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哥还不知道啊?」
雷仲尧点点头。
覃棠从床上坐起,双脚盘在臀下,两只手臂挥扬,一脸顽皮的说:
「太好了,可以抢在二哥那位老车迷之前开Lamborghini,好爽哦!」
臭二哥!那辆拉风的法拉利死不肯借她,如今,她能比他先驾驶享誉跑车界的Lamborghini,真是太快人心啊!
「嗯……不,我嘴巴还是紧一点,要不二哥知道你没先跟他分享,一定会找你算帐的。」
「没关系,覃毅是Ferrari的拥护者、Lamborghini的死对头,所以没资格『抢头香』,第一个试开。」
根据传闻,蓝宝坚尼的创办人,当初因为不满法拉利的售后服务,才会涉足跑车业,所以说两家公司是死对头并不为过。
「想跟妳二哥讲尽量讲,我不在意。」雷仲尧揉揉覃棠的发心,纵容地说。
「厚,什么死对头?凡是炫又好开的车子就是极品,分什么派别嘛,真受不了你们这些车迷。」
覃棠拨拨被揉乱的长发,自以为是的下断论。
她一点都不懂,雷仲尧没和好友先分享,只是为了讨好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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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镶满群星
而星星遥远地
发出蓝光
并且颤抖
度假山庄这一区,地势较高,加上没有光害,满天的星星,美得不可思议。
覃棠仰头,赞叹地看着群星,不由得想起她最钟爱的一首诗。
「啊……看过此景,明天死了也甘愿。」
明明脖子酸得要命,她就是舍不得低头。
「星星遥远地,发出蓝光,并且颤抖……」覃棠痴望星空,喃喃念出诗句。
雷仲尧站在她身旁,弃美景不欣赏,低头盯着覃棠瞧--她的个性,黑白分明、爱憎强烈;她的嗜好,广泛不拘、动静皆有……
激动时,她可以像个战士,无畏地和好几个男生打架;感性时,就像现在,她能对着满天群星,吟出柔美华丽的诗……
这样极端的女孩子,应该是充满矛盾、孤傲离群的,但,他的覃棠,显露出的光华,却是璀璨耀眼,引人恋慕。
难怪,这几个月,明里暗底,他不择手段赶跑的追求者不下半打,覃棠的异性缘,实在好得令他担心。
「躺下来吧。」
他拉她坐在草皮上,出借大腿,「躺着,脖子才不会酸。」
「谢谢。」
覃棠没跟他客气,将她的头大方地靠在雷仲尧的腿上,舒服地观赏起群星。
夜深,风起,三月的南台湾,气温没有想象中温暖,覃棠躺下来后,才觉得凉意袭人。
覃棠捏捏受寒的手臂,才想坐起来,雷仲尧却替她盖上原本绑在他肩上的cashmere毛衣。
「雷仲尧,你这么体贴,当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呢。」
她拉拉温暖的毛衣,跟他开玩笑。
「可惜,目前女朋友这个位子缺人。」他中意的,偏偏对他没「感觉」。
「先生,眼光别太高,仗着一张俊脸,非仙女不娶吗?小心年老色衰,孤独过一生。」
十二月的那一夜,证明他不是同志,覃棠很自然地将雷仲尧没有女友的原因归为眼光太挑剔、以及工作太投入。
「说我?妳自己呢?」
雷仲尧屈指,轻轻往她额头叩敲两下,「听说,不少条件优越的男子都跟妳求过婚,怎么没听妳有结婚的打算?」
「因为本小姐还没有嫁人的心情罢了。」
「眼光别太高,小心年老色衰,孤独过一生。」雷仲尧拿她刚刚的话取笑她。
「嘿,少跟我比,本小姐年轻你五岁,有的是青春可以玩。」
「是吗?请问你打算『玩』到几岁?」
「不知道……反正时间到了,我的心,应该会告诉我。」
「听起来像花花公子的台词。」
「才不像!我们认识的那些花花公子,都嘛在结婚后还继续玩。」
说到这个,覃棠可不平了,「真搞不懂他们,要玩还结什么婚?一点人格也没有!」
可怜了那些独守空闺的老婆!如果她是那些花花公子,不惭愧地拿头去撞万里长城才怪。
「好,别气了。」
雷仲尧听了不禁莞尔,她的正义感真是强烈得可爱。「这位有格调的花花公主,星空很美,不需要在这个时候为那些痞子发脾气吧?」
「有格调的花花公主?雷仲尧,我爱死你用的这个词了。」
「谢谢,不过,我还是希望妳能早日找到归属。」
当然,归属的人选,只能是他。雷仲尧爱怜的替她拂整凌乱的发丝,低声说:「不管是男是女,都需要有个人去爱……」
「爱……啊,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感性?雷仲尧,你跟我一样,星星看太多了吗?」真不习惯耶,这个人应该是满脑子数字、只求绩效的冷血工作狂说。
「难得看你感性,真让人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耶!」她笑笑地,像个妹妹似,不给面子的取笑他。
「我感性的这一面,不随便让人看的。」
还以为雷仲尧要用手指头Katherine她,不料,他只用一种稍稍复杂的眼光看着她。
「嘿嘿……那是我的不幸喽。」
气氛好像有点怪?!覃棠不自在的笑了两声,离开了雷仲尧的大腿,起身盘坐。
「我们很少这样感性的聊天。」
察觉覃棠的不自在,雷仲尧敏锐的将话题转移,「小时候妳皮的咧,不是骂人就是踢人的,像个小霸王呢!」
怕吓跑「妹妹」,心意不宜一次泄漏太多。雷仲尧奸诈地改变语气,「我最倒楣了,明明只是路人甲,偏偏什么『衰』事都少不了我一份。」
「喂!什么倒楣?是你自己爱多管闲事好不好!」
想起小时候,覃棠可有一长篇可以哭诉。
「明明是老师赶我出去教室,你却硬说我跷课,还拖我回教室,我都快气死了,你还叫我跟老师道歉,拜托!是谁倒楣啊?」
「哈……」
那件事雷仲尧记得,覃棠的导师诬赖她放了条蛇在讲桌抽屉里,小妮子火大,跟导师吵了起来,为人师的吵不过一个七岁小孩,所以一气之下便把她赶出教室。
「我记得,结果妳的道歉就是--指着导师大喊刁蛮、还不认罪。」
「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是啊,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会指着大人骂刁蛮的也很少见。」一桩冤屈,后来搞得全班哄堂大笑,连对楼高年级的学生也闻风跑来参观,真的很少见。
「厚,雷仲尧,你是在耻笑我的用词吗?」
很过份耶!那是小时候她从电视连续剧学来的,演员常常说那几句,她听多了就不自觉地学起来了,又不是故意装成熟、爱现的。
「不敢。」
「不敢才怪!」
覃棠气得屈肘拐了雷仲尧一记,满脸不平。
「走了啦!」
她忿忿地站起来。噢,人真的不能出丑,所谓丑事传千里,且丑事不会被遗忘,大概就是指她这种情形了。
「雷仲尧,我警告你,你再提什么两岁尿尿、七岁学连续剧骂导师轰动全校的往事,我就跟你绝交!」气死人了!她是娇俏迷人的二十五岁美女耶,怎么可以跟那种没气质的事连在一块儿。
「我没提妳两岁在我身上撒尿的事。」雷仲尧也从草地站了起来。
「还说!」她知道,她只是顺道提醒一下,不行吗?
「好,别生气了……」雷仲尧替她拍掉沾在身上的车屑,然后指着星空说:「很美,不适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