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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二楼漫春轩,年永澜大袖一挥,房门随即关起。
尚未启口,手背传来一阵疼痛,他挑眉,便见姚娇娇挣脱下开,竟张口紧咬住他的皮肉。
她咬得如此使劲,连肩膀都颤动了,通红脸蛋伞垂。他静望着她拧起的细眉,任她发泄,手无丝毫松懈之意。
片刻,唇尝到血的腥甜,姚娇娇方寸一震,终是缓缓抬起脸容,渗着暖雾的眸眨也没眨,恍惚地瞪着他手背上的殷红牙痕。
妳在干什么?妳……伤害他?忽远忽近,那迷惑的声音像是来自心底。
她是野蛮的、嗜血的……她无理取闹吗?为什么总学不来温柔……为什么心好乱、好乱、好乱……还有……痛啊……
「不气了?」他静问,将她拉进一张大师椅坐下,自己则立在她面前。
「你、你放开我……」不争气地放软声调,瞟他一眼,「你不痛吗?」为什么呆呆任她咬?笨蛋、笨蛋,气死人不偿命的笨蛋!她暗骂,胸口却急涌出难解的热流,身子不禁轻颤。
「痛。」他诚实道,大掌跟着松弛劲力,放她双腕自由。「妳咬得浑身发颤,几要扯下一块肉,岂能不痛?」
「你活该!」冲口一出,她忙咬着唇,又有些后悔怎么说。
他苦笑,双目沉静。「我哪里活该?」
「你、你……谁教你、你握我的手?你要握,就去握你的宁芙姑娘,你、你房里有位好姑娘陪你说话,你还追出来干什么……」越说脸蛋越红,眉眼间仍着恼着,疑是女儿家的娇态。
年永澜一怔,沉吟着,似乎想不大明白她的话,片刻才道:「我追出来是因……妳有件东西在我这儿,不知妳是否还要?」
这会儿换姚娇娇怔然,秀眉狐疑地扬了扬,就见他由袖底掏出一物递来,竟是她的乌丝软鞭。
年永澜淡道:「那日妳将它丢弃在西北湖冰面,我拾了来。」
美眸圆瞠,愣瞧着那张略带忧郁的男子脸庞,又愣瞧着他掌上之物。「……它好象新的,握柄乌黑发亮,上头的细藤圈也仔细清理了,它、它好象是新的,我的比较旧……」
他薄唇淡勾。「我请工匠瞧过,那老师傅手艺很精,把妳的乌丝软鞭细心整理了,昨儿个才去取回……妳还要吗?」
她犹记得那日在西北湖对他说的那些难听话,此时此刻,心中竟微微绞痛着……
蓦地,她一把抓下他掌心上的软鞭,两颊染霞,红唇蠕了蠕:「有人特意将它清理过又送来,为什么不要?我、我又不是笨蛋……」
年永澜摇头微笑,正欲启口,漫春轩的房门忽地教人推开,两名男子一前一后步进--
「姚姑娘自然不笨,笨的是我家永澜族弟。」年永丰玩着右拇指上的玉扳指,身长虽与年永澜以及一同步进的年永春差不多,但体型却足足大上两倍有余,厚胸胖腰,额宽颊润,倒有富家员外的味道。
见有人不请自进,姚娇娇不自觉站了起来,眸中略见执拗。
此时,年永澜已宁定下来,对着两位族兄颔首。「我有事同姚姑娘说,说完就走,没想到祥二还是去知会你们了。」
「无妨,有些事也该同姚姑娘谈谈的。」这声嗓教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与年永澜的嗓音十分类似。
姚娇娇不禁多望了对方几眼,那男子素衫清俊,眉目朗朗,正回视着她,温醇笑着。
「这位是我永春族兄,他前些时候才由九江返回。」年永澜为她引见,「而这-位则是我永丰族兄,亦是此客栈的老板兼掌柜。」
