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城堡主人是高兴得无法形容,天真、活泼的女儿却不喜欢一起床找不到自己的衣橱、梳妆台,私自嫁予另一座城堡的主人。
伤心的魔法师忘了收回魔法便不知去向,自此,凡是入了魔法城堡的大小家具便在无形中有了生命,因此近年来堡里鲜少添购新家具,以免太过饱和。
「想想都老了,咱们不像酒柜博士那么坚硬,哪天不小心弄破可就完了。」骨瓷奶奶不免忧心了一下。
她更担心贪玩的小瓷杯。
「别想太多了,咱们虽然易碎可不怕蛀虫,木头一遇潮还不是毁了,到时整个腐烂连片小碎渣都不留。」她安慰着道。
「还是铜镜婆婆想得开,我……哎呀!有脚步声,小瓷杯们快回来奶奶身边站好,别出声呀!」
焦急的一唤,七、八个小身影连忙迈开小步伐,紧张万分跌跌撞撞的靠拢,活像阅兵台前的小兵神情紧绷,不敢东张西望。
其中有两个瓷杯兄弟玩得太疯没听见奶奶的叫唤,被椅子大哥椅脚一扫藏在身下,三噤其口地看见小灯微亮起来。
一双女人雪嫩的踝足先出现,而后是毛毛的粗腿及突出小白兔拖鞋涂满蔻丹的脚趾,三人前后的放轻脚步走下二楼,四下探索似乎在找什么。
「佐藤夫人,你会不会看错了,哪有像花瓶的影子在附近移动?」八成看走眼了。
花瓶会走路?
看太多哈利波特了吧,老以为身边的物品有生命,暗中窥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包括床上的运动。
「导游小姐,我真的有看到紫白花纹交错的花瓶由床头柜滑下,然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要不是门突然打开钻进一阵冷风,她也当自己是眼花了。
打开门?幻想症。「是风吹开门,今夜的风挺大的,床头柜是平的,除非有斜角或手推才滑得下来。」
睡眼惺忪的蓝巧晶压下打哈欠的欲望,手握老式的小灯台陪团员一探究竟,心理压根不相信佐藤夫人所言,但是职责所在又不能不虚应一下。
前两团是香港和法国团员,他们也曾提出有些异样感觉,不过住宿时间不长,大家凑和着过也就不在意,反正她睡得很好。
但同样事件三度上演,她不好用前两次的藉口要团员回房休息,总要陪来看看瞧瞧才有个依据。
安抚团员的心情是她的工作之一,花瓶会走路,难道窗帘会跳恰恰吗?真是神经线太细,捕风捉影硬是将她从好梦地带挖起来。
瞧!哪来的花瓶,不过几个瓷杯和铜镜……喝!这不是和广夫妇房里那座落地铜镜,谁力大如牛把它搬下楼,也不怕闲了腰。
藉着昏暗的光线,她心头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是她记错了还是视觉骗人,怎么晚上家具的摆设和白天大不相同,比人高的大钟也不见了。
难不成遭小偷了?
