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纠缠不清惹她心烦。
「是没见人跌得这么理直气壮,身一翻还能放声大笑。」看在他眼里是错愕,忍不住泛开一肚子笑意。
也许是太阳晒的,她双颊微红的瞪向他。「嘲笑别人是件失礼的事。」
可恶,居然被他瞧见,她近来一定犯煞。心里嘀咕着的沙琳娜生气的想。
「由别人口中说出或许有几分说服力,但是你这只不乖的小野猫真懂得何谓失礼?」桑德利亚不自觉的伸手抚弄她乌黑的长辫子。
「别乱摸。」她坐起身拉回辫子往后甩。「我是不懂礼节,所以你最好离我这野人远一点。」
当她需要那三个人的时候,一个个不晓得窝到哪里逍遥,放任她和危险人物在一起,也不想想她是否有空陪他玩几招。
都来了两、三天,该办的事还没办,不该碰上的人偏偏三番两次的冤家路窄,她真是让他们太松懈了,没把头儿当一回事。
待会非叫过来斥喝一番不可,让他们明白当家做主的是谁,别一上岸就成了懒骨头。
「可是我对野人特别感兴趣,你说该如何是好?」手一伸,桑德利亚很自然地取下她头上的草屑。
绿眸为之一闪,沙琳娜偏过头避开他的触摸。「野人的说法是去死吧!不过我的心地善良,建议你循原路走出去。」
不管他为何出现在此,她都不想成为他追捕的猎物。
「你在替这家的主人赶客人?」虽然他找的不是她,却是一意外之喜。
她的独特确实让他难以忘怀,每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总会失神地想到她,猜测她身在何处,正在做什么事,是否记得他。
打从他有记忆以来,鲜少有人能占据他的思绪,他一向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而她却成为那个例外,不请自来地盘旋在他脑海里,越想抹去她的容颜越是清晰,彷佛近到抬手可触,让他有了一丝苦恼。
搞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很想再见到她,以绝对的优势占有她,也许那样他就不会挂记在心上老想着她。
「要找主人请便,恕我不便招待。」拍拍裙子,沙琳娜作势要起身。
桑德利亚笑笑地握住她手臂阻止她离开。「你很怕我?」
她冷嗤一声地坐回原位。「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我看起来很怕你吗?」
这世界还没什么值得她畏惧的。
「不怕为何一见我就想走,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嘴角一勾,银灰色眸子转黯。
「就算做了亏心事轮得到你来声讨吗?原则上我对不熟的人一向没好脸色。」
她划下界线表示是他越界。
他低下头状似检讨自身的缺失,随即眉一扬的斜睨。「怎样才叫熟?」
「嗄?」她被问倒了。
她根本不想和他「很熟」,甚至最好是壁垒分明,能不要有交集最好不要,她干么多事地和他攀上关系。
「就从你的名字开始吧!相信你不至于胆怯得连名宇都不愿告知人。」捉住了尾巴还怕她跑远吗?
灵眸一睁,沙琳娜不上当地拍开他爱作怪的手。「去问上帝吧!」
只有死人才上得了天堂。
「啧!真泼辣,令人期待你在床上的表现。」是否如她的性子一般火辣。
一想到她飞散的发平铺雪白大床,匀称的麦色肌肤因他染上薄汗,胸口的火不由得滚烫,延烧到他身为男人骄傲的部位。
「尽管作梦好了,我只会在床上谋杀男人。」一刀割过,干净利落。
这一次桑德利亚没阻止她,随着她起身紧跟在后,她不肯说出本名总有人替她开口,他有耐心等那一刻到来。
两人并肩走在草地上,在旁人眼中是一幅唯美的画面,清灵女子与狂狷男子的对比多么强烈,让人想再年轻一回,重享恋爱的滋味。
但是在梅乐蒂看清男人的长相之后反而皱眉,一脸不放心地朝两人走去。
「小伙子,你该不会是来诱拐我的小公主吧?」她笑声爽朗却带着告诫,要他别伸出魔掌。
桑德利亚礼貌性的一欠身。「日安,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目前还不错,如果你不做出让我伤心的事,相信三十年后我还是这么健康。」
最该防的就是他。
「夫人好生幽默,不介意介绍这位淑女让我认识吧?」他的态度恭敬有礼,着实令人拒绝不了。
「我姊姊的孙女琳娜,姓沙,是东方人,个性很保守的。」意思是别来招惹她。
他很想笑地轻咳一声。「呃!我了解,保守的东方美女。」
一个在大街上和男人大打出手的女孩若称得上保守,相信世上人人都是圣人。
「丫头呀!这位是浪荡成性的格莱斯顿侯爵,有事没事都给我离他远一点。」被他沾上绝没好下场。
沙琳娜乖顺的一笑,「是的,姨婆,我『绝对』会听你的话。」她求之不得。
就伯他不死心老来纠缠,赶都赶不走。
眸色一谑,桑德利亚邪气地搓搓下颚。「夫人,你让我的心都碎了,我有那么坏吗?」
「你是不坏,可却是每位为人父母都头疼的人物,尤其是家中有年满十六岁女儿的父母。」他是天生的浪子,女人一个接一个从下间断。
「夫人,你伤了一位年轻男人的心,我在你心目中真是如此不堪?」他做出一个备受打击的神情。
一向善良的梅乐蒂心一软,轻声的安慰他。「你是个好孩子,被你爱上的女人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而不被他爱上却爱上他的女人,注定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这句话她含在口里没说出来。
「你不希望琳娜小姐成为那位幸福的人?」他看向一脸不以为意的绿眸佳人,心里隐隐得意。
即使她不说,他一样得知她的名字。
「年轻人,你大概忘了自己已订婚了,幸运的人应该是安德里斯家的雪伦小姐。」她的耳朵还灵光得很,不致错过他的喜讯。
头一回感到失策的桑德利亚有些懊悔太早将消息散播出去。「没结婚前,人人有权追求真爱。」
「但不会是我的小琳娜,她不适合你。」他们两人都太傲了,只会互相残杀。
尤其是她的海盗身份……唉,不适合呀!
「夫人,你狠心截断你亲爱继子的希望?」他卑鄙地动之以情。
梅乐蒂微笑地望向疼爱的小孙女。「忘了告诉你,这位年轻人是我第三任丈夫的独子。」
「喔!」沙琳娜甜甜的一笑,一抹诡谲跃入眼中。「那我是不是该称呼他一声叔叔?」
论辈份来说应该称呼舅舅,可是再嫁的梅乐蒂已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所以长一辈的事实下唤叔叔是最洽当的。
「叔叔?!」她竟敢……
桑德利亚的表情是扭曲的,似在考虑要不要掐死她。
「叔叔,以后劳你多照顾了,可别对小侄女有非份之想。」她表现出淑女的温婉,轻拉裙摆行了个礼。
「你……」他气得脸都绿了,面对她眼里的恶作剧无能为力。
第五章
泰晤士河,码头工坊。
阴暗的七号码头边有座停放货物的小仓库,数道人影在仓库中晃动,气氛诡异而阴沈,轻摇的煤油灯散发难闻的气味。
汽笛声由远处传来,惊扰不了对立的两方,坚持和怀疑成强烈对比,没人愿意先开口终止这场凝窒的对望,彷佛是无声的角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中一方的老大额头布满冷汗,不知为何闷热的空间越来越冷,好像手持巨镰的死神正朝他一步步逼近。