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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页

 

  恨恨恨……说不完的恨!

  尼洛和与将交谈两句,走开去招呼其他客人。

  我知道求救无望,自然不会再唤住他。任他走远,愤怒地盯着破坏一切的与将。

  与将把目光定在我身上,慢慢靠上来。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好无辜的语气,哼!

  我冷笑着抬头瞅他一眼,不由心浮气燥。

  “生生,你的唇好美。” 他柔情万分,在我耳边轻说: “我每天都好想你。”

  这个混蛋!

  怒火简直烧得我头脑冒烟,只想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出来。



  我定定看他温柔的脸半晌,越看越气。

  簌然拿起手边一样东西就往他头上砸去。

  这一砸用劲全身力气,又快又猛,与将躲也躲不了。

  哐铛一声巨响,压过全场的音乐。

  尼洛放在楼梯扶手上价值不菲的花瓶,碎得不能再彻底。

  与将满头鲜血,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只怔怔望着我。

  全场的宾客都安静下来,似乎人人惊呆。

  “啊!”

  骤然一声尖叫,不知道出自哪位名门闺秀。大厅开始骚动起来。

  我僵硬了一般,看着与将缓缓倒下,滚落楼梯。

  一切事情发生在瞬间,我猛然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门外的保安还闹不清楚什么事情,看着我跳上跑车踩尽油门扬长而去。

  一路急驰。

  风呼呼吹进车内,吹不去我心头焦躁。

  我杀了人。

  与将,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猛然想到与亭当日,犯下罪行是否也同样心情。

  与将,他当日把与亭逼得发狂,今日也把我逼得发狂。

  与亭还有荣世伯用荣氏交换自由,我呢?黄氏摇摇欲坠,何必与将花心思来讨。

  远远看到家门华灯,想起里面的爸妈,猛踩刹车。

  跑车尖叫一声,停在幽黑的路侧。

  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

  犯了大罪,怎么可以往家里跑。

  我不想坐牢。

  立即将浑身上下所有财物搜集一番,幸亏还有点钱。

  虽然不知道还有几天黄氏就要宣布破产,但现在名表金卡,还在手上。

  我慌忙下了跑车,小跑着找了几处提款机,尽量提取现款。

  不敢和家里联系,匆匆买了一张长途车票,逃得远远。

  谁能想到,我生生也有如老鼠过街一样逃亡的日子。

  若昨天有人和我说,我会成为逃犯,那绝对只能换来我的哈哈大笑。

  人生,果然无常。

  长途车上,我凄凄凉凉,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

  可眼睛干涸,流不出一滴泪来。

  与将与将,我与你何冤何仇,要让我沦落至此不堪境地?

  难道真是前生欠下的债,要今生来还?

  那你今生欠我的,就下世还么?

  第十一章

  为何会到这样的地步?

  我一路不断换车,从这辆长途车,到另一趟火车。

  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经过那些路途。

  反正,最远的地方,是我购票时最佳的选择。

  当我终于疲惫,浑身象掏空似的孤零零站在某处陌生城市的一角,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清晨的阳光,从微微的羞涩的探头,到耀武扬威照耀世界。我呆滞地看着身边一切活跃起来,人们在我面前急匆匆而过,啃着手里的热狗和面包。

  我低头,漫无目标地游荡。

  迷茫而彷徨。

  开始拼命的逃亡似乎用尽我的力量,我象耗尽电池的电动兔一样勉强挪动。

  用比常人迟钝的动作买了一份报纸,我搜索上面的社会版。

  没有与将的新闻。

  再搜索财经版,也没有。

  我随手扔掉报纸。

  对,与将不过是香港的富商而已。即使他死了,又凭什么上法国这另一个城市的报纸?

