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烈的眼底沁入一抹笑意,不若先前的狂肆邪气,而是一抹让司徒竺琉看得惊讶不已的温暖笑意。
他张大嘴,呆呆的可爱模样让楚烈又勾起唇,大手伸向他脑后,将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在他还未有反应时吻住他。
不若先前的激烈,这个吻,温柔得有如三月里缠绵于柳梢的春风,带着一丝温柔,甜得酢人。
楚烈用舌尖轻轻描绘司徒竺琉美丽的唇型,让他因为麻痒而轻颤不已,心头更是搔痒难耐。
司徒竺琉察觉到楚烈正要用舌头顶开自己的唇,但他尚未想到该不该任他侵入时,他就又离开了。
“算了。”
楚烈别过头,不再看司徒竺琉,但胸膛却急促地起伏着,颈问的喉结也上下滑动,显然正在压抑,不想打破刚才许下的承诺。
房内忽然陷入一片静默。
楚烈不语是因为想要压下腰腹间的火烫,而司徒竺琉不语则是因为这是今晚不知第几次,他再度被楚烈与自己的反常给吓呆了。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但最不对劲的,是他自己反常的柔顺!他骗不了自己,这不是故作的乖巧,在楚烈吻上他时,他就已经陷溺沉沦了!
司徒竺琉咽了口口水,整个脑袋因为这样的体会而乱成一片,还未及细想自己今日的脱轨失序,楚烈又将手上的酒盅递来。
“再帮我倒一盅。”不及思索,司徒竺琉下意识地就将面前的酒盅注满。
楚烈接过,一口就又喝个精光。
“真是奇怪……”楚烈伸手抚养额头,疑惑的喃喃自语:“我怎么觉得四肢挺沉的……”才不过五盅酒,应该不会有这种感觉才对啊。
听到楚烈这么说,司徒竺琉总算回过神,看到楚烈困惑地皱起眉头然后又甩了甩头。
发作了吗?
“楚……”司徒竺琉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见楚烈砰的一声醉倒在桌上,一动也不动。
成功了吗?司徒竺琉不敢相信楚烈真如齐衍所言在喝下第五盅酒时醉倒,他伸手戳了戳楚烈的肩头。
“楚烈?”他不确定的轻唤一声,而楚烈则毫无反应的继续呼呼大睡。
机会来了,他要在今晚就终结这场恶梦!司徒竺琉取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刀身在冷冽的月光下发出幽幽蓝光。
他双手用力握紧刀柄,举高,刺落——
匕首在距离目标两寸的地方停住,微微颤抖着。
怎么办?他为什么会下不了手?
为什么?是因为自幼接受的佛家薰陶让他不愿杀生,还足因为今晚他所察觉到的暖昧情愫?
“快点刺啊!”一直在旁边偷看的齐衍受不了的出声催促,“你不是很恨楚烈?一刀刺进去就可以报仇了啊!”
真的可以吗?杀了楚烈,他就不会再忆起这儿日来的惨痛了吗?
“楚烈随时都会醒,你不趁现在杀他就没机会了。”何霁也出声提醒正陷入大人交战的司徒竺琉。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对,这与那无关,是方才不小心陷溺的心,让他下不了手!
“唔……”沉睡中的楚烈在此时低吟一声,似乎就要醒了。
“下手,快!”齐衍再次小声催促。
只见楚烈又动了动,看来酒的效力真如何霁所言,无法制住楚烈太久。
罢了……司徒竺琉一咬牙,闭上眼,将匕首缓缓拿起—— “呜!”
