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常常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寒竹,想起了所有他对自己的好,星魂对于这种情形实在感到有些迷惑,好似在他心底有某些东西在蠢蠢欲动著,喧嚣著什么……
其实并不是完全不懂这感受,却是心慌的叫他不敢拨开迷雾把心看个清楚,就怕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他不敢去相信这虚幻的梦境,就怕破灭的那天承受不起。
不行!想到了寒竹,连带也就想到了十五之约,星魂霎时挺直了背脊,眼中旁惶不再,只剩如水的澄澈。
绝不能牵连到他……紧抿著唇,大眼里闪过丝痛楚的神色,他太了解几天后会发生的事情,那男人的行事作风,自己已是看了太多懂得太多,他发出的十五之约十有九成是为了自己。
“晴姨,小魂要走了,有些事终究是得面对的,对吧?相信娘也会赞成我这么做的,唠唠叨叨地跟您讲了这么多,您不会嫌烦吧?或许……再不久我们就能见面了。”站起身,星魂向墓前走近了些,脸上尽是片坚毅的色彩。
不知何时,飘雪已停,沉霾的天色也随云消散,太阳此刻已斜斜挂上了树梢,柔和地从枝哑间透人光芒,泄了雪地上一片金黄,深深望了眼覆雪的墓土,星魂不再有一丝犹豫地转身向林外走去,渐渐消失在夕阳中。
十五,原该是一轮圆月高挂夜空的时分,今夜却是乌云密布,见不著一丝月光,仿佛暗预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从中午开始,洞庭湖畔便陆续涌进了批批的江湖人,看装束打扮,大约有十几个门派,百余人之众,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五雷门、月峰庄及影谷的人马。
五雷门由门主雷不群亲率卫字级近十名好手赴约,月峰庄由于庄主年事己高,在外多由副庄主孟慈代表,
另外随行的还有著名的月之七行者,而神秘的影谷派出的则是大家仅认得的影谷双卫两人,其余尚有一陌生的儒衫青年跟著。
“秦护卫,看样子各方人马都齐了。”这是寒竹事先约定好的称呼,除非必要,他不想暴露身份,免得日后行走江湖时有不必要的麻烦,就如同他的阁主之称原也是为了避免有心人知悉他就是影谷的主人。
“寒阁主,时辰也差不多了……你瞧,湖面上!”就在秦奴雄说话之际,三艘船以极快的速度向岸边的
人群靠近。
不一会儿,船就靠岸了,最先下来的是三十名绿衣劲装汉子,同色的一式罩袍将每个人的脸孔遮了一半,只露出充满侵略意味的眼睛,手中各自持著把火。
是他们!寒竹心中暗自警惕著,上回与星魂搏斗的那一幕狠劲,至今他仍深深记著,不免凝神转首向双卫低声警告。
“待会留意些,这些人都是嗜血拼命的。”
不过还真奇怪
一想到那天的情形寒竹就不由地升起了股困惑……如果这些绿袍蒙面人是血鹰所属,那星魂怎会和他们打起来,而且还是生死相搏?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星魂与血鹰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关系?
可是那个烙印……抱臂的手指不自觉地轻点著肘弯,寒竹越想越觉得星魂与血鹰的关系十分复杂,不由得打起十二分注意力打量著眼前这些人。
紧接著下船的是五个年约三十左右的青年,不同的是他们并未蒙面,相同的却是眼中那股狠戾之色,而最后在这些人的弯腰恭迎中,从船上走出的是位身著黑衣劲装,外罩淡绿色外袍,神情极为冷刹的男子,虽然有些年纪,却仍看得出他年轻时俊逸的丰采。
凌云辰吗?没想到连头儿都来了……不免有几分动容,寒竹默默地环顾四方,果然,那些仿佛认得凌云辰的人都己变了脸色,惊骇、惶恐开始出现在他们脸上。
微眯起眼,寒竹暗暗估量著眼前的情势,除了一个棘手的凌云辰外,对手仅三十余人,但既然敢向各门派下帖,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虽然说此次赴约的各方都不是庸手,但以血鹰之名想必这回跟著龙头来的亦非易与的角色。
“首先谢谢诸位准时赴约。我是叶一,这次邀请大家前来,主要是希望请大夥帮忙做件事,想必你们不会拒绝。”五名青年中为首的向群众走近了些,开始不疾不徐地发话道。
“什么嘛!怎么跟帖子上写的不一样?又还没开打。”
“对呀!凭什么叫我们替你办事啊?”
“有本事打上一架,输了,老子才帮你的忙,要不……”叫嚣声此起彼落,看的出有许多人并不识血鹰之名,也不认得二十年前呼风唤雨的凌云辰。
“人多好办事,要是先打一架……死人是没办法做事的。”微微的一笑,叶一仍是好以整暇地说著话,然
而死字才刚出口,刚刚喧哗的三、四名大汉就已捣著喉倒下,这一见血让全场又恢复了肃然静默。
“敢问贵派是何事需要我们帮忙?” 开口的是月峰庄副庄主盂慈,他的处世为人一向圆融的令人佩服,想来是决定先听听血鹰的所求为何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找一个人,年近二十的年轻男子,会武,身材略为削瘦,大概跟我差不多般高。”
状似欣赏般地点了点头,叶一缓缓地说出了要各门派服从执行的内容。
“就这样?可以多给些线索吗?符合这条件的人江湖上实在不少。”盂慈有些怔愕,不敢相信二十年前显赫一时的血鹰再现,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就只为了找个人?
“他的名字叫做……凌翎,令羽翎。”微向后回首,徽得身后黑衣人眼神示意后,叶一才转而回答叶慈提
出的问题。“只身一人,面貌俊逸,功夫高强,希望你们能在一个月内找到此人交给我们,否则……
语气一转,突然变得说不出的冶刹与讥消。
“就等著毁灭!”
“这……”孟慈不禁迟疑地皱了皱眉,帮忙找人,不难,可是在这等威胁恐吓下,那又另当别论,此例若是轻易应允,以后不就任凭血鹰摆布,更何况以月峰庄济弱除恶的宗旨来说,根本就不该与血鹰走在一道上。
“哼,老子可没姓孟的那么好说话,要咱办事,可以,但也该有些相称的代价吧!”
雷不群声若洪钟般粗犷地开了口,仍是一副绿林本色。
“血鹰从不与人谈条件。给你最后的机会,单打还是群殴?”想也不想,叶一直接冶冶地回绝了雷不群的索求。
“好!有本事话说的绝,老子就来秤秤你的斤两。”话一说完,雷不群就从身后拿出一把大斧,轮舞著向 叶一攻去,而叶一也身形绝快地迎向雷不群,两抹银光同时在他手中旋舞。
此时全场寂静无声,每一双眼都专注在这场比斗上,雷不群的能耐当属这群人中的上层,要是连他都无法与血鹰抗衡,那就更逞论其他了,只见场中的两人以快打快,近两百招转眼间就过去了,双方却都仍未显出败象。
喷,这个叫叶一的不简单,居然能跟雷老鬼打个平,看来真有些麻烦了……神色更是凝重了些,寒竹已然可以预见这场不善之约的结局,想安然脱身还得动点脑想想法子。
没多久,一百招又过去了,这时两人皆已挂了彩,五雷门卫字级的好手看到自家的头儿受伤了,纷纷掏出兵刀便往场上街,而血磨这边五名青年人中的一名连同四个蒙面人也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