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你没事,我总算可以放心。对了,现在破案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甄岚愣愣的看著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个姓禹的,难道没什么表示?」岳非干脆挑明了问。
终于有人可以分享她的甜蜜了,甄岚喜孜孜地说:「他说会一直照顾我。」
瞧她那副羞涩忸怩样,岳非摇了摇头,大叹女大不中留。「那你自个儿要保重,这阵子我可能会少露面。」
岳非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不太自然地说:「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过问,可是……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希望你以后的老公能带给你幸福,可是我怕禹轩……」
甄岚听不懂他在胡扯什么,「你认为禹轩不能带给我幸福?」
「嗯,这个嘛,幸福的定义有不同层面,婚姻中除了心灵的契合,还有些其他的……」说了老半天,他还是没有说出重点。
甄岚噗哧的笑了出来,「岳非,你现在的样子好奇怪,咬文嚼字的。如果你不说,打扮打扮再装装样子,冒充公子哥儿,搞不好人家也会相信。」
被取笑的岳非抓抓头皮,决定放弃这个话题,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旁人不好多过问的。
「如果丁香没死那就好了。」至少由女人开口,总比他这个大男人方便。
甄岚以为他还在为丁香的死感到愧疚,立刻安慰道:「她都已经死了,你就别再难过,日子总得过下去,你还年轻,还是必须为自己打算。少年夫妻老来伴,你总要找个老伴。」
「你在说什么?」
「我看这样好了,我让禹轩帮你做媒,介绍个名门淑女、大家闺秀给你,说不定嫁妆一卡车,你就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了。」
「你说够了没有?去你的淑女闺秀!」岳非摇头晃脑地说:「这辈子我是不可能指望这个了,为了纪念丁香--」
「你真打算为她守节一辈子?」甄岚好奇的问。
守节?岳非摇了摇头,「我是很想,但又怕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人嘛!总是有人性的弱点,我自问没那么伟大。不过,为了纪念丁香,我决定这辈子绝不讨良家妇女为妻!」他像在宣誓的说。
哇!这可鲜透了,甄岚第一次听见有人发这种誓,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和岳非分道扬镳之后,甄岚招了一辆计程车,在直驱别墅的一路上,她不禁暗忖:她算不算是良家妇女呢?
心头冷静下来后,她不禁为禹轩他老头的反应担忧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不是吗?
有信心不一定会成功,但是没信心就更容易失败!甄岚鼓励著自己,勇于挑战那个顽固的禹老头。
就在她一路为自己加油打气下,终于抵达了别墅。
付过车资下了车,她从雕花的铁门企图寻找禹轩的座车未果,正犹豫是该按铃登堂人室,抑或翻墙伺机窥探为妙时,她身后突然传来--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甄岚吓了一大跳,急忙转身,发现是一名老先生,一个满手泥污,头上还夹有杂草的老翁。
这人想必是住在附近的农人吧?
第十章
「嘘!」她举起食指示意他噤声,却又觉得老翁瞪视她的表情很古怪,似乎像受了啥惊吓似的。
「老伯,你不用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真的!我来这里只是……拜访老朋友。」她好心地安抚著眼前这个表情僵硬的老翁。
谁知,老翁恢复神智,劈头就是不领情的冷言冷语,「偷偷摸摸的,这是拜访朋友的方式?我看里头根本没有你的老朋友。」
「嘿!老伯,瞧不出你一把年纪了,居然这么精明,一下子就被你猜中了,你真厉害!」在察颜观色这方面,甄岚是天生的低能:「我的确不是找老明友……应该说是找他老头……不!是他老爸。还是有礼数些比较好,听说他老头挺难缠的……」
这小妞在嘀咕些什么?
禹光耀有心刁难儿子禹轩,让他在书房久候,自个儿却跑到附近的祖坟顺手略理了花草,不料,一回来却在大门口碰上这个教他大吃一惊的女孩。
她竟然长得酷似萍儿,不过,再仔细观察她的谈吐,禹光耀心里萌生一股失望与难受的感觉。
他的小萍儿不会这般流里流气,活似小太妹似的。看见甄岚,就好像看见萍儿生前不听话,弄脏一身那般令人生气。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在她耳边一吼。
「啊!」甄岚被吓得差点尖叫,「老伯,行行好!我不是叫你小声点吗?你别吓人了好吗?你那么大声,万一被里面的人发现,那就不妙了。」
闻言,禹光耀皱了皱眉,「你认得里面的人?」
「当然认得,而且还关系匪浅呢!」她好生神气的说。
禹光耀摇了摇头,这年头的年轻人吹嘘的本事特别好。
甄岚突然伸手拉著他,那样子就好似是多年老友般。「老伯,你可认得这一家人?你是住这附近吧?」
「我……」禹光耀答不上话的真正原因,是她亲热的挽住他的手。这般与人亲近,是他所不习惯的。
而对甄岚来说,面对这个年纪与自己父亲相近的长者,她只觉有股亲切感。
她自顾自地叨絮道:「不过我想你是不可能认识的,听说他老子挺古怪的,很少和别人来往。」
他老子?
「你跟这家人是什么关系?」
甄岚有些害臊地笑了,「这是我男朋友的家。」
「男朋友?」禹光耀陡地提高声音,「是谁?」
「当然是禹轩……反正你也不认得。」
「我认得!」禹光耀沉声道。举步上前想走进大门,一副找儿子兴师问罪之势,却被不知死活的甄岚拉住。
「你真的认得禹轩?那你一定也知道他老子啰。」自认得到从旁查探的良机,她忙道:「老伯,那你告诉我,禹轩他老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是不是像外头传闻的那样?听说,那老头子脾气古怪又顽固,完全不讲人情,能跟他相处的人没几个……咦,老伯,你怎么了?」甄岚不解的问。他怎么一副快昏倒的模样?
「我……你……」禹光耀终于肯定心脏手术的成功,至少他没当场气昏,只不过气得抖落了头上的杂草。
「老伯,我扶你休息一下,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甄岚扶著他在大门口的石阶坐下,关切的问:「老伯,你有没有儿子?」
「有,有一个不肖子。」
「我就说嘛!」甄岚拍了下大腿,接著义愤填膺的说:「你儿子一定很不孝,你都上了年纪,还让你来下田,老人家身体再硬朗也比不过年轻力壮的时候,当儿子的居然不懂得让父亲享几年清福。像我,如果我爸还在,我一定会好好服侍他,只可惜……唉!你儿子如果像我这样,就知道有一个老爸在身边是多大的福气。」
她充满孺慕之情的脸,竟教禹光耀忘了生气,他忍不住多望了她两眼。
甄岚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掩口笑道:「老伯,我不是拿你跟我那过世的老爸相比,我可不是故意触你的楣头,你当然不像我老爸那样福薄命短,看老伯的样子,准是福大命大、子孙满堂的命。」老人家刺激不得,她可不希望在这节骨眼叫来救护车。
此时,禹光耀脸部的肌肉已不自觉地放松,「外头的人,真的那样子说……禹轩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