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男人?」一道浓稠腻甜的女声飘过来,跟着,两团几欲弹出低领缘的玉乳在赵蒂蒂视线范围内地震似的嚣张摇晃。「那还不简单?看中哪一个扑倒他就是了。」
「扑倒他?」赵蒂蒂喃喃念,可是心神已完全走远了,跟着那美丽的乳浪上下起伏。好羡慕丹蔻的身材啊!她胸前那两团至少要F罩杯才撑得住吧?
「怎样扑倒?一般女人怎么可能有能耐扑倒男人?」和赵蒂蒂目光焦点完全不同,汪蓝专注地盯着李丹蔻美艳的脸孔。
「怎么,妳想知道?」李丹蔻抬高柳眉,夹着淡烟的纤纤玉指轻轻在桌边一弹。「我以为妳对男人没兴趣。」
「原来这跟对男人有没兴趣有关系?」汪蓝眼眸因兴致而发亮。「妳的意思是,对男人的兴趣可以提高女人的肌力强度吗?」
「原来妳根本没听懂。」虽然眼前这位女天才完全误解了她话中涵义,李丹蔻依旧不慌不忙,维持一贯妩媚风情。
「我从没看过有这样的相关报告啊。」汪蓝有些不服气。「妳在哪里看到的?立论是什么?有实证数据支持吗?」
「丹蔻说的不是这意思啦,蓝蓝。」赵蒂蒂在一旁不停翻白眼,再也受不了两个女人的鸡同鸭讲。「此『扑倒』非彼『扑倒』,严格来说,那只是个形容词。」
「形容词?不是动词吗?」
「谁说只是形容词?」李丹蔻闲闲指正。「在我的定义里,那就是个『动词』。」
「动词?」赵蒂蒂惊骇地瞪大眼。「妳的意思是硬上吗?」
「嗯哼。」
「那怎么行?我们是女人啊!多少也得有点矜持。」
「要矜持做什么?能当饭吃吗?能帮女人钓到金龟婿吗?」
「那也不能见到帅哥就扑倒,那多、那多、多——」赵蒂蒂半天想不出适切的形容词。
「多怎样?妳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汪蓝感觉体内好奇的瓶子又打翻了。「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妳不用听懂。」赵蒂蒂和李丹蔻异口同声下结论。「男女之间的学问对妳来说太过高深。」
高深?太过高深汪蓝不敢置信。开什么玩笑?这世上有任何学问对她而言算得上高深的?
「不要以为我没谈过恋爱就对男女关系一点也不懂。」她郑重声明。「我也是有研究的。」
四道秀眉同时挑起。「妳有研究?」
「嗯。」
「说来听听。」
「催产素。」汪蓝樱唇一掀,煞有其事地吐了三个字。
「催产素?」四道眉揪在一起。
「看妳们一脸茫然的样子,一定没听过吧?」汪蓝得意地微笑。「发现杂志曾经注销一篇论文,根据研究,所谓的爱情其实只是人体内的催产素在作祟。」
「什么叫催产素?」赵蒂蒂不懂,她是历史所的研究员,对生物学一窍不通。
「好像就是跟贺尔蒙差不多的东西吧,我在女性杂志上看到过。」反倒是在中研院附近开咖啡店的李丹蔻有点模糊概念。
「没错。」汪蓝一弹手指。「基本上,爱情源于大脑,我们之所以感受到爱的激情,是因为大脑中特定的神经化学体系让我们产生这些情感。」
「什么跟什么?我还是不懂。」赵蒂蒂茫然。
「简单地说呢,人类的情爱活动与三种基因有关,这三种基因分别促使身体分泌多巴胺、苯乙胺和后叶催产素……」汪蓝口沬横飞地讲述着生物体与感情之间的奥妙性。
两个听众起先还努力竖起耳朵听,但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的专有名词宛如天书,两人渐渐走神。
「唉,我要去算命。」赵蒂蒂双手托腮,发梦似的低语:「听说有个塔罗牌大师算得很准,我要让她算算我的真命天子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李丹蔻则是捻熄了烟,一双勾魂美目兴致勃勃地锁定男方亲友桌一个正举杯敬酒的美少年。「啧啧,唇红齿白的,真好看。可惜年纪嫩了点。」
「还有啊,性费洛蒙妳们知道吗?就是一种可以吸引异性的气味……」汪蓝继续滔滔不绝。
「可是我上个月才刚排过紫微斗数,不知道这么快又去算命会不会不准呢?管他的,我先打电话预约好了。」
「看看也没别的好货色,就他吧,年纪小没关系,我就当执行光源氏计划好了。」
赵蒂蒂与李丹蔻同时起身。
汪蓝愕然。「喂,妳们去哪里?」
「打电话。」
「泡凯子。」
两人回应得干脆。
「妳们!」汪蓝倒抽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唱独脚戏。「妳们刚刚不会都没在听我说话吧?我很认真在跟妳们解释耶,妳们怎么可以不专心……」
「汪副教授,下课了,下次有机会妳再好好讲解妳的爱情生物学吧。」两人嘲谑地撂下几句,飘然离去。
「什么嘛!」汪蓝懊恼地呢喃,朝两道绝情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后,随手抓起点心盘里的巧克力球,一颗接一颗抛入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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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残云似的扫光一整盘巧克力球,又喝了两杯香槟后,汪蓝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她站起身,无视隔壁桌几个院内男同事殷勤投来的眼光,径自穿过五星级饭店气派的走廊,往化妆室前进。
才刚转过转角,便听见一串嘤嘤啜泣声,汪蓝眨眼,只见化妆室外间的红沙发上,一个女子正埋首哭泣。
她哭得好悲伤,心碎欲绝,沙发旁,一个男子低头望她,用那醇厚好听的声嗓抚慰着她。
「别哭了,亲爱的,妳把我的心都给哭拧了。别哭了,哦?」他像哄小孩似的轻拍她的肩。
「我……我也不想哭啊,黎明,可是我……没办法。」女子断断续续哭道:「我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娶另一个女人?还发给我……喜帖,他存心……让我难堪吗?」
「他这么做的确很不应该,太不体贴了。别哭了,这样吧,我替妳把他给找出来,让妳好好骂他一顿如何?」
「不!不要。」女子赶忙拉住男子衣袖。「不要这样,今天是他的婚礼。」
「他这么欺负妳,妳还一心为他着想?」男子叹气,蹲下身,拉住女子柔荑。「傻丫头。」
他的温柔体贴让女子更加难过,嘤咛一声,软玉温香投入他怀里。「哦,怎么办?黎明,我该怎么办?我完了!我那么爱他,收不回感情了!你知道吗?刚刚看他跟新娘一起跳舞,我整个人快崩溃了,我的心好痛,快不能呼吸了,我好怕就这么死去啊!」
「妳不会的,妳会忘了他的,时间会治疗妳的伤口,会让妳不再那么痛的,相信我。」
「真的吗?真的会不痛吗?要多久?黎明,你告诉我还要多久?」
「这个嘛」
「你只是在哄我对吗?」女子掩住唇,像八点档的苦旦夸张地眨眨泪眼。「我根本不可能忘了他!我那么爱他,爱惨了他,怎么可能……」
「十八个月。」一直站在一旁静听的汪蓝终于忍不住了,清脆发话。
「嗄?」一男一女同时抬头望她。
男子深湛的眼底,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似乎还闪过什么,但汪蓝丝毫没注意,只是很认真地看着那哭得眼皮红肿的女人。
「顶多三十个月,妳一定能忘了他。」
「为什么?」女人茫然望她。「妳怎么知道?」
「根据科学研究。」她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