事是她心口尚未愈合的伤疤,有着难言的疼痛。
她无法开口对任何人吐露当天她是因为看见一个身形很像辜震刚的男人,所以才会一时失神忘了谱。但是这一切她自己明白,所以在面对辜震刚提起这件事时,即使他不明了她心底这些曲曲折折,她仍然觉得十分难堪。
“我……我觉得自己很丢脸。”半晌,她才回应出这句话。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事情发生前用心准备,结果就用平常心承担就行了,只要问心无愧就大可不必浪费力气去伤春悲秋的。”
是呀!但你可知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他平平淡淡地娓娓说道,而她却无比心酸。“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她的口气有着难以遮掩的怨恨,“再说,你那天也压根没来。”
他沉吟了一会儿,“雪瑞,或许我不懂你的心情,但依你的个性,要是当天我真的到场却目睹你的失声,那你不是更难堪吗?你应该很庆幸当时我不在场才对啊!再说……我事前并没有答应你我一定到,不是吗?”
“你!”雪瑞简直快呕死了,她反射性地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想想,也许你来了,我就不会失常了呢?”
辜震刚的唇角微扬,似乎觉得有点好笑,“雪瑞,我实在想不出你这种说法有任何成立的理由。”
“那你就当我没说好了!”她的胸口简直闷得快要窒息。她气他如此轻松自在地置身事外,任她陷入水深火热,却只能苦苦压抑,而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认真地瞧了毫无笑意的雪瑞一眼,辜震刚很清楚现在的她显然十分生气,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扪心自问,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值得她那么生气的话呀?
他搞不清楚她眉宇间堆积的怨怼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他吗?为什么她忧伤的神情让他觉得她
在音乐会上的失常表现与他有关?让他觉得自己对她似乎真的有所亏欠?
思绪至此,辜震刚放软了声音,安抚似地拍拍她的肩,“雪瑞,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又何必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