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又看见你真是太好了!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不用问我也都知而道,你的车赛只要有转播,我是场场不拉。”她看着他,为他颇感自豪。“孩子,你真棒。”
“谢谢,安妮,”科尔前她笑笑,低头又看看媚兰。“媚兰,这位是安妮?麦克金斯特里头号赛车迷。”
“见到你很高兴,安妮,”媚兰伸出手l让她干脆利落地一遍。
“我也是,亲爱的。”安妮的眼尖,看见科尔死死握住媚兰的手,还有他的蓝眼睛望住她时他的表情。“是住这附近吗,亲爱的?”
“是的,我住卡萨洛克。”
“呵,科尔就是在那找上你的呀。”安妮敏锐的目光扫过科尔宽大的身体。“报上说你在事故中受伤了,可看上去你挺好的。”
“有一个半月了,安妮 我把腿摔断了,不过现在已经好了,跟新的一样了。”
“好,好。”她点点头,满头银色的字发颤动着。
“今天谁比赛?”边问着,科尔边松开用兰的手,从后裤兜里掏出钱夹,拿出一张放在票台上,“有我认识的吗?”
“嗯,让我想想。”安妮收了钱,从丰满的腰间系着的围兜里掏出找头“查理?阿特金来了,还有肯尼?约翰逊。对了,还有门罗兄弟俩,你还记得他们吗?”
“当然,”科尔从她鼓鼓的手里拿过找的钱,伸手搂住媚兰的肩膀,把她搂到身边。“听上去老队员们又都回来了,一会见,安妮。”
“好的,科尔,多保重。亲爱的,见到你很高兴。”
“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安妮。”科尔带着她走向入口,媚兰又回过头来对她说。他俩沿着看台间长满青草的小径走进去。
他们前面有一座高高的钢丝护栏,把赛场和看台隔开。走在通道里他们尚感觉不到观众声和汽车强劲的马达声,但当他们一出通道,噪声就排山倒海般朝他们涌来从连接着看台区的大坑里传来引擎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而这边观众们更是站起身来给这热闹的场面添油加劲赛场每叫到一部车和车手的名车,他们就叫喊,吹口哨,欢呼不停。
媚兰用双手堵住耳朵,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场面。
科尔看见她的动作,弓身在她耳边喊着。
“等介绍完了车手大家就会静下来的。”
媚兰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她想有这么大噪声。他也没法听得见她说话,她索性跟着他,任凭他牵了自己的手,领着她向上爬去找座位。他一直向上爬着直到观众稀少了些,离最高一排座位只差几行了,这才停下来,用手如她示意地指了指一些空位。
她坐在木椅子上。科尔特地选择了看台的最后几排,因为看台一直朝空中伸出去。伸出的那一部分正好遮住了他们座位上的强烈的从一碧如洗的蓝天上射下的太阳光。媚兰惊喜地望着在他们眼前展开的画面,科尔简单地看了看安妮给他找钱时一起塞给他的比赛名单。
“我在电视上看过赛车,可没想到现场比赛会这么热闹。”媚兰斜过身去对着科尔的耳朵大喊,好让他在人声鼎沸中还能听见她的话。
“转播时,他们把声音关小了呀,”他回答她时嘴唇碰着了她的耳朵。“不然的话,全美国的电视机的音箱都会爆炸的。”
媚兰笑了,点头同意。她看到赛车在场了里一圈圈地飞着,直到后来广播里念完了车手和赞助人名单才停下来。这时赛场上稍稍静了一些,想说话也不用叫喊了。“他们已经比完了吗?”媚兰转脸问科尔。
“没有,他们还在跑热身圈呢。”科尔解释道。“真正的预赛今晚七点才开始呢。”
“预赛是什么样的?”媚兰问道,兴奋地看着下面铺得很好的一车道上五颜六色的赛车正轰鸣着一次次地对位。
“是决赛前的预赛,”科尔道。“每组预赛中的前五名赛车就可以参加决赛。”
“就是说,如果你没能在第一个小组比赛名列前五名,你就没机会再赛了吗?”
“对,”科尔说。“你就把车开到拖车上去,然后就回家。”
“噢,”媚兰沉默了一小会,看着下面绕着椭圆跑着的赛车。“那该多失望呀。”
“是的,”科尔拉长了声调,“你全身披挂却无处可去。”
“既然预赛是今晚才开始的,那为什么他们现在就在场上跑呢?”
“测试场地,也测试车子。”看到媚兰不明白,科尔用手指指下面的跑道,解释着。“要赢得一场车赛,不光要有一辆快车,你的快车还一定要适应跑道,适应天气。比如说一下雨,跑道表面就会像冰一样滑,因为雨水和油混合起来了。要是天气炎热、干燥,跑道上只要有点油,问题也可能出现。车上有个气压表告诉你赛车是跑得太热容易起火了,还是相反。”
媚兰仔细听着,但还是不明白地摇了摇头,并抬起一只手打断他。
“等等,我都糊涂了。你为什么说有部快车还不能完全有把握赢比赛呢,我一直以为赛车就是赛速度。”
“车快当然重要,但决定比赛胜负的是车怎么开而不是开多快。这其中最关键的是看赛车的弯道处理。”科尔的目光从媚兰美丽的脸上移向下面赛场上跑着圈的赛车。“正好有个很能说明问题的例子,”他让她注意赛场。”看见四十八号车了吗,那辆红色雪弗莱,车身印着贝提格鲁围巾店字样的,字是黑色的?”
媚兰顺着他手指望去,找到了他说的那部车。
“找到了,我看见了。”
“看它跑弯道,像在向前推着。这说明这部车对方向盘反应迟钝。使汽车走直线的力量和使它转弯的力量较着劲呢,看,弯道处它就慢下来稍稍落后十六号奥兹车一点,然后走直线时他又赶了上来。雪弗莱开得快,可奥兹弯道处理得好一些。”
“那,有什么办法补救吗?”媚兰全神贯注地盯着赛场,果然,两部车证明科尔观察的正确雪弗莱不断地在直道上赶上奥兹而又在弯道上稍稍落后。
“雪弗莱需要垫垫底盘,有几个方法达到这个目的。”正说着他停了下来,看到媚兰又皱起眉毛看着他,他笑了,不等她再次打断自己,就继续解释着。“垫垫底盘就是说把车的一边抬高一些好让车更容易拐弯。有时可以利用车轮斜罩,就是说改变轮胎实际高度使车身一边变高。”
“我的天哪,”媚兰恍然地看着他。“原来跟开家里的轿车不太一样,是吧?”
“对了,”科尔朝她一笑。“大多数人都以为只要弄一部马力强劲的车子,沿着一个圆圈使劲儿地开,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先转完最多圈的就赢,其实里面文章多了。”
“你很喜欢,是吗?”媚兰看到他眼里流露出的热情和他坚毅的脸庞上表现出的专注。
“是的,他低头看着她,笑了笑。“看得出,对吧?”
“对。”她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柔情,看着这个硬汉子内心的孩子气以及他对工作全力以赴的热情。她把双手紧紧贴在膝上,忍住心里不断涌起的激情,没有去把他掉到眉前的头发拨回去,没有去伸开手掌体味他那厚实的褐色头发。
她朝他笑了笑,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竟将自已内心中的爱怜暴露无遗。“麦克法登先生,你想不让人看出吗?不太可能。”她开玩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