年永丰挥了挥手,笑道:「姚姑娘难得上咱们客栈,永澜你也真是的,怎地如此寒酸,连点碗香茶、上些点心也不懂交代?」跟着,他转向姚娇娇,「姑娘稍坐,我已让跑堂小二准备去了,一会儿便来,妳别怪罪咱们家永澜。」
闻言,年永澜心中微惊,隐隐已觉不对。
永丰族兄的手段他自是清楚,可亲无害的胖脸,笑得似尊弥勒,却常是绵里针、笑藏刀,他待自家人是好,可一旦谁妨碍了年家,他明来暗去的,下手总不留余地:如今,还多一位极具说服力的永春……这阵仗,着实可疑。
「姚姑娘得走了,不能久待。我先送她回去。」说着,他再次握住她的腕。
「不用。」姚娇娇偏不走,她或者个性莽撞,可不表示她迟钝。「我晓得你们有事找我,想说啥就说吧,我听着。」
「姚姑娘?」年永澜低唤,语气有丝紧绷。
他在替她忧心,怕她被他的两位族兄撕吞入腹吗?回望那张残容,姚娇娇方寸竟悄悄地漫起自个儿也不明白的蜜味。
年永春朗眉淡挑,好脾气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姚大小姐亦是直来直往之人,如此甚好,咱们便直接切入重心,将一切谈开。」顿了一顿,他俊颜略偏,带着笑,「我心中自有一个疑问,思索再思索,没个出路,不知可否请教姑娘?」
姚娇娇下巴一扬,偏不让人家将自个儿的气势给压倒。「问就问,我就讨厌拐弯抹角。」
「好。」年永春露齿一笑,「姚姑娘喜欢我家永劲族兄多一些?抑或喜欢我家永澜族弟多一些?」
嗄?!
此话一出,姚娇娇和年永澜同时打愣。
「永春……你别这样。」年永澜眉目深沉,未料及这话会从温润如玉的年永春口中问出。
一旁,年永丰呵呵扬唇,酒涡极深。「早要你问清楚,你偏生要当个闷葫芦,为兄瞧不过去,只好帮你出头。」他瞄向脸容烧红的姚娇娇,仍笑嘻嘻的--
「姚姑娘,咱儿心中也自有一个疑问,斟酌再斟酌,没个下文,今儿个正好向妳请教--
「妳日前向永劲提亲的事,在年家已引起不小动荡,妳既是心仪永劲,该要时刻想去亲近他、了解他,可现下似乎不是怎么一回事,妳学太极,要咱们家永澜私下教授,当妳一个人的师傅:离开龙亭园,妳还是常赖着咱们家永澜,何时见妳寻过永劲?今日难得,索性就说个明白吧,妳当初提亲,莫不是说错对象了,心里其实是属意咱们家呆头呆状的永澜?」
她……属意他?!
姚娇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悸难平,从未如此复杂。
许多事她不愿细想,只莽撞地、任情任性地跟着意念走,为赌一口气,即便损人不利己,她也常冲动便行事了。
对年永劲,她并无那份男女心思,这一点她自是清楚,可是对年永澜……心里,一个声音也在此时围剿她,哑而轻地问着--她明明讨厌他、看不惯他,却为何时时想瞧见他?见着了,心中欢喜也忸怩;见不着,又有一缕心思盈盈缠绕……为什么?
「别说了。」年永澜挺身挡在她面前,残容严肃,眉间强自压抑着某种难解情绪。「你们这样……太无礼了。」
年永春声音持平:「永澜,你想让祥兰儿难过吗,永劲和姚家姑娘的事再不解决,只怕事端更多,你自也知晓。」
「你们不该如此逼她。」迎视着两位族兄,他下颚绷紧,薄唇显得冷峻,僵硬地道:「若是……姚姑娘真心喜爱永劲族兄,她一个姑娘家主动对一个男子提亲,需要多大勇气,那仅仅是……不太合乎礼教,有些惊世骇俗罢了,她并不愿伤害任何人,包括祥兰儿。」头又犯晕了,胸腔闷极,每回提及她与永劲,这古怪毛病便跟着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