佐藤夫人嘴角微颤,经她一提醒似乎想起什么。「床头柜好像有……手。」
细细长长像竹竿,不过是平滑的。
「你确定?」蓝巧晶用怀疑目光一望,打量似乎动了一下的古董花瓶。
「嗯,这个……」她不敢确定。「可是影子却是从我眼前一晃而过。」
女人的神经质。蓝巧晶暗忖。「佐藤先生,你有瞧见夫人所说的走动花瓶吗?」
「呃!我是没注意,但是我的拖鞋不见了,找来找去没个影子。」他不好意思的搓搓脚底板。
经他一提,蓝巧晶的背部凉了,古堡提供的室内鞋常常闹失踪,她第一直觉是有内贼偷拖鞋,嫌疑最大的是管家先生。
他老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别人背后,一张脸像终年不化的冰石,这个不准摸,那个碰不得,城堡里每样东西都不许人轻易碰触,一副守财奴的态度在一旁「监视」。
若有人会做出偷鞋举动非他莫属,他整个人阴气森森活似变态狂,彷佛时时刻刻在愉窥,听壁角。
「佐藤先生喝了酒吧!我看你在晚餐上喝了半瓶葡萄酿白酒,一九一一年制。」贪杯误事。
「我……呃!喝了一点点,我想我喝醉了。」男人较好面子,不想被冠上「胆小如鼠」。
这就对了,早承认喝醉了我也轻松。「酒会令人产生错觉,两位请安心休息,我向你们保证古堡很干净,不会有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他们不睡她可困得很,明天得带一行团员参观环球剧院和雷斯里登广场,不保留体力是不成。
「我喝得少不会看错,是花瓶伸出手扭开门把。」所以她吓得没兴趣和丈夫欢好。
「花瓶没有手。」蓝巧晶用坚定的语气加强可信度。「佐藤夫人一定是白天太累了才会产生幻觉,我带了十几团来都没发生过花瓶会走路的怪现象。」
她故意夸大事实,真的没人看过花瓶走路,只不过有人反应床会说话、枕头套发出咯咯的笑声而已,真的不严重。
她没有骗人,只是末据实以告罢了,隐瞒部份的团员反应。
「是这样吗?」由于她的口气非常坚定,佐藤夫人的信心大打折扣。
「相信我,花瓶绝对不会走路,它是死的。」半夜里绝不能说个鬼字,会影响团员的情绪。
「也许真是我看错了。」佐藤夫人由肯定转为迟疑,忍不住回头一瞄。
「夜深了,早点安睡才有体力应付明天的行程,让我送两位回房里。」呼!脚底好冰。
「不用了,我们知道路,谢谢你的关心。」日式的九十度鞠躬一弯。
她跟着一弯腰,「哪里,哪里,是我应尽的义务,不送了。」
怀着三分疑虑,佐藤夫妻妥砒手上楼去,眼神仍有不定的游移,看能不能瞧出不对劲的地方,拉长的影子逐渐消失在走廊。
蓝巧晶一见两人走远,扶着差点闪到的腰站直。接日本团有两点不好;一是担心色老头太多她会忍不住开扁,一是太多礼腰容易闪到。
拾起一只彩绘优美的瓷杯放在手心赏玩,她莫名的朝暗处一瞅,好像真有几双眼在窥视。
带三次团到霍华古堡每回都有小插曲发生,若说是巧合未免太频繁,哪有可能不同的团体、不同国度的团员遭遇相同的古怪事情。
越想越不安心,真相呼之欲出,也许她该亲自去探险找出真相,免得下一次得剔除这个最有油水可捞的观光景点。
身随意走,她像夜行的猫儿搜索小角落,期盼发觉能说服她心安的证据,不再胡思乱想有的没有的,花瓶绝对不会走路,而床也不会说话。
「篮小姐三更半夜不睡觉想做什么?」」道声音冷不防由背后响起。
吓!有鬼。
吓了一跳的蓝巧品跳离一步,一只手直抚胸口,定神一看差点破口大骂,果然是和鬼一样趁夜游荡的无聊鬼,手上的灯照出他的青白睑色。
诡异的管家先生。
「我听见怪声起来瞧瞧,你应该知道理由吧!」她试探的斜睨着他。
雷恩面不改色的拿走她手中的瓷杯,「是我在洗盘子,宵夜用。」
「是吗?谁会在凌晨三点用官夜?」分明全睡死了,他编的藉口好蹩脚。
「大少爷。」他简单扼要的点出确有其人。
「那个野蛮人需要吃东西呀!我看太浪费了,喂猪还差不多。」她就是瞧约书亚不顺眼。
拽得二五八万像是女人都该臣服在他脚下,动不动就占人便宜,那种男人月亮见了都掩唇轻诮。
「请自重,休以言论侮辱城堡主人。」雷恩眼露不悦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