一声闷哼伴随楚烈的身躯用力抖动了几下,一切复归沉寂,静得只听到司徒竺琉的喘息声。
“成了!”齐衍大呼一声,自外头攀窗跳了进来,“我还以为你不打算下手了。”
司徒竺琉不语,只是颓然地放开握住匕首的双手,鲜血染红了他的手与衣袖,温热的泪水也汨汨流下,布满他的脸庞。
“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为他哭的?”齐衍也不管司徒竺琉是为了什么而哭泣,只是伸手拉起他,“我已经要人备好马车,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去。”
他将司徒竺琉往门外一推,已有一位看来冷漠美丽的男子在外头等候,“秦湘,他就拜托你了。”
秦湘点点头,领着司徒竺琉往外走。
临去前司徒竺琉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齐衍与何霁将楚烈拖下椅子,不知道要扛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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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再来怎么办?”齐衍乘机将脚踩在楚烈的胸口上。平时他受了不少这家伙的气,今天总算可以报仇了,“装进麻布袋丢进河里,还是剁成肉末喂鸡?”
他侧头询问何霁的意见,搁在楚烈胸膛上的脚又踩了下……
“你先烦恼你自已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自齐衍底下响起,他的脚踝忽然一紧,被用力一扯——
“哎呀!”齐衍惨叫一声,以非常不雅的姿势往后一跌。“何霁救我!”
齐衍在重心不稳要摔倒之际高声呼救,然后他砰的一声整个人仰倒在地,撞得他背脊发疼、痛不欲生。
齐衍使劲自地上挣扎坐起,恼火的瞪着见死不救又笑得非常恶劣的何霁,“笑什么笑?欠揍啊!也不会救一下你的结拜大哥,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连伸出手臂扶他一把都嫌吃亏,真是没良心!
何霁挑挑眉没答话,只是蹲下身凝视着楚烈。“你还好吧?”司徒竺琉虽然有短暂的动摇,但下手还是不轻。
“嗯。”楚烈坐起身,背后的刀伤又让他痛得龇牙咧嘴,“看来这琉璃娃儿的手劲也不小。”
“也不想想你对他做了什么事,他只刺你一刀算是便宜你了。”齐衍轻哼一声,“你该庆幸他因为犹豫而没有刺中要害。”
“瞧他临去前哭成那样,似乎对你也不全然只有恨。”何霁拿小伤药替楚烈包扎伤口,“为什么要策划这件事?”他应该不会无聊没事故意平白被人砍吧!
楚烈闻言,只是扯出一抹狂肆的笑,“放长线钓大鱼。”
“钓什么鱼?”齐衍好奇地插嘴问。
“秘密。”
齐衍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有没有搞错,我们大力帮助你演出这场戏,结果你居然连个原因也不告诉我们?”
楚烈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让他对我的恨意消减一点,这么一来,到手的机会应该会更大。”只要再多下点功夫,应陔就没有问题了,呵。
“你……是认真的?”齐衍不敢置信的问。他从来没看过楚烈为一个人花费这么大的心思,甚至还自愿挨一刀!
“对。”楚烈毫不迟疑的回答。
齐衍忽然同情起司徒竺琉,因为被楚烈看上要不臣服也难,更何况是如此大费周张,只是……
“你当初为什么还那样对他?”就是这点让他百思不解,倘若楚烈真的如此中意司徒竺琉,怎么不在一开始就对他柔情蜜意,反而做出这么人令人发指的行为?
楚烈勾起唇,“我意外地对他很满意。”
他也没预料到自己竟会对他产生如此强大的占有欲,事情从原先的游戏变质了,而他也对那个琉璃娃儿有了渴望。
齐衍恍然大悟,“所以你刚刚顺道使了美男计?”
他原本还在想楚烈今晚怎么会异常温柔,还频频做出引诱司徒竺琉的行为,原来是这样啊!谁说楚烈只是空有蛮力?这等深沉的心机,连他齐衍都自叹弗如。
楚烈但笑不语,显然对司徒竺琉刚才的反应满意极了。
“好了。”一直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何霁此时替楚烈包扎完毕,又拿出一个药罐,“这伤药你拿着,每隔一天换药一次。”
“多谢。”楚烈伸手接过,按着旁边的红木椅吃力地想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