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方才他脱她衣裳时都没露出这种吃人的眼神,现在才在深沉什么呀?!难道她前一刻比较不可口,现在吃饱了,看起来也肥美一些吗?!
「你不准对我先奸后杀——先杀后奸也不可以!」她急着喝令道,飞快挪着发疼的小臀,神速退到窟窿大洞的角落边边,瞅着大眼戒备他。
「我若真想凌辱你,你以为在这个窟窿大洞里能逃到哪去?」
「也对。」才认命一瞬间,她又竖起防备。「那也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你倒提醒了我。」宫天涯摩挲着下颚,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提醒你什么?」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为什么不可以为所欲为?」
「当然不可以!」这还需要废话多问吗?!她不允许,他当然就不能做!
「喔?理由?」
「君、君子不欺暗室。」
「有理,君子不欺暗室。」此句是指君子虽处于无人得见之暗室,亦不做欺心败德之事。
还好他是有读过书的人,没反问她何谓君子不欺暗室。如此一来,他应该能懂仁义道德。
司徒百合暗暗拍了拍胸口,「这道理你懂最好……」
「那么换我问你,有仇报仇这四字你懂不?」
「有仇报仇我当然懂,就是我捅你一刀、你还我一刀,冤冤相报完不了——」最后一字才离了嘴,她就想咬断自己的舌根……她干啥还顺着他的话去接呀?笨百合!
「要报仇的人,是不会理睬『君子不欺暗室』这种道理的,就算读过,此时此刻也会忘的,就如同『以德报怨』这四字是听不入耳,明白不?」他逼近她,看起来心情很好地咧嘴在笑。
司徒百合可不会傻傻当他是友善的笑,可惜她已经退到极限,再也无路可逃。
外头的晴朗夜空突地闪动一阵白光,远远传来闷闷雷鸣。
「那你到底想干嘛?!」她读过很多书,书里的坏人都是像他这样笑的,然后一步步逼近,越笑越淫、越嘿越荡,紧接着魔手一扯,将她的衣裳撕个粉碎……
「你说呢?」他当真朝她伸出手,抚弄她光滑粉嫩的脸颊。
「你……你没忘记我刚刚摔伤了腰臀,大夫说要好生休养,不可以……不可以太勤快劳动它们……」司徒百合想起了那时大夫误会她和他是小夫妻,还调侃地要他们注意房事,休养期间可别太恩爱。虽说此情此景搬出大夫的话让她涨红了脸,可是的确不失为阻止他的好说词。
「放心,不会动到你的伤处。」他笑了,沉沉的。
「你的安抚一点也让人安心不起来……」她只能无助地看着他两只手臂扶撑在她身后的石墙,将她囚住。她敛紧呼吸,不敢用力吸气,因为他好靠近她,浓烈的男人味道强势地霸占她的世界,肺叶每一口吐纳都是他。
司徒百合不知道她此时轻轻咬唇的无措表情看在男人眼中有多鲜美,长睫半掩的美眸水灿可爱地瞅着人,两颊浮现的酡红以及当他碰触她时她轻轻的震颤,都强烈得叫人想一亲芳泽。
他倾身,与她鼻心碰鼻心,轻轻蹭磨,他说话的时候,唇滑过她的,虽然她伸出手抵在他胸前,想阻挡他的孟浪靠近,仍螳臂挡车之力他不看在眼里。
「我只是想这样……」
然后,他做出他想了一夜——不,做出从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天起,就极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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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吻了。
却很难高兴起来。
「当然高兴不起来……这种事应该是发生在两情相悦,至少也要氛围好,两人越看越对眼,在花前月下含情脉脉,身子愈发靠近……才可以吻上去呀!哪能像他那样,也不先问问我点不点头,就亲上来了。」她打从第一回看到书里写着关于相濡以沫的段子时,就好期待好期待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天。许是她编织了一个太美太美的幻想,所以当事实摆在眼前,她那些美丽又粉嫩的七彩泡泡全给一颗一颗刺破,毫不留情。
「而且还吻得……好讨厌。」司徒百合埋首在环抱的双膝上,想起他唇心的热度,脸蛋又烧出一片鲜艳红滟。
她想像中的吻才不是脑袋被大手紧紧箝制,嘴不打开还会被人强捏着下颚,不让他有机会把舌头伸进来都会被惩罚性地咬痛唇瓣,不想给他回应还得被逼着回吻他的激烈惨状。
她要的是甜甜的、淡淡的、会让人捧颜回想的蜻蜓点水之吻,不是那种吻完之后只觉得头昏脑胀,白天撞疼的后脑痛得更剧烈的情欲之吻。
更讨厌的是,被他吻完之后,她分不清楚晕眩是来自于头伤还是因为他,只记得自己喘吁吁的被抱在他怀里,好半晌都无法回神,嘴里想要指责他的失礼,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口……若说她的舌头给猫叼走了,倒不如说是让他给叼走了。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摔得浑身是伤……当他将手探进她兜儿,一不留神忘情地碰到她的伤处,让她呼疼时,才确确实实浇熄了他眼里炙热噬人的火焰,否则她不认为那个吻,会是昨儿个夜里最激烈的事情。
今早迷蒙醒来,发现自己蜷睡在他胸前,拿他的手臂当软枕,看似再自然不过,她却又想起他的唇昨儿个是这样这样地流连在她唇上,于是盯着他好看的嘴巴直瞧,连带也将靠近他唇边那条破相长疤给纳入眼底。
那条疤好似在提醒她,这个男人是来寻仇的,也宛如在说,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于善意。
她当然知道男人就算不爱女人,也可以干柴烈火地吻得天翻地覆——她家兰哥正是如此,没安个好心眼,拿爱情去欺骗姑娘家。
他是不是也这样打算呢?
想教她傻傻爱上他,之后再恶狠狠抛弃她……书里有写,这是复仇大计中的一计。她读过,知道该小心提防,不让他得逞,可是她也弄不懂自己下一个举动居然会是阖上双眼,更朝他的胸前钻,将自己埋在他沉健的心跳声间,放任自己在他身旁再度睡下……
司徒百合呀,难道你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书中的女角儿那般,百般吞忍、千般柔情、万般奉献地最终赢得男角儿的真心真意,让他为你放下仇恨?你有这个本领吗?如果没有,那下场可是凄惨荒凉、前途无「亮」呀……
她胡思乱想间,人又睡沉了,二度清醒时,他已经不见身影,一旁留了些食物以及昨夜被他强脱下来的衣裙,裙上的草汁沙屑已经清洗干净,也烘晒得有股日光的味道,香香的很好闻。
司徒百合穿回自己的衣裳,拿山泉水梳洗一番后才开始吃着不知道算是早膳还是午膳的食物。仔细数数,她在这窟窿大洞里,少说也五、六日了吧?兰哥一定找她找得心慌。
「咦,红糖豆腐脑?」看见食物之中出现她最爱的玩意儿,她忍不住笑了。这个男人两次买来豆腐脑,都是她最爱的那摊大娘煮的……是凑巧吗?还是……他真的知道?
所有食物都先搁一旁,她认真喝着豆腐脑,一口一口的香甜都咽入胃里。
这豆腐脑还温热着,滋味真好。
等他回来,跟他说声这豆腐脑真好吃。
也跟他……说声谢吧。
可是司徒百合没有等到他。
隔天早上她睁眼醒来,人,却是在自家府邸的闺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