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与亭狠狠看我一眼,冲了出去。
哈哈,这种事有什么好交代的?难道还要荣与亭负责不成,不过他扇荣与亭那几巴掌,倒让我高兴不少。
可惜与将不在,没有亲眼看到。
被荣家家长好言安慰半天。
荣世伯又许诺众多在荣氏的特权,又为荣与亭的卤莽举止做了种种解释,又举出此事泄露的种种弊端,荣家和黄家的日后将来。
我终于点头,答应不将此事泄露出去,就当荣与亭失恋,酒后犯傻。这借口总比他儿子清醒的时候按着个男人要强。
其实我本来就没打算离开,与将还在,怎么忍心把他扔在与亭这人皮畜生处?
当晚与将回来,我把此事当笑话告诉他听。
他吓得变了脸色,惊道: “与亭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我傲然道: “有什么奇怪?难道我的魅力就只有你一人看到?哼。”
他将我紧搂在怀里: “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再不让你出这样的事情,不能让你单独呆在家里。”
笑话,我也绝对不会单独呆在这里,尤其是与将不在的时候。
荣与亭临走前怨恨的眼光,我还记得清楚。
有仇必报,我也是这样的人。
接下来几天,与亭象失踪一样,绝不与我碰面,开会的时候低着头。
我不知道他是羞愧,还是继续隐藏祸心,不过兵来将挡,倒也不怕他如何。
与将最近大出风头,大少爷的威望立即上升不少。
只有荣世伯似乎不大高兴,对这忽然一下冒出头的大儿子脸色不善。其实也不奇怪,养子在公司比亲子厉害,怎么能不开始担心百年后的事情。
中国人,讲的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
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哪怕收养那个比亲生的好一万倍也好。
与亭颓废半月,终于做了一件让荣世伯高兴的事情,中了上次政府承建工程的大标。
其实个中有与将不少功劳,只是不能多说。
荣世伯为此在荣氏会议上大大表扬与亭,简直是故意表扬给与将看。
与将坐在与亭身边,对与亭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般的眼光,却没有让与亭产生好感。
与将,为什么你那么温和善良,你知道吗?他们都是豺狼,剥夺你的智慧、压榨你的劳力,又不会给你任何的报酬。
我为与将不平,他处于一场不公平的比赛中。
赛中的裁判----他的父亲,只会因为他的出众而对他嗔意更重。
晚上醒来,又见与将坐在床头。
金马玉堂,似乎已经是人生享受的极限,其实感觉还不如他这么轻轻柔柔的一坐。
我说: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太累?何必,为荣氏不要命的苦干,只是委屈了自己。”
“我这人从不委屈自己。看,你不就对我很好?”
我把手从薄被中伸出,抓住与将的手。很久,还没有试过和一个男人保持着这样纯洁又深厚的感情。
几乎有点感动。
“与将,我们是战友,对吗?”
“生生,不要为我做太多,我会禁不起。”
我笑: “傻瓜,我最喜欢你犯傻的样子。荣家这样的地方怎么会养出你这么忠厚的黄牛?”
“我如果不是这样的人,怎么能熬到现在?爸爸又怎么肯让我进荣氏帮忙?世上的事情相辅相成,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象与亭,他就是幸运的。可惜不争气……” 与将微微叹气,似乎还为这处处与他作对的弟弟可惜。
我听出玄机,轻问: “与亭怎么了?”
“与亭在公司的帐上做手脚,吞了差不多两三个亿。我又拿不出这笔钱来帮他填上,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消息如果传出去,荣氏的股票真不敢想象。”
“与亭真大胆。” 我坐起来,搂着皱起眉头还在傻乎乎为与亭烦恼的与将: “算了吧,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你愁也没有用。”
他点点头: “又坐起来干什么,刚刚才感冒好点,小心又着凉,明知道我家空调开得大。”
他把我扶躺下,又为我盖好被子。
“与将……” 看见他要走,我忽然舍不得。
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碰我,偶尔的亲吻,实在让我欲火烧得难受。
“什么事?生生。” 他伏下来吻我的唇。
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开口求过别人上我的床,今天又怎肯破例?
我咬咬牙: “没事。”
“那好,晚安。”
在我额头留了数个轻轻的吻,与将才离去。我看见他仔细的检查了门锁,想来是防止与亭半夜进来闹事。
等与将出去,我爬起来,把电话拿在手上。
“爸爸,是我。明天请其他的董事出面查一查荣氏的帐好不好?我知道你也是董事,可是我不希望黄家出面。对……….要找个信任的人,就算发现问题也可以私下解决的。我知道…….不用担心………..”
放下电话,我惬意地躺回床。
我知道与将必定会很不高兴,如果他知道是我做的,也许还会和我大吵。
不过,我是为了他。
我真的是为了他。
第四章
爸爸的效率真的没有话说,第二天一到公司,就瞄见贵宾室中那不算陌生的身影。
果然是荣氏另一位董事,也算得上我另一位世伯。
我担心与将发现事情,只当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和与将一同回到办公室。
刚埋在文件中一会,桌面的电话响了。
我有点紧张。
与将根本不知道即将发生何事,随意地拿起电话。
“喂,我是荣与将。”
听了一会,与将脸色大变,猛然站起来,把手中的笔放下。
“什么?…….好,我上来。”
他匆匆挂了电话,望向早装出一副无辜的我。
我担忧地问: “发生什么事情,你这么紧张?股市有变吗?” 所谓担忧,自然也是装出来的。
他居然还企图隐瞒,安慰我道: “没有事,好象有董事在爸爸的办公室里,想叫我和与亭过去谈谈。”
他啄木鸟一样轻吻我一下,急忙到荣世伯的办公室去了。
我隔着百叶窗,看见与亭气急败坏地从办公室中出来,匆匆赶到电梯口,应该会正巧和与将碰上。
哈哈,心头大快。
与亭,你碰上我,也算倒霉。
我可不是与将,那么善良温和。
乖乖等了半晌,与将脸色苍白地回到办公室。
我迎上去问: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贺世伯忽然来说要查帐……….”
“啊?那与亭那里…….”
与将摇头,颓然说: “我已回护不了,有什么办法。这个大哥真不好当,与亭看我的样子,就象是我要把他逼到绝路一样。”
我暗中笑他妇人之仁,搂着他的腰安慰道: “算了,幸亏是荣氏的董事,又是贺世伯,就算查出来,消息也不会泄露。只要荣氏稳当,与亭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与亭到底是我弟弟……”
我语带双关的说: “与将,人生在世,怎么能不为自己,自己强大了,才可以保护所爱的人。在拥有一切之前,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
与将其实精明厉害,我生怕他看出我暗中搞鬼,小心翼翼安抚半天,又奉上香吻无数,总算过了这一天。
三日后,荣氏行政会议上,荣与亭的职位被撤,一切董事长儿子的特权取消。
表面上说是因为工作失误,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是为了什么。
荣家花了两个多亿,咬牙把这漏洞填上,保全荣与亭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