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镖局在江湖极富盛名,所保的东西多是难得一见的奇珍,而啸鸣山庄则专门劫掠它所保的珍宝。
为什么只挑那家镖局下手?一言以蔽之,就是看不顺眼。
是谁看不顺眼?当然是齐衍。
为什么?个中内情无人知晓。
四位好兄弟也颇有义气地不多加追问,这四人对齐衍真可谓是两肋插刀、肝胆相照啊……
呃,事实上,亲兄弟都明算帐了,更何况是拜把的?所以有时候他们还是会为利益而对对方耍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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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皓月皎洁,十四月儿图似十五。
楚烈自外头处理完事情回来,想起在房内精致绝美的琉璃娃娃,唇畔不禁勾起一抹浅浅笑意,这让啸鸣山庄的奴仆全看呆了!
这个二爷平时不是笑得狂傲邪肆,就是绷着—张脸吓人,怎么今日会笑得这么恶心?
齐衍与何霁本来在“干天院”喝茶嗑瓜子,一见楚烈回来了,打了声招呼就往齐衍住的“坤地院”溜去。
楚烈不理会他们,只是走回自己居住的“震雷院”,心情极好地打开房门。
只见房间内杯盘狼藉一片,而司徒竺琉则苍白着脸坐在椅子上发愣,也不知究竟坐了几个时辰,更不知道有没有用膳。
楚烈当下脸色一沉,踩过一地的碎瓷片,发现那个珍贵无比的药罐也被摔烂在地上!
他眸子瞬间覆上一层寒霜,看来极为吓人。
从来没有人敢轻贱他所给予的任何事物,这个司徒竺琉的倔脾气真是令人恼火至极,就算他再如何恨他,也没有必要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
弄不清自己是为司徒竺琉的不识好歹发怒,或是为他轻贱自己的身体而恼怒,总之,楚烈的好心情在推开房门之后就消失无踪。
“娃儿!”楚烈绷着一张脸上前,“你吃饭、擦药了吗?”
司徒竺琉身体一僵,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神色,随后他冷冷地撇开头,不打算回答。
楚烈冷着脸又问:“地上是怎么回事?”
司徒竺琉轩哼一声,不理会他。
他轻蔑的态度令楚烈更加生气,但是他不怒反笑,伸出大手用力揪住司徒竺琉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你这是什么态度?”楚烈将司徒竺琉的下巴用力抬起,要他认清自己现在是处在什么样的地位。
司徒竺琉愤恨的目光无畏地射向他,“你去死吧!”
攫住他下颚的手更是使劲一握,楚烈又扯起一抹冷笑。“现在的你可没资格说这种话,你忘了吗?哈,可怜又无能为力的琉璃娃娃……”
话方歇,楚烈就像是要证明似的,轻佻邪气地含住司徒竺琉柔软的耳垂,并用力咬了一口。
“啊!”司徒竺琉痛叫一声,反射性的伸手抚住自己疼痛不已的耳垂,“你这个疯子!”他抡起拳头就往楚烈脸上挥去。
“哼!”楚烈伸手挡下,冷哼一声,“蚍蛭撼树。”他倏地将司徒竺琉扛起,大步往床沿走去,用力把他往床上一丢。
司徒竺琉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事,眼底布满掩不住的惊惶,他慌乱地想下床奔离楚烈,不让他为所欲为。
但见楚烈伸臂一栏,就断绝了司徒竺琉所有可能逃离的空隙。
“不要!”司徒竺琉拼命地要推开那双强健的手臂,挣扎之间,竟发现未合的门外,齐衍与何霁正站在那里对他猛眨眼。
柔顺、服从。齐衍以口型示意司徒竺琉不要用硬碰硬的方式与楚烈相处,免得伤了自己。
司徒竺琉一怔,还未有所反应,楚烈已经将他抓回大床上,伸手要扯开他的衣带。
司徒竺琉想要阻挡,却力不从心。
解开衣裳,露出昨晚才被彻底爱过的惨烈痕迹,楚烈粗糙的大掌下一瞬已袭上他胸前的尖挺,令他倒抽了一口气。
他不要!
