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欧阳尘绝的斥喝声,齐海瑄没有多大反应,顶多是白他一眼而已,“大师兄,你的耳朵又没聋,怎么讲了两三次,你还是听不懂呢?”她再次重复一遍,“我说钟灵现在已经是相国跟相国夫人的女儿了,这是我最千真万确的消息。”
见他脸色发白,她奇怪道:“钟灵有个好身分,难道你不觉得开心吗?为什么露出这么一张脸来,好像吃了什么苦药似的?你不知道这可是我花了多少力气才造成的事实,你应该要感谢我才对,大师兄,这样你们就没有身分的差异了。”
“小师妹!”看着齐海瑄生气勃勃的那张睑,欧阳尘绝真是有苦说不出,“我当然高兴钟灵有好的身分,不过就算她没有好的身分,我仍是会娶她、爱她,你现在把她弄进相国府里,你有没有想过她既不记得我,又深锁在那里,这不是永远都不可能跟我有交集点吗?”
齐海瑄脸上表情转了好几个颜色,最后变成赤红,然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惨了,我忘了,大师兄,我忘了还有这层关系,我只想到……赶快……替钟灵找个好身分而已。”
欧阳尘绝简直是快晕倒,却又知道她是好意,顶多只能怪罪她少一根筋而已,但是他以后要见钟灵简直难上加难,口气不由得就有点怪罪,“现在怎么办?小师妹?钟灵已经是相国府的大小姐了,她一定足不出户,她连见都没见过我,如何会再度爱上我?”
“呃……呃……这……”齐海瑄这次栽了个大跟头,一向滔滔不绝的口才竟然结巴起来,她皱紧眉头,很不雅观的蹲下来,“这个……这个嘛,啊,有了!”齐海瑄满面笑容的站起来,似是想到什么绝妙好法子,“大师兄,我想到一个办法,既然钟灵足不出户,那你就自己人相国府里去。”
“天云堡跟相国府向来没有交情,如何进去?”
“嘿嘿!”齐海瑄笑得顽皮又可爱,“我又没叫你以天云堡堡主身分进去。”
“我也不可能以你的大师兄身分进相国府去,别忘了,你那个嫌贫爱富的爹在我们天云堡积弱不振时,就明白的告诉过我,别想跟你互称师兄妹,他怕污了你们齐王府的名字。”
“我也没叫你以我大师兄的名字进去!”她笑得更贼。
欧阳尘绝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他仍是正经的问:“那你要我以什么身分进去?”
“我听说相国府里少了一个马僮,也许你可以去征求这个职位,自然就进了相国府,可以名正言顺的看见钟灵。”
他睑色差点发黑,“那我天云堡的生意怎么办?”
“你可以叫李拓代劳,至于那一群想嫁你的众家小姐就留给他去处理,你也落得耳根清净许多。”
欧阳尘绝仍是不敢相信,“你是说真的吗?小师妹?”
“我当然是说真的,但是大师兄,你肯委屈你天云堡堡主的身分来做一个走马的小厮吗?”齐海瑄加上几句意味深长的话,“如果大师兄不做,改天钟灵嫁了出去,你可别捶心顿胸。”
欧阳尘绝哪能容忍钟灵嫁给别人这种情形发生,而齐海瑄像是为了激励他,讲得更有道理,“你想想看,若是钟灵以相国之女的身分嫁进天云堡,天云堡里自然没有人会轻蔑她,她会活得更快乐,你也会因为她的快乐而快乐。”齐海瑄嘻嘻笑了几声,“至于毒害钟灵的梁羽晴,一看到活生生的钟灵出现在她面前,就算不吓疯,也要抱病抱回南方,这样你就不必娶梁羽晴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欧阳尘绝莫可奈何,却也觉得她说得有理,“好吧,等我回去安排一下事情,就说我要出外办事,大家知道钟灵死后我的心情不好,他们会以为我去游山玩水。”
“太棒了,大师兄,我祝你当马僮当得愉快。”齐海瑄说出来的话一点都没有自己搞砸事情的羞惭感,反而多了几分看好戏的气氛。
欧阳尘绝气恼的看了她一眼,却又无可奈何的叹气,看来要娶小师妹的镇国大将军,迟早会被她给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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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没几声,齐海瑄掩口笑了起来,愈笑愈大声,最后抱着肚子笑起来,愈笑愈夸张,一点都没有把眼前的欧阳尘绝的反应瞧在眼里。
欧阳尘绝没好气道:“你笑什么?小师妹?”
“我笑你这个装扮好,装扮妙,妙得呱呱叫。”
在天云堡处理完事情,欧阳尘绝只说自己要出外散心,拜别了母亲,将天云堡的事情交代给李拓之后就出来,然后换了一套破旧得快要洗烂的衣物,他知道齐海瑄在笑什么,他指指自己的衣眼道:“难不成你叫我穿丝绸去应征马僮吗?”
齐海瑄擦干笑出的眼泪。“可是……大师兄,你穿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像贫民,而且你身上的味道……呃,该怎么说呢?”她尽量想形容词,“像在马房住了十年都没洗澡的味道。”
欧阳尘绝哼了两声,显然对齐海擅的嘲笑不以为然,“这是在马房里滚了两圈之后才有的味道,既然要当马僮,你以为没有马的味道行吗?”
“是,我的好师兄,我知道你行事精准,什么事都算得好好的,你这次去到底有没有把握?”齐海瑄闷住笑问。
“只要是你介绍的就有把握了,你把我带进相国府,就说是你知道相国府里缺了一个马僮,觉得我是个不错的人选,相国感谢你救了他夫人的命,岂有不收我为马僮的理由。”
“妙啊!”齐海瑄眉开眼笑,“想不到大师兄也有这么聪明的头脑!”
“少耍嘴皮子了,快点办事才是正经。”欧阳尘绝只想快点进相国府。
“好啦,不过大师兄,你若进了相国府,那里可不比王爷府,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犯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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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齐海瑄的力保之下,欧阳尘绝顺利的进了相国府里当马僮,只是她少算了一步,那就是马僮一向待在马房里,要见到深闺里的钟灵并不是那么容易,而更惨的是,欧阳尘绝进府半月来,没有见过钟灵一面,倒是当马僮当得十分气恼。
这日月儿刚升上,一轮圆月挂在天空,像在微笑似的绽出清澈亮光。
钟灵慢步走过庭院,传来的马嘶声十分狂乱,她回头问随身的婢女,“月儿,你听这是什么声音?煞是恐怖。”
月儿是跟钟灵差不多年纪的婢女,清清秀秀的面貌十分讨喜,她回答道:“小姐,是齐郡主送来一匹上好的马匹,说要送给小姐,只不过那匹马的野性很大,所以马房里的人都管不动,除了……”
名唤月儿的小婢女脸红起来,钟灵看她姿态有异,就更奇怪的问下去,“除了什么?”
月儿仰起头来,一脸崇拜的道:“小姐,是马房里有个刚被齐郡主保荐进来的马僮,姓陈,名绝,他长得既好看又聪明,府里的婢女都很喜欢他,但是他常常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齐郡主送那匹马来时,他还对齐郡主横眉竖眼。”她顿了一下,“齐郡主送的那匹马只有陈绝才管得动,其他的人去碰碰它,它就又叫又踢的,差点踢伤人,夫人想等陈绝让这匹马较温驯之后再告诉小姐,怕小姐自行先去骑这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