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齐,你不能真的强灌她吃药,万一她呛到怎么办?”老医生不赞成地摇摇头。
方齐?是他?
“不灌她吃药,难道要让她一直高烧下去吗?”他不容反对的坚持。
她才不要被灌药呢!她就知道他是个冷血的恶魔,连她生病了也不肯放过欺负她的机会!
大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他硬是拔开她下颚,把药灌进她嘴里。
“该死!”看着药水全从她嘴角流了出来,他忍不住咒骂。
“你看!叫你别用灌的,你就不听。”老医生有些幸灾乐祸。“你看,连茱萸都反对!”
瞪着她的泪水自紧闭的双眼泛出,眉心深锁,吕方齐咬牙道:“她不能不吃药!”
“我知道你急,但也不能硬来啊!”老医生劝道。
对嘛!她才不要被灌药呢……挡不住阵阵袭来的昏眩,黑暗再度笼罩住她的全部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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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茱萸怎样都没想到会有在吕方齐怀里醒来的一天,因此当她清醒后第一眼看到近在眼前的熟悉脸庞时,很直觉的扯开犹自干涩的嗓子尖叫起来。
“我想我会比较喜欢你轻声细语的让我起床。”被惊醒的吕方齐语带嘲弄,睨着揪住床单缩在床脚,满脸防备的枕边人。
“我……”粗哑的嗓音让江茱萸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怎么会在这儿?”吕方齐面带微笑的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丝被顺势滑落,只穿着一件短裤的半裸身躯也因此曝光。
乍见他的赤裸胸膛,江茱萸原本吓得苍白的脸蛋立即涨得通红。
愉悦的看着她害羞脸红的反应,吕方齐恶意的一笑。“难道你忘了昨天的事?”
“昨天什么事?”
“什么事?”他笑得更灿烂了。“昨天你自动爬上我的床的事啊!”
尖锐的抽气声盖过了他的轻笑,她想都不用想的就脱口否定道:“不可能!”
“不可能?”他嘿嘿笑着,“如果不可能,那你的衣服到哪儿去了?”
迟钝得惊觉自己的一丝不挂,江茱萸登时连耳根、颈子都染上赭红,手上的被单抓得更紧了。
“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骨头酸得难受?嘴巴也干得可以?”吕方齐有趣的看着她的脸色随着他每说一项便转黑一分。“相信我,若不是纵欲过度,哪来这些毛病?”
他说得如此言之凿凿,让江茱萸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不过只是几乎,因为缺乏了眼镜的掩饰,他眸心里闪烁的恶作剧光芒亮得教她想忽略都困难。
“你在说谎!”她再肯定不过的瞪着他。
“是啊!我是说谎。”他大方承认道。“不过说话又怎样?你出现在我床上可是不争的事实哦!”她抿紧双唇,不发一语的狠狠瞪着他,聪明的不去理会他的故意嘲弄。
拆穿他那恶意的玩笑后,原本一片浆糊的脑袋清晰了许多,记忆里那些她以为是梦境的片段也鲜活了起来。
她记得到了北投后,他们四个人投宿了一家颇为雅致的小型温泉旅馆,由于是临时投宿,在没有多余房间的情况下,四个人只好勉强住进通铺的大客房,然后……
想起侍者端来的几杯看似米汤的甜酒,她的头又忍不住阵阵抽痛起来。
温和容易入喉的甜酒让她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胡里胡涂的一口气就喝了五、六杯。
这还不是最惨的,她后悔不已的想到似乎自己喝醉后还跟着许幸去泡汤,然后……然后……
她难以控制的羞愧得满脸通红。
她好像,好像——
“呃……我是不是……是不是在……在浴池里……”
“昏倒了!”他好心的帮她说出口。
他的补充让她更觉丢脸了。“那我又怎会在……在这儿?”
迥异于她一脸的窘迫,他笑得可开心了。“因为你病了,我只好把你移到我房里好方便看护。”“我病了?为什么?我怎会突然生病……”她话问到一半却自己打住了。
脑中登时响起了昏迷中隐约听到的老医生严厉责备:“她本来就有些感冒征兆了,你们还带她去喝酒、泡温泉?真是胡闹!”
原来,原来是温泉惹的祸!
虽然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却没有因此而松了口气,毕竟全身赤裸的自一个男人怀里醒来,对她而言实在是刺激太大。
瞧她兀自傻愣愣的模样,他主动说明道:“你昏迷了三天,高烧退了又起。昨晚你又发起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直喊冷,我没办法,只好抱着你睡!”
听了他的解释,她非但没有好过一点,火气反倒是燃了起来。“那你也没必要……没必要脱我衣服啊!”
“你的衣服不是我脱的。”他满脸无辜。
“那……”不是他脱的?
“你忘了吗?”他笑得可贼溜了。“打从你在温泉里被救起后,这三天来一直都是一丝不挂的。”她脑袋轰然一响,炸得她整个人都傻了。
倏地她双眼迸出凶光,整个人忽然跳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身上仅有一床被单蔽体,就这样往他身上扑过去!
“你可恶!”骂完她一口咬住他胸口。
还来不及让眼睛吃光她的嫩豆腐,胸口的剧痛让他一把推开她,边制住地乱挥乱打的四肢,边提议道:“你想报仇吗?”
他的话让她暂停了攻击行动。“你又想搞什么鬼?”
“我没有要搞鬼……”他的身上透着不寻常的高温,只是忙着打他的江茱萸一时忽略了。“你要报仇……马上就可以……”话一说完,他砰地一声往后倒到床上,昏死了过去。
突发的状况吓傻了江茱萸,瞪若失去意识的吕方齐,她久久难以做出任何反应。
“喂!”她怯怯地伸手拍拍他脸颊,却被指上传来的高温吓了好大一跳。“喂!你别吓我!”
拍着、拍着,怎么都得不到他的反应,她心里一急,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喂!吕方齐!你起来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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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小俩口还真有趣!一个病才刚好,另一个又倒下了!”老医生边开药单,边呵呵直笑。
七天前他因江茱萸病倒而被吕方齐强押上山,好不容易她的情况在四天前稍微稳定下来,吕方齐这才肯放他下山回家,怎知他早上走,中午又被醒来的江茱萸急招上山,说是吕方齐昏倒了,要他赶紧再上去。这一上山,又是用了他四天的时间稳定吕方齐的病况。
我和他才不是小俩口!强忍住到口的反驳,江茱萸乖乖地站在一旁帮老医生拎出诊袋。
“过度疲劳、严重睡眠不足,再加上被你传染重感冒,方齐这下可有得他受的了!”
老医生拟好药单,吩咐道:“待会儿我会让我医院里的护士把药拿上来,她会教你怎么服用。还有,你病刚好,挨不得操劳,如果觉得照顾不来,那就要她留下来帮你。”
“嗯!”
好不容易送走了唠唠叨叨的老医生,江茱萸呼出了口长气,慢慢踱回二楼。
就在楼梯口,她正好迎上自吕方齐书房出来,捧着一堆文件,形色匆匆的许幸。
“幸姊!”
“啊!茱萸,你上来正好!”许幸高兴的空出一只手抓住江茱萸。“你帮我打电话给大贵,叫他先暂缓到澳洲出差的事,顺便跟他说一下方齐现在的情况,免得他担心。我现在得赶回公司开会。”
吕方齐一病倒,整个鸿洲差点因此天下大乱。所幸他向来有逐一记录条陈行事的良好习惯,要不然她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掌握住鸿洲这几天的正常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