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玩了,你没瞧见莲花姊姊在笑我们胡闹了。」美女笑起来就是特别好看,真有个性。
我笑了?唐莲华自问地抚抚嘴角。
「莲花,你要不要也当六月新娘?三对一起上礼堂肯定很好玩。」蓝巧晶煽动著。
唐莲华眉头凝聚成峰。「早说过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请不要胡乱配对。」
蓝巧晶耸耸肩,「你讨不讨厌他我是不清楚,但你能不感动一个男人冒雨背著你走上大半天的路,甚至涉水走过湍急小溪而伤痕累累吗?」
安晓恩笑笑的加上一句,「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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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吗?
眉头深锁的唐莲华陷入层层迷雾中,不曾生过重病的她因一场高烧连续昏睡了三天三夜,才一清醒就得面对一道慎重的问题。
她应该是讨厌他的,而他亦是如此,打小到现在两人如同水火不相容,没一刻能平静相处。
回想过去的种种,他从来不曾刻意伤害她,一向都是她在找他碴,使用未成熟的魔法欺负他,而他只是默默承受。
说讨厌他不如讲是小孩子不懂感情的表达,用最恶劣的方法去表现不满。
有本书为《傲慢与偏见》,她正符合其中的两项,既傲慢又心存偏见,完全不给辩解的机会,相信眼见为实不愿探究真相,任由事实卷入海底漩涡。
他真爱她吗?
说实在话,她心里是存著疑惑,没人会喜欢趾高气昂的女人,而她是其中之最,因为她一直只有一个人,高深的魔法造就了她的骄傲。
全世界本来有一千多名魔法师,但因一股邪恶力量的产生,一些善良的好魔法师因此遭到吞没,一些不甘屈服的坏魔法师也死伤殆尽。
如今魔法界的秩序大乱,残存的魔法师不到两百人,皆是有上乘魔法才逃过一劫,零散的散居各地互不往来,极力隐藏身份不轻易使用魔法。
她也是避难者之一,只不过她的理由和他们不同,父母临终的遗愿困住了她,卡鲁姆的要求她必须谨记在心,否则以她现今的能力足以力拚。
前些天的暴雨是来自邪恶力量的凝聚,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正在警告她危险将至。
生命与毁灭是卡鲁神的象徵,而她多了一项为人所不知的力量,那就是预知,只是她一直到十三岁才开发出来,第一件预知的内容竟是父母的死亡。
她不敢置信的告知爸妈浮现脑海的影像,他们因而连夜逃离,拚命带著她逃向遥远的迷咒山,不过近在咫尺的迷雾之岛却到不了,他们双双惨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中。
一幕她所预知的影像在她面前发生却无力阻止,当时她几乎濒临崩溃,不肯接受自己拥有的预知能力。
陆陆续续地,一些莫名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她甚至可以听见人的心声,直到三年後,亦是她十六岁那年,正在迷咒崖修行时的预知才叫她作了重大决定,封闭预知。
因为她看到向来疼她如亲生女的霍华夫妇死於非命,而她却没有足够力量去扭转他们的天命。
「一根棒棒糖买你现在的思绪,两片枫糖蛋糕贿赂你好好休息。」
突来的男音让唐莲华受到小小的惊吓,不免眉头一蹙的凝睇,「发烧到三十九度八的人才应该休息,你干么起来走动?」
「拜托,你当每个人都像你一般病恹恹,禁不起大病一场呀,我的身体可比你健康。」嘻皮笑脸的安德烈故意展示臂上肌肉炫耀。
「尽管把牛吹大吧!你看起来比我凄惨。」他脸上还有条树枝刮伤的痕迹。
他不在意地将托盘往她大腿上搁。「一点小伤是英雄的勋章,你不知道吗?」
「装模作样,你不怕英雄变狗熊更难看?」她指他的伤。
「为美女出生入死是英雄本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你死在怀中吧!」安德烈说得轻描淡写,一抹痛苦神色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不曾出现过。
一想起此事他就忍不住惊恐,他差一点救不回她。
当时,滂沱的雨势使得两交谈声渐歇,望著她沉睡的平静面容,无形中也影响了他,不知不觉拥著她入睡,无视树屋外的风雨猖狂。
入了夜,耳中传来莫名的苍老声音似万分焦急,有点像当年在莱特家工作的卡鲁奶奶,他因此由梦中惊醒,遍寻声音的由来。
但是身体接触的高温才叫他措手不及,惊慌不己的穿上湿衣服,冒著大雨的侵袭,背她回城堡求助,不顾一路上的危机重重。
被大哥绑架而来的医生馀悸犹存地怒责,病人的危急状况已迫在眉梢,几乎到了生死关头,并有并发肺炎的可能性。
当时他吓得脸色发白,寸步不离彻夜守候著她,并不准医生离开,一直到两天後她烧退为止。
而他也因为未及时换下湿衣服著了凉,再加上长时间的不眠不休,造成体力透支,原本准备打道回府的医生又走不开,继续医治不爱惜自己身体而晕倒的他。
唐莲华摇摇头,「可也不必两人都送死吧!你死了会有很多人伤心。」和她不一样。
神情一峻的安德烈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你死了我也会伤心,一辈子活在害死你的恶梦之中。」
「安德烈,你太认真了,谁不会死呢!」突然间,她怕看他温暖的眼。
并非害羞,而是担心他看出她复杂的思绪在翻滚著,不安而危险。
「至少不准你死在我之前,我还活著的一天你就必须陪我。」他语气坚定,似在宣告某项重大决定。
「你几时变专制了,生死可不由人。」哪里能随心所欲地任人左右。
「自从你到鬼门关走了一趟以後,我便决定你的命由我保管。」绝对比她自己看管来得谨慎。
为之失笑的唐莲华叉起一小片枫糖蛋糕往嘴里塞。「你确定你用不著跟我商量?我会活得比你久。」
这是天数,她早预知的事。
「真的?」他专注地凝视她的神情。
「干么,多疑的个性打哪来,你不晓得祸害不容易死吗?」她自我消遣的说道。
不然哪会有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别说自己是祸害,我不爱听。」安德烈微恼地往她前额轻扣。
她当下眉头一锁地怒视,「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对我动手动脚。」
「啧!你一定是太久没见过男人,我这叫打情骂俏,培养感情,动手动脚是这样。」他像顽皮的小男孩在她身上东摸西摸。
「安德烈——」他才是太久没被人教训。
「别害羞嘛!小莲花,情人间就该相亲相爱的玩亲亲。」他佯装急色鬼猛亲她脸颊,还故意留下不少口水。
「谁是你的情人,你少黏著我不放。」恶心死了,他几天没刷牙。
「你呀!我们可是袒裎相对地睡过一晚,你不会想始乱终弃吧?」他一副无赖的模样死缠著她。
「始乱终弃?」唐莲华皱起眉,他在说哪门子的鬼话。「除非你还是处男。」
一箭穿心,安德烈顿时讪然。「心灵上的处男算不算?我的心纯洁如新生婴儿。」
真的,他是被勾引的,若不是母亲的好友安琪阿姨百般引诱他,也不会有开启他情欲之门的第一次,然後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数不清的欲望源头。
如果早发现自己的感情归向,也许他会守身如玉等候她归来,不过……
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外界有太多的诱惑了,没几个男人会为未知的事坚持原则,人的本性是无法抑制的,面对投怀送抱的裸女往往先吃了再说,谁管他道德不道德,要後悔也等完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