  我总把他想得比谁都厉害。

  他也不过是一个人。

  蹒跚踱到街角,我找了一间又脏又破的旅馆。

  我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肮脏龌龊,粗鲁的人在这里进进出出,将口水吐在凳子上。

  “我的身份证掉了,可以住这里吗?” 我面无表情地问。

  回答的伙计比我更面无表情,手在桌子上一按铃: “有钱就可以。”

  我回头打量这个可怕的地方,估量这里是不是专门住着逃犯和盗贼。

  我住了进去。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不敢出去。

  洗手间那块裂成两半的镜子中的人,也不敢去看。

  那是我吗?

  我摸摸自己的下巴。

  不过两三天。

  不再是以前的光滑细腻,硬硬的胡子钻了出来。

  带上额上的伤疤,好一张可怕的脸。

  几天后,到底过不了隐居的生活。

  躲躲闪闪出外买了一台电脑,作为窥探世界的窗口。

  唉,难道这就是我以后所过的日子?

  我阅读所有的报纸,在网络上浏览各地的消息。

  有好消息,与将没有死。

  那就是说我没有杀人。

  看见这个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当与将精神熠熠的交际相片在网页上慢慢显示出来时,我大笑出来。

  那被花瓶亲吻而留下的伤口,居然与我额上的如此相似。

  长度,大小。极其讽刺的相似。

  我脸上的肌肉因为大笑而有点发疼。这一段时间我都是板着脸,几乎没有用过脸部神经。

  网页上还有对这位年轻实业家的专访。

  上面满是与将假惺惺的谦逊和豪气冲天的激情。

  我冷笑。

  但最后的一段对话引起我的注意。

  ………“很冒昧地问一句。荣先生,如今医学发达,为什么不将您额头的伤完全休整?”

  “伤痕,可以很好地提醒我。”……….

  访问就在这里结束了。

  我暗骂那个愚蠢的记者,为什么不多问一句“提醒什么?你想用它记住什么?”。

  看完访问记录的我心情沉重,总觉得与将那句话不安好心,别有深意。

  回不回与将知道我会关注关于他的专访,特意加一句让我心惊的结尾?

  他真的厉害至此?

  还是我已经对他的手段心惊胆战,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我愤恨地关掉这个网页。

  伤痕,可以很好地提醒我……

  我摸摸额上凹凸的伤痕。

  是的,也可以很好的提醒我。

  没有任何关于与将受袭的消息报道,仿佛他的伤痕是凭空钻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与将耍了什么手段。

  为什么要隐瞒?

  难道是为了保全……..我?

  我坚定地摇头。

  如果牵扯出我,媒体肯定会追查我一个世家公子会做出这样没有理性的事情,也许会把我和与将以前的事情完全抖出来。

  他不过是防患于未然。

  我对自己说:只是为了保全他自己。

  想到一事,赫然轻松。

  原来我不是逃犯。

  自己吓自己。想到连日来居然四处逃窜,躲到这等地方,真是无能。

  继续查询网络,很有觉悟地等待着关于黄氏的破产消息。

  可是,翻遍所有财经大网站,居然找不到关于黄氏的消息?

  不对吧?

  我再找一遍。

  确实没有。

  愕然之外,心中不能说不惊喜。

  我从椅上跳了起来。这些天没有这么充满活力过。

  整个肮脏的房间,只有桌上的那台新买的电脑和以前的我稍微有点契合。

  立即打电话。

  “妈?我是生生。”

  妈在另一端惊讶: “生生,为何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这么多天到哪里去了?你这孩子,担心死妈了………”

  妈唠唠叨叨,我听在耳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妈能如此唠叨,可见黄氏已经雨过天晴。

  “妈,公司的事情解决了吗?”

  “唉,我哪里知道公司的事情。你爸说没事了。”

  谢天谢地,定然遇上贵人相助。

  这事和妈问不清楚。还是亲自和爸谈比较好。

  正思考间,妈已经问了上万的问题: “………你现在在哪里?怎么不打招呼就走,现在的孩子啊,我上次才和王太太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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