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逸精目亮出神采,浑身神经紧绷,他早已是有备而来。自腰际间摸出一块紫玉,轻轻擦拭鼻间,那是西域出产的“檀香玉”,可以克制迷魂散侵袭。
他料定那恶贼又会以上回的手法施迷雾遁走,是以有备无患。今晚绝不容贼人走脱!
庄逸见黑衣人已撬门侵入如意香闺,立即腾起身形,像大鹏展翅般扑袭而上。
“恶贼,还不束手就擒!”身形甫落,飞脚蹬开房门,他沉声怒喝。
花冲惊出冷汗,旋转身子,果然又是一道青雾疾射而出。
庄逸担心在室内交手会误伤君如意,故而纵退三尺,待黑衣人窜出房门后,又闪电欺身而上。
“哼,这招不灵了。来人啊!有淫贼!”
为了要有人证,也为了想尽早擒住黑衣人,庄逸一面与贼人缠斗,一面放开嗓子喊人。
“金谷园”附近的巡守武师一听到格斗声响,立即赶来加入围剿。
不旋踵,庄逸使出一招“无影擒拿手”,将黑衣人制服住。
“二位师傅,这蒙面恶客夜闯君少爷房间,图谋不轨;现在我就要揭下他面巾,请你们见证他究竟是何人。”庄逸对赶来助阵的两名武师说罢,扬手扯下黑衣人覆脸面巾。
“吓?!是……沈师傅!”两位武师惊呼。
果然被自己料中,真的是内贼!庄逸内心冷哼。
忽地,他忆起“如虹事件”那晚,沈天刚曾奉君啸天之命到酒窖取酒。想来必是他在酒中动了手脚,自己才会沉睡不醒,莫名其妙被人栽了赃。
而且,他那晚在大厅值守,何以半夜又轮值“留香院”勤务,指证自己侵入如虹香闺?
看来,沈天刚应与杜娇娥母女有勾串。可是……君夫人检查过君如虹,确实已非完璧;难道是这厮玷辱了她,又嫁祸到自己身上?
但,既是如此,又怎会跟她们母女沆瀣一气?她们知道真凶是沈天刚吗?
虽说疑云重重、混沌未明,然则,沈天刚已被逮,真相呼之欲出。
自己蒙受的不白之冤,即将昭雪。庄逸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八章
君啸天夫妇再次夜半被惊扰,跟着去通报的武师,火速赶抵“金谷园”。
君如意女扮男装的身份,倒给了沈天刚狡辩的理由。他假装不知情,供称近日因手头不便,才兴起到少爷房里盗点金银财宝应急的念头。
他可也机灵,知道若是承认有意玷辱君如意,会教人联想到如虹被污事件,而且,自己是“花蝴蝶”的身份一揭露,因受害的闺女不计其数,定会被官府处以极刑。是故,他一再辩称:
“老爷、夫人,小的因嗜赌,欠下不少赌债,被逼急了一时糊涂,才想偷些银两。请老爷恕罪,从轻发落。”
“狡辩!你是想非礼君小……呃,少爷吧?”庄逸拗口地叱道。
非礼“君少爷”?这指控实在不伦不类,难以服人!
“非礼君少爷?庄二少,您开玩笑吧?少爷是个男人,小的又不是变态,怎会想非礼他?老爷、夫人,您们说是吗?我的确只是想偷点银两而已。”沈天刚抓住君府的“秘密”,大作文章。
“这……”君氏夫妇面面相觑,无以回应。
庄逸本欲拆穿他谎言,告诉君啸天,沈天刚曾闯入过如意房内,知道她是女裙钗的秘密。但转念一想,这事一旦揭穿,自己待在如意香闺,守护她至天明的事,也将眼着昭告世人。
一个大男人跟个大闺女同室共处一夜,传扬开来,必将对如意的闺誉造成伤害。因此,庄逸打消原意。
“君老爷,这厮或许跟如虹小姐被玷污的事有关。”如意的事暂且说不得,但,如虹的事却关系到自己名誉,庄逸不得不提点一下君啸天。
“如虹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呀!”沈天刚装出一脸迷糊,推得一干二净。
他知道大户人家最重声名,如虹的事,除了他们自家人知道外,根本没有传扬出去。
“庄二少,莫非你是想诬攀他人,后悔亲事?”君啸天果然大为不悦。
“君老爷,庄某绝无此意。只是如虹小姐事件,的确有其吊诡之处。您记得否?那晚咱们在大厅对酌,这位沈师傅曾至酒窖取酒的事?”
