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好笑,自己又不是那个奇怪的青泉,他自称是仙,自己又不是仙,干么那么在意那片天?
我想在只要想着不凡就好!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沉沉地进入梦乡。
梦里又有三个人。
一个不凡,一个是小梅,一个是没见过的小娃娃。
但梦里也有他,远远地伫足观望。
不觉悲伤涌上心头,胸口被撕裂般的疼,想走过去拉开那两人,脚底生了根,寸步难行,只能远远看着,暗暗的伤心。
胸口剧烈的疼痛着,直到被人摇醒。
“天赐,天赐,你怎么了?”
茫然地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眼前是叶不凡,他一脸担忧,见他醒了过来,忙不迭地又问:“你怎么了?听你在呻吟,摇了你好半天不见你醒。”
“啊?没什么,做了个噩梦。”天赐依偎进了叶不凡的怀抱,深深地汲取他浑厚的气息,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慌乱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天黑了,进去吧。”叶不凡说。
“抱我进去。”天赐向他张开双臂,等着温暖的胸膛。
“你呀。”叶不凡怜惜不已,自然将天赐抱进怀里。
进了屋,天赐被放下,走到桌前,给叶不凡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叶不凡笑着接过,抿了一口,茶香四溢,沁入心扉。
天赐眼尖,看着叶不凡的腰后别了一样东西,拿过来仔细一看,是一个纸做的五彩风车。
“这个买来……是给小梅的那个小孩吧?”刚想发问,冰雪聪明的他立刻想到。
“嗯!小金阳实在是可爱,所以买来给他玩玩。”谈到那个可爱的孩子,叶不凡露出慈爱的目光。
“既然买来还不送去,拿回来做什么?”天赐有些不开心了。
“刚刚去过,小梅说金阳已经睡着了,所以,我明天拿给他。”
“直接拿不好?明天还要过去?”天赐语气酸楚。
“啊!只是想逗他玩玩而已。天赐,你不高兴了?”叶不凡察觉到天赐的不悦。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天赐把风车朝桌上一丢,背对他坐着。
“什么意思?”想着天赐,所以一办完事情,着急地赶回来,却对上天赐的冷脸,叶不凡不免有些火大。
“小梅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了。”
“天赐……”叶不凡沉下脸。
“哼。”天赐同样沉下脸来,转身走到床边,径自躺下,面靠墙,不理睬他。
此刻的天赐有点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嫉妒那个小娃娃,还是嫉妒那个小梅?
一时间,屋子里静得骇人。
半晌,叶不凡无奈地摇头。
“天赐?天赐?”不忍心天赐伤心,走到床边,轻轻叫了两声。
天赐不动。
“天赐?”再唤。
依然不动。
“唉……”叹息了一声,在一旁躺下,将天赐收进怀里。
天赐挣扎了几下,却被对方用更大的力气束缚着,天赐仿佛泄气似的不再挣扎,任由叶不凡抱着。
“天赐,我只是喜欢那个小娃娃而已。”
浑厚的呼吸抚过耳际,引起一阵阵酥麻,天赐扭着身体躲开那扰乱人心似有似无的诱惑。
“我对小梅一点意思都没有,真的只是单纯喜欢那个小娃娃而已。”
“哼。”天赐从鼻子里冒出一声闷哼。
“十年了,难道我做的一切你看不到?就算看不到,也能感觉得到吧。”
“……”
“十年前,我可是跪在青泉的屋前七天七夜,才得到他的首肯。十年的相处,我对你的执着,难道你体会不到吗?”
“……”
“天赐,你是我的一切。”
好半晌,好半晌,天赐动了一下,在一片黑暗中,他转过身来,面对叶不凡,将纤细的身体窝进对方的怀抱里,轻轻‘嗯’了一声。
没过一会儿,黑暗中,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叶不凡,浅浅笑开。
这一天,天赐醒来不见叶不凡,路过花园的时候正好遇见长孙纪,便叫住他,问:“不凡呢?这几天他好象特别的忙,整天不见踪影。你看见他人了吗?”
“呃?这个……”长孙纪吞吐。
“说。”
“城主在小梅那。”
“小梅那?”
“天赐公子不要误会,这段时间城主一直忙于暗流的事情,没去看小梅,正好,听说那孩子生病了,所以城主他……”
“呵呵,我知道,不凡他是去看小金阳,而不是去看小──梅──”天赐加重了语气,转身就走。
长孙党在心中默念,城主自求多福吧。
天赐快步走在通往凤前殿的走廊上,凤前殿的后院是佣人们居住的地方,这个时候小梅多半带着小金阳在那。
天赐刚到走廊的拐角处就听见叶不凡爽朗的笑声。
天赐定住脚步,隔着一片花丛远远地看着,叶不凡背对着他,抱着小金阳,转着圈,小金阳并没有因为被高举着而被吓坏,反而开心地大笑。
转了几圈,叶不凡放下小金阳,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和煦的笑容印在脸上令他刚毅的五官柔和了几分,天赐看得出来,叶不凡很高兴,真的是非常的高兴。
小金阳欢快地拍着小手,口齿不清开心地喊着:“爹爹,爹爹……”
一旁的小梅,噗嗤一笑,这一笑虽没有闭月羞花之色,却也清秀可人。她走过去,蹲在叶不凡的身边,也不知道两岁大的孩子是否听懂,对小金阳说:“小阳,不要叫爹爹,要叫城主,城主。知道了吗?”
“爹爹,爹爹……”小金阳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不懂小梅的意思。
“算了,随他叫去。”叶不凡并不在意。
小梅笑脸如花,小鹿般的眼神看着叶不凡。
那眼神里有钦佩、有敬仰,有……爱慕。
天赐看得清楚,看得分明。
梦中的情景再现,变成事实。
三个人,一个是不凡,一个是小梅,一个小孩,他却只能不甘心的伫足远望!
心痛!
仿佛利箭穿胸而过,疼痛难忍。
天赐恨恨地料着远处的两人,咬着下唇,然后转身,心思全然不在身上,留在了刚刚一幕的两个主角身上。
“可恶!可恨!可气!可恼!”天赐咬牙切齿,声声发狠!
沿着来时的走廊往回执,转弯的时候撞到两人,又是长孙纪和慕容萧。
见天赐横眉冷目,长孙纪心中暗叫不好,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句:“天赐公子。”
天赐没有答话,穿过两人就走,走出去两步,他忽然停下,转过头来,此时,冰冷的脸已然换上一副明媚的笑脸,却看得长孙纪和慕容萧冷汗直冒。
天赐走了回来,笑颜如花,他问:“长孙先生,天都城外的最有名气的酒楼叫什么名字?”
“迎客来。”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喉结,长孙纪说。
“人很多吗?”
“很多。”
“怎么个多法?”
“大凡当地的名门望族、名流人士、悠闲诗人大都喜欢上那一聚,散客、过往的商贩更多。”
“好,好,好!”天赐眼光流转,流露出不一样的东西。
“天赐公子为何有此一问?”长孙纪直觉不是好事,胆战心惊起来。
天赐没回答,甩手走人。
“天赐公子。”一直沉默的慕容萧忽然叫他。
天赐停下,侧身。
“什么事?”
“还望公子体恤。”
“体恤什么?”
“体恤做属下的辛苦。”
“你辛苦什么?”
“上次天赐天子离城的时候,被城主砸坏的东西到现在还没赚回来。赚钱真的不容易呀。”
“你让叶不凡赚去!”
天赐一声大喝,掉头离去。
慕容萧连连摇头,然后对一旁的长孙纪说道:“还有劳长孙先生把值钱的东西赶紧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