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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之一怔的滕尔东微拧两眉。「你误会了,损坏我房间物品的人不是你。」

  「是我没错。」

  她突然的坦言叫人更为错愕。

  尤其是一旁一脸气愤的滕问云反应最激烈,他简直要用奇迹来形容她的反常。



  「你不是说要让我死得很惨?」超恐怖的双面人,她一定在耍诡计。

  周慷文同情的瞄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有长脑呢!看来是我的错。」

  「你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像在笑话他不聪明、是她高估了。

  「随口说说的话谁会当真,我叫你擦马桶你干么死也不擦?」她的口气似乎说著:你真的很笨,叫人无比遗憾。

  「我……」他没话可说的看向父亲,「爹地,她亲口承认了,你房间的收藏品是她弄坏的,与我无关。」

  尚未揪出原凶的滕尔东轻瞟自承有罪的女人,「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机会教育。」天才有天才的管教法,不能流於俗套。

  「机会教育?」弄坏他房里的物品还有堂皇藉口,他倒要听听看。

  「我要让他知道背黑锅的感觉,战战兢兢地等著非他之过的责罚。」他太好命了,是该有人挫挫他的骄纵。

  以前他用同样手法诬陷其他保母,使她们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挨莫名其妙的骂,甚至因此被开除,那是因为他尚未感受过那种担心害怕的心情。

  人家领薪水办事又妨碍不了他,他要真有骨气直接找他父亲抗议,何必连累无辜的保母受他的气,还被整得眼泪汪汪。

  将心比心,人若不学著成长只会害了自己,他以为能倚靠父亲的庇荫过一辈子吗?

  虽然这几天小鬼仍然使出不入流的小把戏整她,但是看得出来他心里是十分紧张,总是想办法要把破坏的东西还原或买新的代替,天天数著逼近的日子直著急。

  所以她已经达到教化目的的第一步,再来是彻底的征服他,让他服气的和她站同一阵线,引诱他父亲走进她的计画中。

  「哇!你好毒呀!故意要我吓个半死,害我晚上作恶梦。」果然是巫婆典范,害死人不偿命。

  他真的为此很烦恼,花了一整天用三秒胶一片一片黏,差点连手都黏住了。

  「自己胆子小要怪谁呀!没听过那句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像她坏得多有格调。

  心安理得做坏事,理直气壮说鬼话,反正报应是说来骗小孩的,神明没那么多时间一条一条算。

  「应该是你先受报应才对,你活得比我久。」而且做的坏事是他的几倍。

  「有呀!我正遭受报应。」她一脸悲苦的望著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你看我干么?」她不会要趁机报仇吧?把这几天他所做过的事告诉爹地。

  人一旦心中有鬼就会疑神疑鬼,先假设每一个人都是鬼。

  周慷文故作大受创伤的一叹,「没什么,我不过在看我的报应而已。」

  一听到此,平日一板一眼、态度严谨的滕尔东忍不出发出轻笑声,她有演戏的天分。

  「爹地,你不要笑嘛!人家……人家哪有那么坏。」居然说他是她的报应。

  他才是可怜的受害者。

  「你的品性是不坏,只是胡闹些。」他尽量以不伤害儿子心灵的口吻安抚。

  「胡闹也超过了点吧,你这个当人父亲的态度也要改一改,非要闹出人命才叫坏吗?」这小鬼根本是他宠坏的。

  「我才没有……」

  「他不会……」

  儿子据理力争,父亲眉头频拧,只是她用一双带著睥视的斜眸一眄,两人不自觉地关小音量。

  「滕先生,看来我们需要沟通沟通,你的教育理念已经严重落後到太空梭拒绝搭载的程度。」要教育儿子先教育老子。

  眉头一扬,他眼底有抹笑意,「我不知道太空梭有此先进的服务。」

  「相信我,你很快会了解到自己是多么失败的父亲。」分数低得叫人惊讶。

  「是吗?」他洗耳恭听。

  大人话题,儿童不宜。

  ※※※

  「野餐?」

  那是什么鬼提议,他从来没考虑过从事这种不合经济效率又浪费时间的休闲活动,几百年前英国人的小聚会几时风行到台湾,怎么他毫不知情?

  印象里,所谓的野餐是一群人无所事事的带著餐点到郊外,铺上一条红白交错的四角方巾,大夥儿吃吃喝喝像傻子一般,然後被蜜蜂、蚂蚁螫得无处可逃。

  想想,一天不工作他等於损失一千万美元的营收,平均算下来再扣除睡眠时间,一小时相对浪费百万美元左右,对生意人来说相当不划算。

  如果有需要的话,高尔夫球场倒是不错的交际兼休闲场所,一边打小白球一边谈生意,多少增加一些获利机会。

  赚钱的商机是不等人的,一旦错过就不容易再掌控,他怎么可能抽得出空从事野餐这种毫无建设性的无聊事,今天的休息已是破天荒的例外。

  为的是他有事必须交代清楚,不能整个家都快掀翻了,而他是最後一个知道的人。

  像是她未经同意擅自搬入一事。

  「你好像认为我说的是天方夜谭?你自己摸著良心问问,曾几何时与儿子相处超过半个小时?」真应了古人那一句「商人重利轻别离」。

  他不太认真的思索一下,「这很重要吗?他有保母陪伴。」

  听听,多么不负责任的说法,听在同样被保母养大的周慷文耳中,这跟杀人放火没两样,因为都是推托之词。

  「请问鸡蛋和石头有什么不同?」她忽地冒出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鸡蛋和石头!」他有必要回答吗?「价格不同吧!一个是食物、一个适合筑堤。」

  他想到的是两者的存在价值,一切以利益为主。

  庸俗、市侩,满脑子金钱游戏的投机客,病入膏肓的金钱奴才,她真的很想用鸡蛋砸他,将他埋在石头堆下。「错,是生命力。」

  「如果你是指鸡蛋具有销售市场可供人食用……」他说到一半就被她急切的打断。

  「你能不能别每件事都想到利润上面?想像一颗鸡蛋能孵出一只充满生命力的小鸡,睁大圆滚滚的眼睛探索这美好的世界。」一颗鸡蛋代表一份希望。

  滕尔东眼神古怪的奚落著,「我不以为生鲜市场的鸡蛋具有生命力,它们并非受精的胚胎。」

  「你就非要那么理性不可吗?偶尔感性一下又何妨。」她几乎要瞪出他的心肝肺,看是不是黑的。

  「那不叫感性是愚昧,小鸡长大了一样要卖到市场屠宰,除非你考虑吃素。」咦,他们好像越扯越远了?

  周慷文咬著牙地怒视他,「你到底懂不懂人性,有些事是不等人的。」

  「我知道。」他回答得十分顺溜,只是他所理解的和她所言相差甚大。

  「原来你还有救嘛!懂得孩子的成长需要父母陪在一旁。」这样她才有机会勾引他。

  虽然比她所规画的时间表提早了几天,但是计画是死的可以变,人要活化知识,而不是被知识吞没,该行动时就别迟疑。

  机会一去不复返。

  「孩子?!」他露出诧异的神情。

  她心里打了个结,因他怔愕的口气。「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我指的是事业和商业竞争。」事业肯定男人的存在价值,竞争达成男人的成就感。

  孩子的事有专人打理,用不著他操太多的心,而且他也没空闲理解小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所提供的生活品质是旁人所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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