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爰开心地点头,原本苍白的脸蛋粉扑扑的,煞是艳丽动人。
“这几天在牧场过得好不好?都做些什么事?”乌映砻轻轻松松把人提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双手连着赵爰手中的银狐一起抱住。
被他自然毫不修饰的亲密动作弄得有些尴尬,赵爰垂下头目不斜视的看着银狐。“没做些什么,都在房里或院子里发呆。”
乌映砻想了一下。“这样好了,明天我们骑马到牧场四处去看看。”
“骑马?”自己怎么说都算是个俘虏吧?乌映砻这么放心让他骑马,不怕他就这么逃了。
“你会骑马吧?”
赵爰马上点头。爱说笑,他怎么可能不会骑马?别因为他外表看起来柔弱,就真的当他什么都不会。
像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乌映砻在他身后偷偷笑着,然后看见他抚摸着狐毛上的手,剑眉轻锁,伸手探向他纤细的手腕。“还是先别骑马好了,等你手完全好了再说,明天你跟我坐同一匹马。”他怕他结痂的伤口会因为用力过度又裂了开来。
被他大掌握着的地方热热的好不温暖,赵爰发觉自己竟然莫名地眷恋起这份感觉,及被他宠爱的快乐。
这样是不好的、不对的,问题是他已觉得自己放不开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温柔的对他呢?如此,一切都乱了谱,教他更无所适从。
* * *
尽管已经步入春天,乌映砻在带赵爰出门前还是强硬地在他身上塞了不少件温暖厚实的衬衣外袍,让修长纤细的身躯乍看之下还真是壮了不少。
赵爰自住进乌家牧场之后,都是待在乌映砻住的院落里养病休息,真正见过他的人只有乌襄及一起跟随过来的侍卫,而确实将他容貌看个仔细的就只有乌襄一人。现下乌映砻拉着他走出房门,马上引来一堆惊艳的目光,直猜什么时候牧场里住了个这么漂亮的大姑娘,跟少爷走在一起还真是搭配的一对,两个人的气质谁也不输谁,一个斯文纤细,一个秀朗英挺。
只可惜这姑娘气质外貌好虽好,走路举止却像个大男人似的,一头乌发也不梳髻整理一下,就随意用一条长缎系在脑后。
瞧“她”上马的样子,天啊!居然就这么直接横跨上去,姿势说潇洒是够潇洒,问题是一个姑娘家这么做是多么不雅的一件事。
“我做了什么耸人听闻的事了吗?”怎么四周的目光活像是他刚刚杀了人一般的向他投射。
乌映砻看着他白里透红的脸蛋、细致优雅的五官、修长不显宽大的身形,及袍下露出的纤细足踝,很能理解他那群仆人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他们觉得你的动作太粗鲁了。”语毕,他跟在赵爰身后跨上骏马。
“粗鲁?”从来没有人说过他的动作粗鲁。“我的动作真的很粗鲁吗?”从小很少跟人比较过行为举止,他不晓得自己是否真的不够优雅。
“以一个男人来说,不会,可是以一个……”
不用他再多说下去,赵爰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
他难道就真的长得那么像女人吗?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也满十八了,脸会一直没有变化吗?这世间有哪个女人跟他一样有喉结、有哪个女人说话会这样低沉、有哪个女人长这样高,有……
算了,看他们的目光就知道,他们真的不把他当男人看,他没天真到连对方眼里的意思都看不懂。
“生气了?”乌映砻抬起赵爰的下巴,让他可以清楚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没。”没啥好生气的,容貌是天生的,人家怎么想是他们自己的事,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女人就行了。
乌映砻见他的确是一副淡然毫不在乎的神情。“你又回来了。”
他上句不接下句的回话使得赵爰听了一头雾水。“我又回来了?”他对着乌映砻袭一脸疑惑的问道。
赵爰再度显现情绪的神情令乌映砻微笑。“是对我特别吗?”
“你究竟在说什么?”近来已经够让他困扰了,现在连要好好说个话也不成吗?
“你没发现你自己只有在对我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比较像个人吗?”记得在赵国亡国那天,他也是用着仿佛来自天上的超然神情看着他,轻柔无波的声音还是剑架颈项时所发出的。
赵爰不自觉拧眉。“是这样吗?”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所以不知道,不过面对乌映砻时心情起伏特别激烈他倒是深有感受。
凝视着他不停变化心思的容貌,乌映砻真是愉悦极了,尤其是发觉他对他与对其他人之间的差异时,更有一股自得充满胸口。
只有他一人能拥有完全的他,他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非常喜欢这个想法。
“是这样没错……别再多想了,想这没有意义。”乌映砻要他继续保持原样,不让他有机会多想而改变。
没有意义?是他开的头还好意思说。
赵爰没好气瞪他一眼,拍拍前头柔软的马鬃。
乌映砻大笑,双腿一夹,胯下骏马随即奔驰而去,让没有心理准备的赵爰又跌进他的怀抱里,心里咕哝。
* * *
乌家牧场相当大,主要依照季节变化分成三个区域。像现在较为寒冷的季节里,就在隔着一个林子的湖边放牧。这个地方四季如春,即使在冬天,草木也依然茂盛,白雪不知是吹不进这个谷中还是怎地,甚少有白雪飘飘的景象出现。
赵爰跟乌映砻两人散步在林间,不时可听闻远处的马蹄声。
他们刚刚才从那儿过来,成千的马匹聚集在草原上看起来甚是壮观,尤其当乌映砻胯下的那匹众马之王——奔雷出现在一群马匹前时更是引起一阵骚动。
那时乌映砻立刻带他下马,奔雷随即如飞箭一般冲入马群之中引起万马奔腾,那震撼人心之景犹在他的脑海中。
乌映砻告诉他奔雷在还小的时候就已经是群马的领导者,他花了不少力气才将他驯服成为坐骑,每次来这里的时候,他都会放手让它狂奔,使它重回到大地之母的怀抱。
他说话间得意自傲的神采飞扬教赵爰一时失了神,怔怔然瞧着,心跳一次比一次还快。
“你想,把雪雪放下去走走,它会不会跑掉?”
“应该是不会,我看它挺黏你的。”不知是看出他们没有伤害它的心,还是眩于赵爰如天人般的秀美,自从他将那只狐狸交到赵爰手中之后,它就一直乖乖的待在赵爰身边。
昨晚他过去看他有没有睡好的时候,小银狐还护主地起身怒视他,直到确定他的身份后才又缩回赵爰怀里继续休息。
赵爰开心的微笑,将脸埋到舒服的狐毛里摩挲了一下才踏身放开雪雪。
一切正如乌映砻所料,雪雪在快速的绕了林子一圈后,又回到赵爰的脚边摩挲着。
“它好聪明……啊!”话说到一半,他被一双大手腾空带起,停在林间的一块大石上,大石上头平滑舒服,可见经常被人使用。
“你……你……你又……”从那天的亲密行为过后,他就常常这么对待他,把他当成女人或娃娃般的抱在自己怀里。
老实说,他并不讨厌这样被他抱着,甚至有点喜欢,喜欢与他一起分享彼此的体温,可……问题是,他是个男人啊!容貌再如何秀美,他毕竟还是个男人,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是不对的。
没听清楚他的结巴,乌映砻侧脸看向因为血流加速而呈现一片粉红的脸蛋。“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