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报纸上得知儿子在我们这里就读?
小泉又不姓罗,脸上更没标明他的父母叫什么名字,资料上父母亲栏填的也不是他们的名,凭报纸任泉两字,鸭舌帽遮脸照片一张就可以知道那是他儿子?
他没当场笑出来还真是修养到了家。
“罗?我们这里姓罗的病人一共六名,分别是六十七岁、六十一岁、五十岁、四十七岁、三十六、三十四岁,你说的病人是哪一位?”
罗云生今年四十二,他要是能当里头任何人的爸爸,他只能佩服他的生育能力坚强异常,器官最晚在八岁就趋于成熟,最早……他欢迎他来当精神科的新病人,反正最近前世今生妄想症很流行。
陈诚生面不改色地保持微笑。“罗先生的公子不姓罗”
“那是姓史宾瑟了?这就更抱歉了,我们这里没外国姓。”很故意地不让他说完话,正好他就知道罗云生的妻子姓史宾瑟,是个美国土生土长的女人。
“院长说笑了,罗先生公子是报纸上的这一位任泉先生。”
“小泉?这恐怕是陈先生弄错了吧!小泉可是‘受虐儿’。”故意强调最后三个字。“当初被父母抛弃在疗养院前,如今警方那里登记有案,陈先生确定是代表小泉的父母双亲?那正好,当初为了保护任泉,除了警方那安有纪录之外,我们还特地请了两所医院的医生作见证,方便我们提出起诉……”
“等等!我想院长是弄错了,罗先生的小儿子在三岁半那年失踪不知去向,这几年来罗先生一直跟我还有侦探社保持联系,不曾间断找回他的孩子。
任泉先生过去所受到的待遇我们并不清楚,今天我代表罗先生来,是能将任泉先生带回罗家认祖归宗,相信任泉先生知道这件事也会感到欣喜才是。”那一抹笑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连他故意奚落他时也保持同样的角度。
他一肚子火!
老院长觉得自己的神经正在—一崩断,等这一个会谈过后,他要去跟张医生登记挂号。
“真是抱歉,我不想再跟你讲这些言不及义的浮面话,今天你来的目的我们都很清楚,不用再继续装蒜,四个月前我们就知道你的存在,你曾经到过任泉当初的家看过,还跟邻居王永德谈过话,王永德也把我们的地址留给你了。
真如你刚刚所说的话,要认领任泉回去,在那时候就该做了,而不是等到报纸刊登之后才来说这种话,你可以面不改色,我却替你觉得羞耻。
至于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我现在也无法给你答案,任泉跟他的医生现在在美国,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所以任泉的意愿,必须等他回来才知晓,现在要怎么决定,你自个儿请便!”跟这样的人说话,多一秒钟他也觉得痛苦。
“既然任泉先生不在,是否可以将他的联络方式留下,由我们这边自行跟他沟通?”
“抱歉,我只能等他们打电话过来,他们没有留电话给我。”
“那,任泉先生回来时,是否可以通知我们一声,我的……”
“不用了。”将刚剐放在桌子上的名片递回去。“既然你们请了那么多年的侦探,相信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你很清楚,不需要我们多此一举才是。”要他联络他们?还不如叫他去对着一只猪讲话还比较有气氛。
“我知道了,很抱歉打扰您,我先走一步。”
果然是经验无比丰富的律师,连在刚刚他光明正大的讽刺之后,都可以继续抱持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到最后。
他相信代替自己院方的律师能力,但是如果真要告上法院的话,那将会是一场长期的抗争,不管结果如何,谁都可以想像到受伤害最大的人是谁。
“那个戴人皮面具的人走了。”院长夫人在送走客人之后拿了两杯菊花茶进来。
“来,去去肝火。”刚刚他们的的对话,她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那个律师可真是厉害,亏她录了半天的音,里面可以用来做呈堂证供的大概连一句话都没有。
一口喝下茶杯里的茶,转头便望见夫人担忧的眼神。
“现在该怎么办?”事情果然如商医生所预料,这世界的人种真的是无奇不有,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也是少见了。
“相信商医生那里应该有解决的办法吧!”拍拍她的肩膀,要解决事情不难,难的事怎么解决事情却能够不伤到小泉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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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隐!子隐!海好大啊!”一望无际的海边,一个娇小的影子从这儿跑到那儿,发现跑不到尽头又跑回这儿。
海边的游客都笑着注视这个像天使一样的小家伙,一身筒单的白T恤,白色短裤,白色的小小帽子罩住半颗头,比之阳光灿烂的笑脸,真的好像天使。
“海当然大,一直跑不累吗?”从在饭店告诉他要去海边玩时就兴奋到现在,出房门忘了有电梯,直接从一边的安全门直奔楼下,下了计程车又一个人拿了钱跑去买海水浴场的门票再抓着票跑回来,现在还在沙滩上四处乱窜,看来他真是小看他过人的精力了。
“不累!”眼睛闪烁得跟夏夜的星星一样,小小的鼻间已经溢出清滴汗珠儿而不自觉。
他的天使呵!
该怎么告诉天使关于他父母残酷的现实而不伤害他的纯真?
“喜欢大海吗?”
“喜欢!”
“那下次我教你游泳。”
远处看见季威飏喘吁吁跑过来,真是难为他了,昨天帮任泉跟电脑公司的人进行签约,为了争取最好的利益,一直到半夜才回来,带回来的合约,上面的数字颇惊人,就算他跟任泉十来年不工作,生活也绝对不会有问题。
“好!”猛地点头,商子隐忙捧住他的小脸,怕他纤细的颈子给这么猛点折了。
小脑袋弯了弯。“为什么不能现在教?”
“在海边危险。”他没忘记小东西慢一拍的反应,还是让他先在饭店的游泳池练熟了再让他过来才能安心。
大眼睛瞪住蔚蓝的海洋想了很久。
“好吧!”一副勉强妥协的样子,教一旁的两人克制不了满脸笑意。
“子隐!”
“什么事?”他现在把他的名字叫熟了,天天可以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霄出,小东西似乎很喜欢叫他的名字。
“我可不可以亲亲你?”很认真的问。
啊?
“我想亲亲你。”
“为什么?”
很自然地问出口,这实在太今他惊讶了,他以为小东西应该是很羞怯的才是,事实上的确也是,每次只要亲亲他,小脸就会红成一片,现在突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跟他说这一句话,这也难怪他会不识趣的问这句话了。
“因为你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他烦恼难过的的时候,只要子隐亲亲他或抱抱他,就会觉得心情好多了,所以他才会想要亲亲他。
“看得出来?”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才是,尤其小东西不太能解读人的表情变化。
摇摇头。“看不出来,可是感觉得出来。”之前子隐跟院长打过电话之后他就觉得怪怪的了,但是很努力仔细观察过他的表情后,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凭感觉猜测,结果让自己猜对了。
弯下身亲亲他的唇。“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烦恼吗?”或许,他该现在就跟他说,他相信他的宝贝可以应付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