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在这里吻那个漂亮宝贝,当然也能在这里吻我。”她撒娇似的语气,但眼神却是无比认真。
“如果用这种方式能洗去你的记忆——”他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
妍歌不曾有过如此大胆的行径,热情的煽动使她觉得浑身热得像要融化蒸发,这的确是洗掉记忆的好方法,她此刻的心全为了邵雍一个人剧烈跳动著,再没有第二个人挤得进来。
第九章
妍歌第一次和黛娜打照面,她坐在邵雍的房门口,热情明艳的五官明显有著等待后的疲累痕迹。
她一看见邵雍回来,绽开了天真烂漫的笑,但在瞥见妍歌的那一瞬间,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乔,我等了你一整天。”黛娜冲向邵雍,抓住他的衣袖。
妍歌偷偷地打量她,五十分的活泼加上一百分的热情,让她充分表现出一个少女特有的天真和无邪。
“我已经告诉过你要你别再过来了。”他轻轻拂开她的手,用哄小孩的口吻和她说话。
“为什么?”黛娜不太友善地看了妍歌一眼。“还有,为什么你莫名其妙跑出一个女朋友来?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过。”
“不是莫名其妙,她本来就是我的女朋友,在我认识你之前就是了。”邵雍耐心解释。
“那我呢?”她脸颊的每根肌肉都在颤抖。
“一开始,我们就约定好彼此间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我想你自己心里也很明白才对。”他不厌其烦地提醒她,有点担心妍歌会不会胡思乱想。
“我并没有和你约定好,你也曾经热烈地吻过我,你会热吻你的普通朋友吗?”她狡黠一笑,转向妍歌挑衅地说:“我不介意你是乔的女朋友,因为我也是,只要你和乔没有步入礼堂,我都有资格当他的女朋友。”
妍歌惊异地看著黛娜,她羡慕她勇敢、果决和积极争取的态度,黛娜不怕有人抢她喜欢的男人,她有捍卫爱情的勇气,比起黛娜,自己明显逊色太多了。
她不讨厌黛娜,反而有点喜欢起她来了。
邵雍则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著黛娜。
“黛娜,你不能太一厢情愿,我是喜欢你,但是没办法像爱一个情人一样爱你,你还太小了,我们有很多观念难以沟通,你真的不适合我。”他很努力点出他们之间不合适的问题点来。
“我快二十岁了,我总是会长大的。”她理直气壮地喊。
“黛娜,你不要不讲道理,也不要让我觉得你是个难缠的女孩子,否则以后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他的口气开始严厉了。
黛娜不假思索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把脸用力地埋在他的胸膛上,她深深呼吸,像要把他的气息全部吸进肺腑里。
邵雍突然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给她手机号码,否则现在也不至于陷入难题了。
“黛娜,放手,别这样。”他尴尬地看了妍歌一眼,本能地把黛娜的手用力从他身上扳开。
黛娜死不放手,整个人像八爪章鱼一样紧紧抱住他。
妍歌很惊奇地看著这一幕,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在欣赏一出精彩的短剧一样。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黛娜,快放手,别让我动粗。”邵雍完美的自制力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你以后还会不会见我?乔,会不会?”她改用祈求的语气,像孩子在乞讨一件喜爱的玩具似的。
邵雍看了妍歌一眼,她自始至终都很安静,以旁观者的立场等著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掰开黛娜环在他腰间的手,郑重地说:“如果你不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那样对你没有好处。”
黛娜低著头,手指仍顽强地抓著他的衣角,像个玩下棋游戏输了的孩子,很不甘心地瞪著妍歌。
妍歌不禁有种错觉,仿佛听见黛娜耍赖地大喊著——我要再来一次!
“黛娜,快回去,如果你能把我当成哥哥的身份,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如果你办不到,我是不可能再见你的。”邵雍说出虽然残忍却是非说不可的话。
黛娜颤抖了一下,她痛苦地呆望他很久很久,然后低下头转身就跑,很快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妍歌静静地瞅著邵雍,他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转身拿出钥匙开门。
“幸好你没有多打一副钥匙给黛娜,否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他牵起她的手拉进屋里,有些急躁地说:“明天我多打一副钥匙给你。”
“不要。”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已经是要结婚的人了,拿你的钥匙干什么?
我不能背著丈夫偷情。”
“你会取消婚礼的,除了我,你不可能嫁给别人。”他笃定地说,伸手将她拥揽入怀。
“你好狂妄自负。”她似笑非笑地。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为结婚而结婚的女人,你不可能愿意嫁给心里不爱的男人。”他轻抚著她的脸颊。
“是吗?”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怔忡地在椅子上坐下,看了一整天家的“wolf”
低著头走到她腿边撒娇著。
“妍歌,再这样挣扎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你何苦折磨自己,取消婚礼以后虽然必须解决一些麻烦事,但是一定比我去抢新娘以后要面对的轻松很多,我们不必把状况弄得太复杂混乱是不是?”他循循善诱。
妍歌浅浅微笑,仰头对他轻轻说:“好冷。”
“我去开暖气。”邵雍站起来。
“顺便,再给我一杯热咖啡。”
邵雍点点头,开了暖气以后,转身走进厨房。
妍歌轻合上眼,毅然决然起身,走出去。
“妍歌,你要几颗糖?”邵雍在厨房里喊著。
没有回答。
邵雍从厨房里冲出来,见不到妍歌,“wolf”盯著开启的大门,回头傻傻地看著他,他蓦地焦虑烦躁,来不及披上衣服就直接冲出去。
他像箭一样的冲到大街上四处搜寻,期望她能从某个街角出现,热切的渴盼灼痛著他的心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冷静才能慢慢理出寻找妍歌的头绪。
没有——他没有她的电话,也没有她在皇后区的住址,他还来不及留下联络她的方法,她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莫非妍歌真的打定主意要嫁给她口中的“夏炜——”?她是认真的?真正错估情势的人是他。
他觉得心脏某部分的神经开始收缩、痛楚,背脊微微泛起了冷意,他不懂妍歌为什么非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连串的问题涌进他的脑子里,他要不要阻止她的婚礼?要不要抢她?他能不能做出大闹礼堂的疯狂事情?
他自嘲地冷笑,大闹礼堂,他连妍歌哪一天结婚都不知道,还怎么大闹?基本上,他的个性根本做不出大闹或抢新娘的疯狂行径,但是就这样让妍歌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却又心有不甘。
他不停地跟这些问题缠斗,一径地寻思,疲累不堪。
妍歌躲在暗处看著邵雍,他苦恼焦灼地在街上徘徊了很久很久,才拖著沉重的步子回他的住处。
孤独的感觉再次袭击了她,到底她的决定正不正确,她自己也茫然不知了。
她自觉像个赌徒,倾家荡产也要豁出去下最后一次大注,若能一次翻回本,她就是最大的赢家。
她走进街角的电话亭,拨了通电话给俪菱,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细述给她听。
第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