他不要再被如此对待,他要杀了这个混帐至极的楚烈,要不然他永远都只能臣服在他身下当个下贱的禁脔!
思及此,司徒竺琉用力一咬牙,硬逼自己忍下想对楚烈破口大骂的冲动,颤抖着伸出乎拉住楚烈刚健的手腕。
“不要……”他努力放轻声音,近似低喃地开口。
楚烈蹙起眉头,对他还想做无谓的挣扎而要发火,讥讽的话正待出口,就见司徒竺琉抓起他的手腕,放到颊边轻轻摩挲。
他的动作让楚烈吃惊地瞠大双眼。
“我、我肚子好饿……”司徒竺琉虽然觉得忸怩不安,但他仍是勉强地放柔自己的声音要求道:“你可不可以先陪我一起吃晚饭?吃完了……就随你。”
他软甜的声音与撒娇的神态让楚烈身子一僵,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现在的司徒竺琉与刚才的倨傲简直是判若两人!
察觉到楚烈狐疑的目光,司徒竺琉连忙又抬起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楚烈,“我刚刚只是一时生气,因为我肚子饿了,你还这样粗鲁的吼我,所以我才会忍不住想反抗。”
怕楚烈还不相信,司徒竺琉赶紧坐起身,整个人投入他的怀中撒娇道:“楚烈,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会乖乖的,可是我现在真的好饿,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呢!”
听司徒竺琉说自己已一日未进食,楚烈在上一刻还狂烧的滔天怒火竟被怜惜所取代,紧绷的脸才缓缓放松。
“我让人做点东西给你吃。”他冷硬地说道。
司徒竺琉听他答应了,唇角立即浮上一抹得逞的笑意,但他忙将它掩去,抬起头对楚烈甜甜一笑。
他的笑脸娇媚明艳,让楚烈不禁看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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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楚烈依然面不改色地大口吃菜,又接过司徒竺琉递来的酒喝了一盅。
司徒竺琉见状,不禁暗暗叫苦。
齐衍与河霁给的酒不会没效吧?不是说五杯内必倒,怎么楚烈都喝到第四杯了,还是精神奕奕的?
他志下心不安地握住酒坛,偷偷朝楚烈看去。
在月光的映照下,楚烈的脸孔清楚呈现,这也是他第一次仔细端详楚烈的面容。刚毅的下巴、飞扬的浓眉和深邃的眼眸,看来宛若是书中所述霸气英挺的狂傲剑客。
司徒竺琉的心突地一震,没来由的狂跳让他骇然抚住胸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楚烈放下手中的筷子,“你身体不舒服?”他眯起黑眸审视着司徒竺琉惨白的脸。
“我……”司徒竺琉抓紧胸前的衣襟,不知该如何回答。
“明日我再弄些有效的伤药给你。”
明日?不会有明日了,他今晚就会杀了他……司徒竺琉下意识地摸摸藏在袖巾的匕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他从来没有杀过人,这一次……会不会成功?
楚烈并没有注意到司徒竺琉的心不在焉,又道:“今日我不会再强要你,你放心养伤吧,瞧你脸色这么苍白……”
他的手指抚过司徒竺琉的眉眼,在他较前几日消瘦许多的脸庞上轻轻戳了戳。
楚烈这宠溺般的动作让司徒竺琉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睁大眼看着楚烈,讷讷的说不出话。
为什么他会觉得楚烈是在关心他、担心他?
不!不可能的,像楚烈这样罪大恶极的男人,血一定是冷的、心也是铁铸的,怎么可能会关心他?这是错觉,一定是他的错觉!
司徒竺琉用力地摇摇头,想将这个想法驱离出脑海。
“你要把自己的脖子摇断吗?”楚烈见到他反常的动作,好笑地伸手将他的头固定住,不让他再继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