君啸天看了沈天刚一眼,稍事回想后,答道:“他取酒,与如虹之事有何相干?”
“请君老爷回忆一下,那晚回房后,是否曾感觉不适,或有醉意?”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比平日嗜睡,一头栽倒床榻,就呼呼大睡。”
“庄某回房后,也是倒头就睡。醒来后,却惊见自己躺在如虹小姐床上。”
君啸天惊觉地望向沈天刚,一脸深思……
“记得那晚,君老爷曾道:为了怕庄某再受醉酒之苦,不敢再以烈酒待客,所以我们只喝清淡的薄酒。为何庄某却会酒后失态,做出伤风败俗的事,再者,沈师傅既在大厅附近值守,何以又改至‘留香院’轮值,指证庄某进入九小姐闺房,这种巧合,未免太微妙。”庄逸道出疑点。
“照庄二少这么说,你是被冤屈了?”君夫人忍不住插嘴。
“为何当晚不极力撇清?”君啸天也质疑。
“当时庄某人在如虹小姐床上,是不争的事实;且案情毫无头绪之下,百口莫辩。今晚,黑衣人落网,知他是沈天刚后,才想起那夜与君老爷大厅对酌之事,案情才有了眉目,判断沈天刚或许涉入本案。”
“沈天刚,你有何话说?”君啸天也悟出蹊跷,转而质问沈天刚。
“老爷,冤枉呀,如虹小姐的事小的确实不知情,庄二少的指控,破绽百出。照他的说法,难道四夫人与九小姐会跟小的有所勾结,”
“这倒也是。老爷,如虹已非完璧却是事实。”君夫人站在公正立场发言。
“君夫人,庄某倒有一计,不妨试试。”庄逸已经想好对策。
“哦,什么妙计?”君啸天脸色凝肃。
“君老爷,请借一步讲话。”
君啸天跨前一步,让庄逸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出整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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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石出,拨云见日;君如虹被玷辱的事件,终于真相大白。
当晚,君啸天将沈天刚暂时交由武师看管后,带着夫人及庄逸,一起前往“留香院”。
君啸天依照庄逸的策略,谁骗杜娇娥:沈天刚夜闯君如意闺房,失风被捕,已将非礼如虹,嫁祸庄逸的经过全盘招供……
杜娇娥原本矢口否认,但庄逸表示可以让她与沈天刚对质。作贼心虚的杜娇娥果然上当,当即跪地忏悔,向君啸天求饶,并极力澄清不知竟是沈天刚玷辱如虹。
君如虹事件终于落幕了,庄逸冤屈昭雪;但,君府却发生巨大的家变!
天亮后,沈天刚被押送官府究办。衙门官差在他身上搜出“花蝴蝶”纸笺,方知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花冲,原来易名藏匿在君府。
君如虹获悉消息,得知自己失身在那色魔手上,而肇因竟是母亲不守妇道,引狼入室,才惹出这起祸端。想想,自己竟毁在母亲姘夫之手,不由恨意难消,自觉无脸见人。趁家人不注意,当天即悬梁自尽,结束了短短十七年的生命!
杜娇娥犯了“七出”之条,当晚就被君啸天一纸休书,逐出家门。翌日,她徘徊在君府门外,得知爱女投环身亡;大受刺激下,当即得了失心疯,发狂地拔足飞奔,不知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