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准备好满肚子的绵绵情话,想在她醒来后倾诉一番;但被她无情地狠狠一咬,江盖世满腔热情被逼回心房一角冰封起来。他以为伊人定是恨透了自己,才会狠咬自己一口泄恨,这叫他如何敢再开口示爱呢?
哭了好一阵的柳无双,见江浪竟像个木头人般,默默杵在一旁发呆,连假情假意安慰一番都不屑为,这口气再也咽不下。她跳下石床,匆匆套上衣裳后,像旋风般冲出石室瀑布外。
呆坐床畔的江盖世心中一惊,也急忙穿妥衣裤,随后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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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江盖世惊见柳无双徘徊在适才西门吹雪坠落的断崖边,内心飞闪过一丝不祥征兆。他迅即拔起身形,宛若一阵疾风般,飘落在她背后。
适巧,柳无双也正欲投身跃下深谷,千钧一发之际,江盖世及时拦腰抱住她。将她拖离断崖,到一处平坦的安全地带后,他才惊心动魄地吼了出来:
“柳姑娘,你疯了!”他吓出一身冷汗,一颗心犹怦怦地狂跳不止。
“你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柳无双在他有力的臂弯中不住挣扎。
“柳姑娘,别这样,你不用寻死,我……我会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江盖世心急,不由脱口而出。
“你……你是什么意思?”柳无双陡地在他怀中安静下来,带泪的眼眸凝睇眼前俊逸的江浪。
“我会娶你为妻。”江盖世坚定地回视她。
“你说什么……”柳无双喃喃低语,抬头望进对方深邃的眼底,心里有一份希冀——她能听到他爱的告白吗?
“是我不好,不该坏了姑娘名节,毁了姑娘清白……”江盖世期期艾艾地表达“心意”。
原来他愿意娶她,只是为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非关情爱,只是为了“善后”,为了负起一个男人的道德、责任?
柳无双一颗心顿时破碎成千万片,再也拼凑不完整。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止不住的泪水泛滥成灾。
这样的结合有何幸福可言!她宁可独自守着破碎的心终老一生,也不愿强要他负责,逼他不情不愿地迎娶自己。毕竟,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救人。但他为什么要多事救自己?她宁可失去性命,也不愿活着面对如此的难堪!他以为她会巴着纠缠他么?
“柳姑娘,若你不嫌弃……”见她良久不语,江盖世担心得很,鼓起勇气探问。
“不要说了!”柳无双迅速打断他。她已完全冷静下来,抹去泪水,重新恢复平日的坚毅。“今天的事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可是……”江盖世愕住,手脚一片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失身给他了,却仍不愿接受自己?她心中已有了心上人么?或是……她根本就是讨厌他、恨他?江盖世觉得好难过、好沮丧。
“你走吧!我不要再见到你。回飞龙山后,我会要楚玉即刻下山与你会合,你就在山脚下的银河镇等他吧!”
柳无双说罢,反身疾步朝山下走,留下江盖世独自发愣。他颀长的身躯在夕晖斜映下,显得孤独无助,那张令京城无数女人痴狂的俊美脸庞上,浮现落寞、忧伤。
第七章
柳无双伤心欲绝,快骑驰回飞龙山。江盖世怕她想不开再次寻短,亦步亦趋紧随其后保护。
从崂山返回飞龙山一路上,柳无双拒江盖世于千里之外,一句话也不肯跟他交谈,让江盖世心痛不已。
她真那么讨厌自己,甚至恨他?江盖世陷入前所未有的沮丧低潮。
晓行夜宿,马不停蹄,柳无双与江盖世终于驰抵飞龙山。待他俩一前一后进入风雨寨时,已是接近掌灯时分。
“啊!寨主回来啦!寨主回来喽!”应门的弟兄欣喜地掉头往内院方向喊,传达寨主返寨的消息。柳无双对守门打过招呼后,直趋崇德堂大厅,江盖世则在厅外停下脚步。
“寨主,您回来啦?”正巧在大厅谈话的萧靖及聂红姑,齐起身见礼。
“嗯!”柳无双难掩疲惫之色,只颔首回应。
“寨主路上辛苦了,瞧您脸色不太好,是否累着了?”聂红姑心思细腻,观察入微。
“大概吧!萧大哥,请你传令下去,要楚玉与江浪即刻下山,风云寨不再留他们。”
“咦?为什么?”聂红姑惊问。
“红妹不必多问,照我的话去做就是。”柳无双沉着脸,态度坚决。
萧靖与聂红姑面面相觑,满腹狐疑。他们从未见过寨主如此脸色凝重、态度冷肃。江浪及楚玉究竟犯了什么大错?为何要被驱逐下山?
“这事就有劳萧大哥了。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柳无双交代罢,步出崇德堂,准备回自己闺房。
“寨主,呃……柳姑娘,天色将暗,山路难行,能否容我弟兄借宿一夜,明日再行下山?”崇德堂大厅外,江盖世听得分明,他强忍心中伤感,上前请柳无双通融。
柳无双站定望着他,神色相当复杂。经过一番挣扎,才抛下一句话:
“明天一早,你们尽快下山吧!”语毕,面色沉郁,往内院快步而去。
“多谢柳姑娘。”目送心上人走远,江盖世才如梦初醒,喃喃吐出谢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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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您是怎么惹恼寨主的?为什么她一回山就撵人?”楚皓天跟着江盖世进入房问,门一合上,他就性急地追问起来。
“唉!一言难尽。”江盖世长吁短叹,表情郁卒。
“那您就挑重点,长话短说吧!”楚皓天给他一个良心的建议。
“呃……这个……”江盖世却支吾着。
崂山石室发生的事能说吗?这关系到人家姑娘清白的名声,岂可随便道出?
“怎么?大哥有何难言之隐?”
江盖世不语,心头苦闷万分。事到如今,他完全乱了分寸,柳无双一再排斥自己,失窃的胭脂玉马也仍下落不明,这一切,在在令他心烦不已。
“大哥可曾问寨主手绢的事?”楚皓天见他欲言又止,决定采用一问一答的方式追根究柢。
“没有。”江盖世间声回答。
“什么?!老天!”楚皓天夸张地拍着额头。“你们同行这么久,如此重要的问题竟然提都没提!”“一直找不到适当时机嘛!”江盖世有些心虚。
“这难道还要挑良辰古时?”楚皓天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明天天亮,我们就得离开这儿。”江盖世无奈地摇头。
“大哥,我们当真就这样下山吗?那窃案该怎么办?”
“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可曾查到什么可疑之处?”
“没有。我觉得风云寨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也问过聂姑娘,上元节那天,柳姑娘人在风云寨,并未出远门,如何分身到长安作案?我判断她涉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及观察,我也认为风云寨弟兄个个心胸磊落、循规蹈矩。只是,遗留仪安宫现场的白绢,实在让人思解不透。”
“大哥,既然我们皆信得过他们,何不开诚布公?或许柳姑娘会有合理的解释,也或者她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帮助我们顺利追查窃案。”楚皓天提出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