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沆撇开冷凝的脸,沉声命令,“将他们拉下去。”他不能看她,那双黑眸中的恨意让他无法面对她。
“慢着。”芮瞳挺直脊椎,面无表情地道:“这件事跟他无关,要绑要杀都冲着我来好了。”她不能拖累无辜,一切都由她来承担吧。
“不!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受苦?请将我们关在一起吧,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贾善连忙站到她身边,激动的牵着她的手。
“你不用这样……”芮瞳为难的想要用开他,不过却又心灰意冷的不想再多做任何的否认与解释。
反正,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不肯听,不是吗?
赫连沆的目光仿佛烈焰般灼烧的瞪着贾善那双握着她的手,恨不得拔刀将他们的手砍下喂鱼,不过,他始终掩饰得很好,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此刻嫉妒得快要发狂的怒火。
“嗤,没想到你对我玩过的女人这么‘有情有义’,不过,很抱歉,你们必须互相隔离,以免串谋。”赫连沆冷峻的容貌此刻仿佛覆上一层冰霜,“来啊,把他们拉下去。”
“喳。”几个大汉一拥而上,粗暴的拖着他们两个人走开,不再让他们有开口的机会。
望着芮瞳被拉走时始终冷漠的神情,赫连沆的双拳忍不住在身侧紧紧握起。
“主子,您总算是恢复正常了。”白羌欣慰的咧开唇道。
“当然喽,咱们主子海魅的封号可不是凭空得来的,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丫头给欺骗呢?白爷,你真是太多心了。”赛轲也是一脸的笑意,总算可以松了口气。
相对于其他人纷纷喊好,赫连沆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紧眯起的黑眸深沉而暗黑,其中所隐藏的波涛汹涌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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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并没有让芮瞳感到丝毫的恐惧,她的心早在赫连沆森峻的冷凝下结冻,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温热的液体不断的自她脸颊滑落,她任由泪水染湿衣襟,睁着空洞的大眼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
“叩、叩、叩……”
耳边不断传来轻叩声,不过她懒得去回应,只想让自己消失在黑暗中,忘记自己深爱、又恨的赫连沆。
“瞳、瞳……”随着轻叩声,一句句的呼唤声自薄薄的隔墙传过来,是贾善?看来,他是被关在她的隔壁。
芮瞳依然维持相同的姿态与神情,没有理会他的打算。
“瞳瞳,如果你在的话,就应我一声吧。”贾善不放弃,继续隔墙喊话,“瞳瞳,别让我担心啊。”
对于贾善,她真的不知道该气他、怨他,还是继续当他是朋友,若不是他的种种举止造成旁人的误解,或许赫连沆也不会这么绝情的将她关起来吧……可是换个角度想,一直以来最支持她的却也是贾善。
唉,轻叹了声,芮瞳发觉自己还是无法冷漠的拒绝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毕竟,他今天会沦落到这个下场,罪魁祸首就是她呵。
“瞳瞳?”贾善的声音显得迟疑,难道她不在那儿?
“我在这里。”芮瞳移了移身子,朝着身侧的薄墙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遭受无妄之灾,对不起。”
“别傻了,我可是心甘情愿的,就算他今天马上将我杀了,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毕竟,我这条命可是你救起来的喔。”贾善尝试着将气氛弄轻松些,好转移她苦闷的情绪。
不过听了他的话之后,芮瞳反而觉得心情更沉重,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他明白,她不值得他这么做,他也没义务以生命相抵,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啊。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该死,那个王八贝勒爷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上,否则,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
贾善的声音突然充满怨毒,让芮瞳不禁感到一阵寒栗。
“我没有不舒服,而且我的事我会自己解决,我不想再拖任何人下水。”她暗自跟他画清界线,希望他明白她的用意。
可惜,贾善不是普通的固执,还是依照自己的解释方法,将芮瞳的话视为对自己的关心,他欣喜地道:“我就知道你关心我,不过你别担心,我自有分寸的。”哼,他会让赫连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跟贾善说话让芮瞳感到疲惫极了,难道她真的表达能力有问题,所以不只赫连沆不相信她的话,就连贾善也自以为是,完全没有把她的暗示与明示放在心上,天呐,她真的好累,真希望可以马上救回爷爷,然后恢复他们爷儿俩浪迹天涯的快乐生涯啊。
只不过,她真的可以忘记赫连沆而回到以往没有他的日子吗?她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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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赫连沆不知道在这扇门后徘徊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多少次,只为了心中那股渴望见到她的强烈欲望。
该死的女人,为什么他要这样挂念一个背着他跟其他男人幽会的女人?明明他才刚证实她是属于他的,怎么转眼间却又发现她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难道他们是联合起来玩弄他?不、不可能,她不可能用自己的贞操来当作游戏的筹码,他可以肯定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床单上斑斑的血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为什么她又可以跟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甚至同生共死?
该死!赫连沆懊恼的低咒了声,他气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些,明明她只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除此之外,不代表任何的意义,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在意她?
“主子……”突然,怯怯的声音自赫连沆的身后传来,让他的背影僵了僵。
“大海?有事吗?”缓缓的转过身,赫连沆掩饰住自己被捉到在囚禁芮瞳门前徘徊的糗样,佯装平常地问。
“这……大海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浦海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直说,大海,别忘了你是海上的男儿,不该这么扭扭捏捏。”赫连沆鼓励他。
“喳。”浦海连忙应了声,缓缓开口,“是有关瞳姑娘的……”
“芮瞳?她怎么了?”赫连沆心一揪,一种惊慌的恐惧迅速升起,急切地追问。
浦海被他严厉的脸色吓到,连说话都开始结巴,“瞳瞳姑娘已经三日未进食了,主子,我,我怕她会撑不下去……”说真的,若不是靠着他偷偷地送水给她喝,或许连一天她都撑不下去呢。
“为什么不强迫她吃?”他生气地问。这女人到底想怎样?难道真的宁死不屈吗?
“主子……”浦海偷偷的自眼角瞧着怒气冲冲的赫连沆,呐呐道:“主子难道忘记是主子下的命令,在瞳姑娘说出宝藏地点之前,不准她吃、喝的吗?”天呐,主子是不是神智不清了,怎么会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呢?
赫连沆愣了愣,旋即激动的拍打自己的脑袋,脸色铁青得吓人。
“主子,您、您没事吧?”浦海惊惧的缩了缩身子,害怕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让主子这么震怒。
赫连沆挥挥手表示没事,旋即硬着声道:“没你的事,大海,去准备一些饭菜送过来这里,不过……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唉,他还是后悔了这么处罚她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