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她一副理所当然似地,就好像她是汪禾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那么了解他的想法。
“绝没有!”他斩钉截铁地,“只不过,我觉得小红身世可怜,我只是同情她,愿意帮助她而已。”
“真是如此?”她半信半疑地。
“真是如此。”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确实如此?”
“确实如此!”汪禾役感到又好笑又怜惜,从不见她如此患得患失过。
难怪有人说,爱情是女人的全部。
她的重心全放在他身上呢!
“好吧,我赞成你替她赎身,可是之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哦!”雪霁言语中警告的意味很浓。
他从不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大醋桶。
汪禾役不想再惹太座生气,他点点头,“本来就是两件无关的事!”
雪霁这才破涕为笑。
爱情的世界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更何况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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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楼
秦妈妈像往常一样在大门外拉客。 “客倌来坐哦!”
当她一看见汪禾役与任雪霁立即笑嘻嘻迎了过去。“汪大爷、任大爷,欢迎光临!”
“秦妈妈,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这里,其实是有事商量。”汪禾役不甩与她浪费口舌说应酬话,所以,直截了当的表明来意。
“哦,那么,汪大爷是什么呢?”她还是保持着她一贯职业性的笑容。
“实不相瞒,我是为小红而来的。”
“哦,小红是吗?我立刻去叫她来——”
“秦妈妈,你直接开个价吧,今天是我要来带走小红的。”
“什么?你要替小红赎身?”她假装很为难的样子,借以哄抬小红的身价。“可是,小红是我们百花楼的红牌,若是被你赎走了,那我们百花楼还靠什么吃饭?”
“小红已经十九岁了,再做也不能做几年了,秦妈妈,你倒不如趁她还有身价时,赶案做个了断,否则等她人老珠黄,到时你又能得到什么利益?”汪禾役也不甘示弱的对她分析利害关系。
“汪大爷,你这样说也不错!好吧,我们百花楼的姑娘,通常做到二十五岁才不做。小红今年十
九岁,也就是说她还必须做六年。现在,她一个月替百花楼赚七十两,六年——就差不多是五千零四十两。汪大爷,您至少要付我这些钱耶!”秦妈妈一点也不肯吃亏的说。
“好!”汪禾役一点也不跟她罗嗦。
他拿了银票给她。
只见她见钱眼开,猛盯着银票上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的数目。“谢谢汪大爷,来人呀,去把小红叫出来。”
“对了,卖身契要记得一块拿出来。”秦妈妈眉开眼笑的对着她店里的伙计说。
“是!”本来和她一块拉客的伙计立刻到百花楼去办她所交代的事情。
“汪大爷,小红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待人家哦!”秦妈妈一副好像依依不舍的样子。
看在汪禾役的眼里,总觉得她是惺惺作态,他好笑地皱起眉头, “既然我把她赎了回去,自然不
会亏待她。”
不久,小红莲步轻移的走了出来。
她眼光深情而诚挚的看着汪禾役,雪霁的眼光因此而黯然了一下,她有一种嫉妒的痛楚,不知为何自己蠢到让丈夫替一个妓女赎身?
“汪公子、任公子——”小红声音温柔而甜美。
秦妈妈拿起小红的卖身契,当场将它撕掉,
“小红,从现在起,你恢复自由身了,还不快谢谢汪大爷!”
“谢谢汪大爷!”小红仍瞅着汪禾役不放。
汪禾役不自在的避开她灼热的目光。“不用客气了。”
“那么,秦妈妈,我们先走一步了,你忙你的吧!”汪禾役说。
“谢谢汪大爷、任大爷,有空的话,记得常来坐哦!”秦妈妈不厌其烦的说出她一天到晚用来应付客人的应酬语。
就算有空也不会再来了!雪霁心想。
他们一行三人回到了客栈。
江福正好打包完行李。
他知道汪禾役已谈成生意,就等汪禾役替小红赎完身,他们就要一块回泉州了。
三匹快马正在旅店外候着他们。
“小红姑娘可会骑马?”雪霁问。
“不会。”
“那么,汪福,你和她共骑一骑吧!”这是雪霁问她会不会骑马的真正目的。她害怕若不快点表
明,万一汪禾役热心过度,说要载她,那么她岂不是要被妒火烧成了灰烬?汪禾役用一种了解的目光望了她一眼,点点头,对汪福说:“你就载小红吧!”
“是,少爷。”
基于男人的心态,能有机会载着一个美女,他何乐而不为呢!
他开心的望了小红一眼,正巧看见她大失所望的表情。
“等一等!小红姑娘,我忘了问你,以后有何打算?可有地方去?”雪霁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决
不能让她去荏菽堡。
若她去了,无异是替她制造一个麻烦。
小红摇摇头,似乎很伤心、很害怕地。“没有地方去。不过,我已经答应汪公子,终身在他家作牛作马,以报答他的赎身之恩。”
“难道你没有亲戚朋友可以投靠?”
“假设有,我也就不会流落到百花楼去了。”
她楚楚可怜的说。
“好吧,那么你就暂时跟我们回荏菽堡吧。如果有合意的对象,我们再替你作主。”汪禾役清清楚楚的说明他对小红没有特别的用心。
“谢谢汪公子。”小红看了雪霁、汪福一眼,
不再多说什么。
就这样,四个人往荏菽堡的路途出发了。
第七章
夜很快就要来临了。
他们一行四人又错过了旅店。放眼望去,荒野一片,甚至连一座破庙都没有。汪禾役减缓了骑马的速度,雪霁、汪福也跟着放慢速度。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汪禾役说。
他们停下马,将马绑在一棵大树下。
“雪霁,你和小红姑娘在这里休息,我和汪福去捡柴来升火。千万不要乱跑。”汪禾役用着一种关爱的口吻叮嘱道,丝毫没有注意自己在小红面前唤出雪霁的闺名。
小红却在意到了。
她早就觉得“任公子”长得太秀气了,那天上百花楼,她更是对左右两侧的美女兴趣缺缺,要换作了一般的男人啊——早就是饿虎扑羊般的左拥右抱了。
她记得汪禾役曾对黄强说,他的妻子是泉州四美之一——任雪霁。
那么,她应该就是汪夫人了。
“好,你快去快回吧!”雪霁笑容可掬的说。
小红看着汪禾役、汪福走远了,突然萌生起试探。“任公子”的念头。“汪夫人。”
“啊?”雪霁吃了一惊,她以为她听错了,“汪夫人。”她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知道的?禾役全告诉你了吗?”她有点生气汪禾役告诉小红这件事,却没有和她商量一下。
“没有,是我自己观察出来的。”小红腼腆的笑了。 “难怪汪公子那天在百花楼言行十分拘谨。”
“你好厉害!”雪霁张口结舌,“好吧,既然让你发现了,有些话,我就可以开门见山的跟你说。”
“汪夫人,你是不是希望我不要接近汪公子?”
雪霁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正是!”
“可是,汪夫人,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你又何必小气呢?”
听了她这种理论,雪霁可不以为然。“男人常要求女人对爱的忠贞,女人为何不能以相同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