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宝宝的小手,沈彬好奇极了,又软又可爱的孩子即便与李清不相像也勾起他的泛滥的爱心。
「他叫什么?」
「宝宝啊。」
「我说原名。」
「他妈妈没来得及起就过世了。」白岩或许联想到自己的身世,闪过一丝同情:「他爸爸根本就没想过孩子一个名字。」
「真可怜啊。」同样是没娘的孩子,沈彬小心的抱着沉睡不醒的宝宝跟在白岩身后。
「我要给他起名字。」白岩回头自信满满的一笑:「因为他将是我的养子。」
以他的手段一定早就安排妥当了吧。沈彬笑问:「叫什么?」
颊上飞过一抹红霞,白岩正色:「宝宝。」
「白宝宝?」
「不,是元宝,小名宝宝。」
「……白元宝?」沈彬怜悯的看着怀里睡得天昏地的小家伙,十分不忍。
「这个名字不好吗?」白岩发觉沈彬没有同以往一般满口附和。「因为我想不出名字,正好看见桌上的元宝,就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沈彬把小家伙抱抱好,手揽住了白岩的肩,十分认真的开口:「名字可是要用一生的啊。你想他以后一辈子被人笑话吗?」
他起的名字会被人笑?白岩的眉毛不信服的抬高,摆出固执的表情:「不要,就叫元宝。」
沈彬悠哉悠哉:「名字我们可以回去慢慢说。」开玩笑,要住一起,小家伙他当然有份,怎么能让白岩一个人说了算,当他大哥混假的啊?反正他就不相信自己磨不过白岩。
尽管起名之争经过了艰难的抉择和辛苦的斗争,白岩上交报表时的确没有写上白元宝三个大字。
「为什么你别的不知道?户籍却这么清楚?」白岩夹着公文包一路走一路抱怨。
「我进进出出好几次了,最长都有一年多,看都看会了。」沈彬得意的跟在后面:「不过我以为白林这个名字不错,又简单又好记,还很环保。」
「说好了只有这个妥协,在家里还是叫元宝。」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有坚持的。
推着白岩坐上计程,沈彬与他十指交握。「至少一点可以肯定,他不叫白彬是个好主意。」
「为什么?」
「……他叫他彬彬的时候,我要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叫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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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对人的影响通常很明显,比如白岩,谨慎精明的律师,待人接物无可挑剔;无形却总是对旁人设下层层阻隔,无法接近。
远观时有如梅瓶中高不可攀的花枝,夺目炫人得令人自惭形秽。若是有勇气和耐力不顾艰险的摘到手,他便是香气浓郁的紫色藤萝,撩人的青紫碧绿配着枯藤数枝,说不出的诡异迷人。
一夕之间成为家庭一员,身负起家族责任的沈彬努力适应着新生活。不过比起侍候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娇气宝宝,还是白岩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更有冲击力。他不安幷且在勉强自己接受另一个的介入。
怀抱孩子站在门边,沈彬凑上脸颊让他亲吻,温热的唇瓣停留片刻后;白岩又同样在他怀里的宝宝脸上留下慈爱的一吻。
白岩提上公文包:「保姆一会儿就来,我今天会晚回来,你不妨去店里看看,装修快结束了吧?」生活在他手中有条不紊的动作,强有力的手腕让人信服。这样的男人居然也有抱着自己大哭的时候吗?沈彬顿觉不可思议。
把宝宝放回小床,逗弄间,立刻被抓住了右手的中指。与婴儿相比,单指就长过小肉掌。沈彬一时发呆,现在的情形就让他觉得身处悬崖边,已经掉落的白岩不断的向他发出求救信号,不断的告诉他千万不能松手,否则依靠他保护的人就会在深渊中无止境的坠落下去。
必须用手去拥抱他,幷且占有吗?他想他有勇气,只是不知道怎么做。
当保姆前来看护宝宝的时候,沈彬在小床边发呆。依例叮嘱了几句后,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没有去看装修进程,他回到了卓悠然托他照看的小洋房里,站定在上锁的主卧室门前,他弯下高大的身子仔细的检查是什么型号,然后把保险丝伸入了锁眼里。
其实到城里之后他的坏朋友也教了他不少绝活,开锁就是一项。虽然没有实际操作过,技术是没话讲的。不过也因为档案里没有盗窃前科。白岩不会想到人高马大的沈彬也擅常于「三只手」的活动。在自家主卧室上安了坚固却很好撬的锁。他八成以为自己会像强盗一样破门而入,谁知自己早就进入过了。
门开了,阳台的落地窗旁放着韩绎纬的计算机桌和满满一架子光盘……到底哪一张才是他要找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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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律师?白律师?」新经济周刊的新编辑担心的伸手在他面前晃晃。
「哦。」拿起奶茶喝了一口,白岩回过神来:「我看天气,又下雨了……没带伞啊。」
「没事没事,我叫车送你回家。」
「我要先回事务所,还有点案子。」
一张磁卡递了过来,新编辑笑得有点傻:「这点小意思。」
拿起磁卡转了几下,好象还是张金卡哦,储值不少吧。弹回了卡片,白岩一笑:「怎么可以呢?我可不能占你便宜。谈正事吧。」
新编辑松了一口气,闲扯了半天,他终于肯谈正事了:「我请白律师出来是想谈进一步合作的事。」
「案情连载不是结束了吗?」
「是是,上次的反应良好,我们周刊的销量也上升了。」新编辑心里开始后悔当初不够殷勤:「主编让我请问白律师,有没有在我们周刊开专栏的意思?」
白岩托着下巴:「经济方面的法律专栏,不错的主意嘛。」
「是啊是啊。」
「不过开类似专栏的刊物很多哦。竞争也激烈,我想我在法律界的资历不深,恐怕不是很合适吧?万一有什么差错就……」
「不会不会。」
闲极无聊的消遣着别人,同样面对春雨绵绵,白岩却心情大好,想着要不要买点婴儿食品回去给白林吃,心思不经意间又转开,丝毫不知道家中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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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开门时,沈彬系着围裙,非常有家庭煮夫的味道。
白岩关门,在玄关脱下鞋,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宝宝呢?」边问边走向客房,小床上整齐的摆着被垫。就是没有孩子的身影。白岩一时慌张起来。
沈彬布好菜,笑道:「别紧张,我今天把宝宝寄放在保姆家了。」
「为什么?」白岩提高声音:「你怎么可以放心呢?他还这么小。」
沈彬挑高眉头:「有什么关系吗?他最近又哭又闹的,保姆说因为和大人太接近,晚上关起门睡空气不好,体弱的孩子当然受不了。所以我想让宝宝寄放在比较专业的保姆家里,我们收拾间屋子再把宝宝接回来。你也知道他才一岁多,当然离不了人的。」
「是吗?」白岩喜悦的心情一扫而光,孩子不在身边心中不踏实啊。
沈彬不动声色的哄白岩吃了几口饭,便让他去淋浴了。
待白岩洗完一出来,却见沈彬正换了睡衣在客厅等他。
「过来过来。」沈彬招招手,拉他坐在沙发上,嘴唇立刻贴了上来。
「沈彬!」毫无预兆的举动让白岩吃了一惊。脸红了起来,怎么在客厅就亲人?现在是晚上了,虽然住十一楼,也不代表不会有人看见。而且,即使没人看见,空旷的夜景就好象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感觉非常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